对二根说:“你等一会,”说着她又回身进了招待所,不大一会拎出两瓶啤酒来。又拿来两双筷子过来对他俩说:“这菜还热乎呢,你们俩就在这吃点吧,酒不够我再去取。”难得碰到一起,二根和小旦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二根是点头拜谢、小旦则又像以前那样,跪下就给李慧磕个头。 在招待所门旁的花池子边上,二根和小旦把手拎兜摊开,菜还冒着热气,一个是回锅肉、一个是炒生熟,二根和小旦一口酒、一口菜地吃起来。李慧在水泥台上铺了一张报纸,从背后理着裙子坐下,看着他们俩吃,她突然觉得这种类似流浪的生活也有着其中的乐趣和满足。在脚夫与脚夫之间那种纯洁、无邪的情感能让人永生难忘。李慧大概问了问小旦在学校的情况,得知他样样功课都能跟到上,而且,几次考试他还都进入了前五名。 二根和小旦不大一会就吃完了,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李慧要送小旦回学校,二根说要驮着李慧去,小旦则说,我都好几个月没驮过姐姐了,今天我在这等着姐姐就是为了要让她再骑着我在这县城的大街上走一走。也就在这时,柳英和孙鹤南从招待所出来,喊了李慧一声,李慧等她俩过来对她俩说要送小旦回学校,正准备走呢。孙鹤南说:“正好,天生也来了,咱们一起走一走。然后到我家,回来让天生送你。”李慧一听行,于是,李慧、柳英、孙鹤南分别骑上小旦、二根和天生,走上了去往县城南郊的大街上。 虽说小旦在李慧的资助下,在县里的农技校读书,但是为了尽量节省李慧每月汇给他的生活费,每到休息日,小旦都到劳务市场去找点活干;多数是给人家擦玻璃、收拾房间、再就是到一些饭店打打短工。一个姓董的饭店老板见他实实在在的,就让他长期到他们的饭店去干杂活。虽说只有几个月,但每天饭菜应食,休息充足,使得小旦的体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李慧再骑在他的脖子上,虽然仍觉吃了,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走几步就不行了。现在的他还敢在天生面前比比快慢,弄得李慧、柳英、孙鹤南都忍俊不止的笑了。孙鹤南一时兴起还真来了情绪,拍打着天生就要跟他比比:天生回头看了看黄嘴哑没褪的小孩牙子,笑了笑说:“算了,别让他逞强了,再累坏了!”李慧也用腿夹了一下小旦说:“说真的、你可别逞强啊,再说,你的肩膀太瘦;跑起来一颠一颠的,硌得大腿根受不了。别跑了,我知道你身体比以前好了,但天生说得对:你还是个小孩牙子,搞不好就会累坏的;慢点走吧!急啥?” 听了李慧的话,脚夫们都放慢了脚步,实际上小旦就是兴奋,就想在李慧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以满足他心里的回报愿望。 从农行招待所到县农技校还真不近,打车也得十分八分的;何况还是骑着人走,咋也得走个四五十分钟。孙鹤南骑着天生走在前面,李慧和柳英跟在后面,除了孙鹤南还精神头十足,球场上累得够呛的柳英李慧,两手交叉摁在脚夫的头顶上,微闭着眼睛,安步当车了。 “我在王二丫被罚下后,心里可害怕了,尤其是她们一气就拉下咱们12分,我以为完啦,这下可输定了。没想到,自从李慧你决定去一个人去看住对方的8号王玉后,6分钟啊,她们居然一分没得。”孙鹤南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球场上就是这样,技术好是一方面,心态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电业女篮根本没想到我们能追上,保守、想赢怕输,技术已经完全走形,不输才怪!”李慧淡淡地几句话,概括了电业女篮的败因。 “李慧去看死王玉,她们没想到;在省体工队,李慧的盯人是出了名的。一些个有多年经验的老球员,都被李慧盯得毫无办法。”柳英并不是替李慧吹嘘,李慧确实是具备这个实力的。在省队的比赛中,李慧确实把一些著名的的前锋盯得毫无作为;最后,不得不把被她盯死的队员换下场。 一边说话一边走是觉得快,没觉得过多长时间,就走到了县农业技校。此时的小旦已经累得有些不行了。李慧正要从小旦的头上下来,却一拍大腿说:“这脑袋进水了,光想着骑着小旦来的事了,没想着回去的事,哈哈哈........”柳英和孙鹤南也才恍然大悟,是啊、这到孙鹤南家已经很远了,再骑小旦回去,小旦会吃不消的;柳英骑在二根头上也看着李慧笑。孙鹤南看着空旷的大街上,自言自语地说道:“啥时候这县城也到处都有骑脖子的就好了!” 小旦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坚决要再驮李慧姐姐一会,并说,县城的道路,他已经很熟了;不要为他担心,虽然累,但歇一歇就会好的,没事放心吧!孙鹤南仔细看看小旦,又看看李慧说:“也只好这样了,李慧,你看呢?” 李慧听了孙鹤南说的话,小旦又像在表决心一样地对她说:“没问题的姐姐,学校宿舍要求是在晚上九点以前回来就行,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再驮你走这么长时间也没得问题。” 李慧想了想对孙鹤南和柳英说:“好吧,也只能是这样了,这个地方真幽静,咱们咋也得休息一下再走吧!” “正好,我还想去方便一下,在附近哪有厕所?”柳英骑在二根头上比较着急地说。李慧笑了一下说:“这都是市郊了,哪有什么厕所,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一下得了。”孙鹤南也觉得要方便一下,便对柳英说:“走吧,咱们俩一起去,让他俩给咱们放哨。”说着,两人便让脚夫驮着她俩走进了路旁的小树林。小旦看了一眼李慧,便主动趴到地上让李慧坐在他身上休息,李慧坐下后,觉得小旦的背上颤悠悠的,挺舒服,她摸着他的头对他说:“想吃啥就吃啥,生活费不够了我再给你加一些,别不好意思,以后我也会常来县城办事顺便都能过来看看你。” “我一切都很满足,姐姐!如果你能总来县里太好了,那样我就总能驮着你了,一见到你我就啥都不想干了,就想给你当好脚夫、做一匹老老实实的小马,每天都驮着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我这种心情非常渴望和迫切。”小旦一通肺腑之言,说得情真意切。李慧几乎就被他感动了。她换了一下翘起的二郎腿看着小旦半侧过来的脸,用手轻理着他那短短的头发,认真地对他 说:“你先别这么想小旦,一定要把书念完,等你毕业了我会考虑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因为骑着你心里又是一种感觉,当初就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加上咱们还是亲戚,你又挺聪明的,所以才把你送来读书,你要这么想我可就生气了!”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会更加刻苦学习的。”小旦刚说完,柳英孙鹤南方便完了骑着脚夫回来了,孙鹤南看了一下表便说:“咱们走吧,不用着急,慢慢走就行,时间还来得及。” “咱们出来就是骑着脚夫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明天还有一场决赛呢!”柳英悠然地说。李慧站起身来,小旦起来拍拍手和裤子上的杂土,李慧骑上他的脖子,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催打着三个脚夫又往回走。不算太长的时间就进了市区,这的人就比郊外的人多多了,来来往往的,有点城区的意思了。县城还没完全兴起骑脖子,见到李慧三人都高高地骑在脚夫,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引来很多人的好奇,大家几乎都驻足观看。 穿过闹市区往东走,大街上又逐渐地宁静下来,路两旁的小树齐齐整整,骑在脚夫头上,几乎都比小树高。体力充沛的二根,走着走着就走到前面了,天生在后面紧跟;小旦的体力已经快透支了,李慧也感觉出来他的呼吸艰难,但看着柳英和孙鹤南她俩那么来劲,没好意思吱声。这一气差不多走了半个多小时,二根和天生行,他们是成年人;可小旦还是个孩子,比不过他们的。李慧不想再让小旦硬挺了,便喊他们俩慢点,休息一下吧,小旦快跟不上了。小旦也确实累了,他再也不像开始那么发誓了,只顾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都不是色了。而且浑身已经大汗淋漓,再骑在他身上也不舒服了。三个女人从脚夫的头上下来站到路旁,柳英从兜子里掏出一盒烟,孙鹤南上前一看还是一盒‘摩尔’香烟;柳英每人发一支,掏出火机点着,站在柳英李慧跟前的孙鹤南说:“骑在天生的脖子上跟你们没怎么比过,这一站在地面上我就惨了,在其他女人堆里我并不矮,可一跟你们比就差得太多了!” 李慧吸了一口烟,对孙鹤南说:“人、尤其是女人不能比,男人高低胖瘦站到一起并没觉得怎么样;女人就不行,站到一起一比,好赖非常明显。所以,女人是最忌讳互相比较的。” “我就从来不比,好赖自己就这么长的,爹妈给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别添那堵,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柳英说得很有道理。 休息了一会后,小旦又来了精神,这回他们一气就走到了孙鹤南的家。看时间不太充裕,柳英李慧就说她俩不上楼了,回身嘱咐小旦几句,小旦就小跑着回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看李慧她们,李慧挥手让他好好学习保重身体。 轮到李慧骑天生了,孙鹤南是一顿嘱咐,李慧笑着说道:“他们都是成手了,还用这么嘱咐吗!” 孙鹤南笑了笑说:“就是不放心嘛,我还是第一次让天生给别人当马骑!” “心疼了、是吧,这一点你就不如窦小姐了,她无论是滑竿还是脚夫都随便借给别人;而且、还是非常的主动热情。”李慧逗着孙鹤南。 “快走吧,万一一会我后悔了,你们俩可就得骑着二根一个脚夫回去了!”孙鹤南拍了一下李慧说。 柳英骑上二根、让李慧快点,李慧两手摁着天生的额头迈腿骑上。天生起身,觉得李慧比孙鹤南体轻,孙鹤南能有一百三十斤左右,而李慧也就能有一百二十多斤;骑在肩上很舒服。孙鹤南嘱咐了几句一摆手,柳英和李慧回头挥手和她告别,用脚一磕脚夫的后腰走了。 李慧和柳英骑着天生和二根告别了孙鹤南急急地回到了招待所,李慧拉着天生要给他买一些吃的东西,天生连连摆手拒绝,转身就往回跑。李慧冲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别跑啊,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柳英也从二根的头上下来,同样柳英想给二根买点啥,可二根啥也不要;没办法,最后,柳英只好掏出三十元钱给他,二根才双手握着钱弯腰拜谢后走了。 李慧直直地看着柳英说:“天生是孙鹤南的脚夫,我不好意思,二根天天在这守着就是为了驮你和我,好挣点小钱;你咋不让他背你上楼呢?” “我脑袋也进水了,忘了这个茬了。”柳英说完,两人都自嘲地笑了起来。正这时,刘四妹、崔仙子和王二丫从外面蹓跶回来,和李慧柳英碰到一起,互相打了招呼,王二丫过来拉了一下李慧说:“你可让我好找啊,我着急下来还没带手机,你们去哪啦?” “送我那表弟回学校去了,这不刚回来。”李慧和彪悍的二丫站在一起一个虎背熊腰,一个杨柳细腰;就像舞台上的一对搭档。崔仙子看看柳英和李慧红着小脸说:“我刚才看见二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也直痒痒,每天看着他背你上下楼,让我也欲念腾升。” “这好办,等咱们打完了球,跟孙鹤南说一声就把二根留给你,他人很好的,忠厚老实还有力气;一点说道也没有。”柳英就像一个婚姻介绍人,在夸奖着二根。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往楼上走,二丫有想背李慧的意思,李慧笑着拍了她一下摇摇头;意思是算了,这么多人就一起走吧。王二丫显得非常不爽,就像怄气一样‘嗵嗵’地走在前面,那粗壮的腰身一扭一扭,透着力量和倔强。李慧心里一丝蔑笑,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样的人。从楚镇长身边的小胡到王二丫,李慧并不喜欢骑在女人身上,只是赶上了没办法,可小胡和王二丫都对她情有独钟,背着她尽心尽力,好像她们自己也在感受着一种享受。难道背人也很快乐?李慧可从来没有反过来想想,去背一个自己想背的人,到底是啥感觉。就上楼这几步没让二丫背着,她竟气成这个样。 “你要是真有这心,明天就可以试试,晚上吃完了饭出来散散步,我们俩跟他说一声,你就骑上他走两步,找找感觉;他也正想找一个好人家,他很愿意做脚夫的。”李慧看到小崔真有要雇脚夫的意思,就顺水推舟地给她加钢,想把这事促成。 “你要真雇了脚夫,以后孙鹤南你们俩就有伴了,要不然她自己每天都不好意思在大街上骑,这是这些天我们俩在这,找来二根骑来骑去的,她也放开胆量一起骑了几回。你这要一带头啊,我看用不了多久,县城也得掀起骑脖子热。”柳英笑吟吟地跟崔仙子说着,小崔那嫩白的脸上,泛着美丽的红晕;她仿佛已经陶醉在骑着脚夫的感觉之中。 第二天一早,孙鹤南和潘教练就来了,不大一会,郭行长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上午十点,女篮决赛就要打响,对阵的双方是老牌冠军县园林处女篮和黑马银英女篮。吃过早餐,郭行长就把大家叫到了楼下的小餐厅里,先由潘教练给大家讲讲这场球的要求和打法,注意的问题,接着就是郭行长的鼓劲发言。他要求大家啥也别想,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球在自己手上时,怎么把它打好? 园林处女篮的确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强队,有很多球员都是从省市专业球队退役下来的;几年来,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于姐深有感触地说:“论实力,她们的确比我们强,但我们宁可被打死,不能被吓死!一个字:拼!” “她们队里有几名队员我们都认识:刘永芳、黄平、任丽君、张立、戴琳等,以前我们都在一起打过球。”柳英介绍说。 “她们的黄平身高1·85米,在专业队时就是打前锋的,身强力壮,唯一的弱点就是年龄大,体能坚持不了多久。看住她,这球就有一拼。”于姐仔细地分析着对手的情况,想着自己的战术打法。 “我了解黄平,我去看她,用不了半场,我就把她拖垮了!”李慧似乎很有信心。 今天的女篮决赛,着实吸引了不少的人。比赛还没开始,体育馆里就已经挤满了人,有很多都是双方的领导带来的拉拉队;县体委主任罗海涛和和副县长卢天贺以及县妇联主席柳云都特意驾车前来观看这场比赛。柳云在上主席台之前,还到银英女篮的休息室来看看妹妹柳英,衣着华贵的柳云、虽然没有妹妹身材那么高,但她那高贵的气质、则让人看她一眼就会立即对她肃然起敬。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锦缎旗袍、白玉般的手臂上挎着一个精美的黑皮小包,头发梳得很光,盘在脑后用一个金色发卡一别,显得非常的雍容和端庄;郭行长和县园林处的李处长也都被请到了主席台。比赛双方入场,李慧她们穿的是一身紫蓝色的运动服,园林处女篮穿的是一身黄绿相间的球衣;比赛还没开始,双方的拉拉队就已经开始呼喊起来,李慧随便往观众席上一看:又发现了小旦,他今天又是看球来了。他穿着学校的校服,手里还拿着一束花,李慧冲他点了一下头,小旦立即举花招手示意,仍显蜡黄的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裁判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音,园林拉拉队山呼海啸般地助威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银英拉拉队的声浪,场上的形势也是园林女篮占优;勇猛的黄平一上来就把李慧挤到一边,连投带抢一个人就得了六分。李慧心中有数,就是不管咋样,也猛拖她上半场,待她体力透支了,再打她的反击。所以,李慧故意在黄平面前猛抢猛跑,弄得黄平也跟着抢跟着跑。几个回合下来,黄平就气喘嘘嘘;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对方教练似乎看出来李慧的用意,连忙先把黄平换下,一边让她休息、一边跟她商量对策。而在场上的李慧,则乘机施展突破绝技,一下子追平了比分。观众齐声呼喊着八号、八号、好样的!没办法,36岁的黄平只好再度登场,结果还被李慧死死纠缠,这时,内线占优的柳英和王二丫乘机发威,上半时结束,银英队反过来还以32比28领先了4分。 中场休息,郭行长、柳英的姐姐柳云、特意到女篮的姐妹们中间来看看大家,又搬来了几箱矿泉水和饮料。郭行长挨个握握手表示感谢,并鼓励姐妹们再加把劲,争取最后的胜利。 下半场一开始,对方又是施展了开场三板斧的那一套,企图一下子从气势上压倒对手;这一着还真奏效,仅几个来回,她们就把比分反超。潘教练叫停,要求改打全场紧逼,拖垮对手,因为他们年龄大,但球场上的经验丰富;不能跟她们这么磨,一切都动起来,就是要求一个快字,才能克敌制胜。 在李慧、王二丫、于姐、古凌刘四妹等人的反复奔跑快传、快攻、快防的牵动下,园林女篮终于被拖垮了,李慧的突破上篮、崔仙子的三分、于姐的中距离射篮以及柳英的篮下强攻;今天都发挥得淋漓尽致。终场结束,银英女篮以79比61大胜园林处女篮,历史性地夺取了全县的女篮冠军。郭行长高兴得像个孩子,跑下场内和女篮的队员们一起拥抱欢呼。这场球赛的主角李慧自然成了众家媒体和摄影、摄像师们追逐的对象,多家广告公司、商家的代表都围上来要和李慧签订广告和代言合同。李慧已经被围堵得几乎走不了了,这时,郭行长过来向大家说道:“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我们也要进行研究,明天你们一家一家地来和我们谈具体的广告立项、代言品牌还有杂志、报刊的封面摄影等,今天队员们很累、很辛苦,需要休息、需要总结,我们还要开会.......啊明天、明天一家一家来!”可尽管郭行长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人们还是把李慧围得寸步难行;这时,只见瘦小的小旦从人群外面挤进来,把手中的那束鲜花送给李慧,在人群里从李慧的身后钻进她的两腿间,一用力把李慧顶了起来,李慧立即手举鲜花向周围的观众致意,小旦驮起她就往外走。可这一场面,更引起了摄像、摄影师们的围堵,一些记者还就她骑脖子的感受高举话筒采访她。柳英、王二丫、崔仙子于姐和孙鹤南都过来拉着小旦驮着李慧往出走,门口,郭行长带来的大客车早已开门等着,大家拉着小旦出门,李慧直接从小旦的肩上进了汽车,同时让小旦也上了车。郭行长让孙鹤南查查人数,见一个也不缺,大客车启动了,同时,郭行长和柳云也坐上各自的小汽车,郭行长要领着大家去艺海山庄,他要好好地庆祝一下,也要好好地犒劳一下这些姐妹,是她们给他争得了荣誉。 艺海山庄是在县城西南大约三十公里远的一家高级娱乐场所,除了这些女篮的姐妹们,郭行长还邀请了县领导如:副县长卢天贺、县体委主任罗海涛、县妇联主席柳云以及银行的其他领导,再加上孙鹤南、潘教练等大约二十人左右。女孩子们爱漂亮,她们得先回招待所进行·一番梳洗打扮,大客车要在招待所门口等着,等这些功臣们一个一个穿着打扮完事出来了,这车才能走。这期间,李慧把小旦领下车,拍拍他的脸,嘱咐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学校去了。柳英对二根说:“今天出去玩一玩,好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不用在这等了,明天你早点过来,我给你找了个新主人,以后,你就又能做脚夫了。”二根点头答应,摆摆手走了。 等了将近一小时,姐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出来了,她们没有乱穿衣服,因为在孙鹤南的提议下,大家都穿上了统一的银行制服,统一的丝袜、统一的高跟皮鞋;郭行长看了非常高兴,居然情不自尽地向姐妹们鼓起掌来。柳英、李慧、崔仙子、古凌、罗小言、刘四妹也包括孙鹤南,穿上这一身衣服个个都显得像个真正的白领。而穿什么都好看的美女李慧,则更加吸引了这些领导们的眼球,有几个第一次看到李慧的县行领导,都向郭行长打听李慧的情况。 大家都上了车,车也刚要开,孙鹤南告诉李慧说,郭行长要让她坐到他的车里去,说有事对她说。李慧想了一下,便下了大客,郭行长已经把他的车门打开等着李慧呢,李慧上了车,司机就开车了。郭行长告诉李慧:“我已经给你们老梁去过电话了,先留在县行几天,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县行工作,我下个调令就行;这对你将来是大有好处的。这些天,有很多邀请你拍广告和做形象代言人的单位,都要跟你签订一份合同,还有好几家报刊杂志要请你给他们上封面,你可要在这方面大红大紫啦!” 李慧听了郭行长的话,只是抿嘴笑了一下,实际上她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呢,由于以前从来没涉足过这些领域,她自己也有些茫然。她看报纸、看电视、听说过那些大牌明星,拍一个广告就能得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广告费,倪萍、陈小艺、蒋雯丽、王刚、张国立......他们都是大牌明星,可自己是啥?就是一个脸蛋好看的美女,一定得把握住,千万可别上当受骗了!李慧的心里,也在揣摩着郭行长这个人,看看能不能把他当做一棵大树,或者也像楚镇长那样把他收为胯下马,让他毫无怨言地为自己服务。 到了艺海山庄,汽车刚刚停下,就上来好几个身材矮小的服务生,他们一色红衣红帽,来为客人开门撑伞、引路、拎东西等,同时还上来两乘短杆滑竿,抬滑竿的人都是这些相当于侏儒身高的小矮人,郭行长把李慧和孙鹤南叫过来,让她俩坐上这矮人滑竿进屋,其他人都跟在她们后面往屋里走。滑竿很矮,李慧的脚只要一伸就能触到地面,看着前面抬滑竿的小矮人,他们都是白衣黑裤,身高多说能有一米二,但通过他们肩背上的肌肉可以看出,他们很有劲。 (72) 进了酒楼,又有几位服务生和迎宾小姐前来引路,郭行长订的包房是在四楼,小矮人就一气把李慧和孙鹤南抬到了四楼。看着就在自己的膝盖前面抬着滑竿的小矮人,李慧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她伸手就可以摸到小矮人的脑袋,甚至她还想如果骑在这个小矮人的脖子上会是什么感觉?她看过东北二人转,一些小矮人就把比他们高大得多的女搭档扛在肩上,脚下还要踩钢刀、鸡蛋等,不管是什么人,为了生存,都练就了一身吃饭的本事。 小矮人在包房门口放下滑竿,孙鹤南起身离开还说了句:‘难受死了!’的话,李慧可没觉得难受,她真想再这么一直抬下去,好好享受一下这另类群体的人服侍她的感觉。而且,她还产生了以后在家也专门找一个这样的小矮人,感受感受骑这种小‘马’的滋味。 包房里服务员的上菜也很个别:上菜的服务员都是踏着轮滑、穿着小猫、小兔图案的衣服,个个又可爱、又灵巧。四楼的领班小姐进屋来看看上菜情况时,着实让大家大开了一把眼界,穿着墨绿色套装的领班小姐就是骑在小矮人的肩上到处检查工作的。李慧还以为自己想的挺超前的,看看人家不早就拿这些小矮人当成了‘矮马’!李慧看着那领班小姐神态自若地骑着小矮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一支笔,检查完了跟大家笑容可掬地点一下头,然后,两脚一磕小矮人的腿,转身出去了。大家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的商家为了吸引顾客,啥着都想,有一些极个别的地方一些做法几乎令人不堪入目,更是接受不了。”柳英的姐姐柳云看后,发表了一些感慨。 “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国家现在急于搞好经济建设,对一些靠近法律边缘的现象,疏于管理,也没办法,人口太多,法律跟不上啊!”郭行长似乎无奈地剖析了一下目前的社会现象,也在杞人忧天。 “很多现象都是从日本学来的,前两年出差到日本,看到他们的夜总会、酒吧等一些娱乐场所,相当不堪入目。拳击场不打拳击,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哎呀,不说了,我都难以启齿啊!”县体委主任罗海涛看到屋里女的太多,不说了。 “行了、咱们也别少见多怪,说说今天咱们的女篮吧,真提气呀,论实力,她们比我们强,可她们年龄大,体力差,我们就抓住了她们这个弱点,给了她们致命的一击。太好啦!我们的女篮真争气,今天要好好地犒劳犒劳她们!尤其是这个李慧,不仅人长得漂亮,球也打得好,真乃是女中豪杰!”郭行长改了话题,侃侃而谈。 几位银行的领导都对郭行长的话表示赞同,郭行长最后决定给每位参加女篮的队员嘉奖两千元,李慧、柳英和于凤芝每人嘉奖三千元,晋升工资一级;姐妹们立即掌声雷动。于姐激动地端起酒杯走到几位领导面前兴奋地说:“一生中摊个好单位不容易,遇上一个好领导就更不容易;这两样我们都遇上了,高兴!士为知己者而死,有你们这样的好领导,我们再苦再累也值!我先干为敬,来!”说罢,于姐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包括郭行长在内的几位领导,被于姐这一通肺腑之言给说的都有点飘飘然了。举起酒杯都一干而尽。这时,崔仙子、古凌、罗小言等都端着酒杯跟领导干杯来了,李慧就坐在领导的身边,而孙鹤南和柳英则是一左一右挨着柳云坐着,也没动。音色甜美的崔仙子还主动为领导演唱一首歌,歌的名字叫《梦开始的地方》,赢得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从此开始,大家都放开了情绪,酒宴进行得很晚。除此之外,郭行长还领着大家玩了许多别的游戏,骑马、射击、打保龄球;还有一项是骑小矮人比赛,要求条件是必须是体重不到60公斤的女性,而小矮人的体重都不足四十公斤,费用是骑一次五十元,距离是五十米,先到终点者奖游戏币五个。姐妹中,只有崔仙子、于姐和罗小言符合条件,郭行长给她们买了票,让她们仨去玩玩,刚好60公斤的李慧,怕自己超重,郭行长问她她摇摇头,在一旁看着崔仙子和罗小言她们骑在小矮人的脖子上一惊一咋地乱叫。包括于姐,三个人谁也没得着奖品。郭行长和孙鹤南、柳英等都说李慧体重不能超标,因为买票的时候是要上称量的。柳英把李慧推到售票处,上称一量正好60公斤,郭行长拍了她一下说:“我说你不超么,快上去玩玩!” 李慧笑着接过门票,按照票上的号码,走到了同号码的小矮人跟前,所有来骑小矮人的就数她个子最高,这个小矮人就是个侏儒,脑袋很大、腿很短,而且还是罗圈腿;光着两只脚,小胳膊又粗又短,李慧还没等看清他的样子,口哨声已经响了。李慧立即跨上小矮人的肩头,腿往前伸,一手摁着他的额头、一手猛拍他的后背,而其他人平时没骑过脖子的,只顾乱叫了,五十米,李慧轻松第一;柳云和孙鹤南都说看得心里直痒痒。郭行长过来说:“怎么样,我说你行嘛,你这是天天骑脖子的,都有经验,没骑过的上去就是乱叫。” 李慧领到了五个游戏币,给了崔仙子她们,又去玩其它游戏去了。 .......... 大家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半夜了,姐妹们都进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池洗了个澡,虎背熊腰的王二丫求李慧给她推推后背,李慧认真地看了看王二丫,1·75米的个子,竟有二百斤的体重,她真应该去练体育,就像别人说她一样,白瞎了。 第二天,柳英要回去了,走之前,她还没忘把二根的事介绍给崔仙子,崔仙子看着老实本分的二根,冲柳英点点头,柳英回过头来对二根说:“你不想在找个好主人吗,你就跟她吧,她家就在这县城里,你跟天生也好有个照应。工钱也是每月五百,并且,供吃供住。好好干吧!”二根连连点头。李慧没有时间和柳英说啥了,只求她回去跟大家说一下,她这头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给大家带个好,再帮我照顾一下傻奎,我先谢谢了! 柳英要走的当天,正巧楚镇长又来了,他说县里通知他来参加运动会的闭幕式。见到李慧听说了她们银行得了女篮冠军,特意表示祝贺。因为晚上县里要安排各乡镇领导,顺便开一个座谈会。所以,利用中午的时间,两个人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小吃部,要了个油焖尖椒、辣子鸡块、再来几瓶啤酒两个人就喝上了。本来是要找柳英的,可柳英的姐姐柳云非要让她去一趟,没办法了。实际上楚镇长打心里也不愿意他和李慧在一起时,有柳英这个大号电灯泡。比他们俩更清楚的是柳英本人,就是李慧和楚镇长去吃皇宫御宴,她也决不跟着去。 喝酒的时候,李慧发现楚镇长今天的心情不太好,问其因由,楚镇长说,上次被他下令剁掉手指头的那个造假的药厂老板把他给告了,县纪委、县检察院都对他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和调查。虽然问题很简单,但属于私设公堂的范畴,有黑社会性质和暴力倾向,与当前倡导的和谐社会格格不入,需要认真地反思和接受处理。 李慧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印象好的吗?就是从那次,那天你就像一个一家之长,惩罚和教育那些做错事的孩子们。当时你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佐罗,放心、这没多大事,警告一次也就过去了。” “我倒不在乎怎么处理我,就是不理解上级部门怎么还替她们说话。”楚镇长长叹了好几口气。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没事的,为什么卢天贺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副县长,你干得又多,又有号召力,而且是敢做敢当;却没提拔你?是因为你常常善于独断专行,扛上和不服天朝管。你想想,哪个领导敢用你?”李慧总结性概括楚镇长身上的优缺点,使得楚镇长对眼前这位美女更加刮目相看。李慧还告诉他,今后的一段时间,她可能一直住在县里;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把傻奎带来,县里的大街小巷走起来也是很累的。楚镇长说明天就找个时间把他送来。 下午,楚镇长要去县里参加一个会,而李慧也等来了郭行长的电话,让她哪也别去,一会,广告公司的汽车来接她,说是去一家化妆品厂做代言和拍广告。化妆师暂时是由公司代请,以后,作为当红的广告模特,都是自己有美容化妆师的。李慧对这一切,都是一片空白,她想回峡西镇一趟,向孙佳请教请教,充实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在柳英回来不久,李慧也匆匆地赶回来了,正赶上储蓄所还没下班,主任老梁和其他姐妹们立即上来和两位热烈握手拥抱。老梁说:“郭行长已经给我打来电话了,所以,我以为只有柳英自己回来,李慧暂时回不来呢。” “今天回来,明天就得马上回去,一个是要接傻奎,再有些比较模糊的问题想问问孙佳,顺便再跟大家聚一聚,要不然以后,说不定得多长时间才能见一回面呢!”李慧说着,来到坐在那都喘气费劲的孙佳身边,孙佳两手抬起来和柳英李慧握手。 主任老梁看了一眼表,对大家说:“田甜、窦景怡、还有赵姐都跟家里打个招呼,晚上,咱们储蓄所有安排,说为咱们银行系统夺得女篮冠军的功臣回来了,我们要庆祝一下。”田甜过来搂着柳英和李慧娇盈盈地说:“可想死我了,就觉得分别能有一年一样,没有你们俩,储蓄所显得可空了!从你们走的那天一直到现在,储蓄所就没聚到一起会过餐!”窦小姐在往家里打着电话,赵姐也过来说:“孙鹤南给我来过电话了,说你们在那玩的很开心。” “拿了冠军,大家都高兴,行长出了把血,领我们出去玩了玩,挺有意思的!”柳英握着孙佳的手,回头和赵姐说。李慧也看着孙佳的样子算了一下说:“快到月了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预产期是十月十八的(农历),都劝我休息,可储蓄所人少,我想再坚持几天,等你们回来了,我再休息.......”孙佳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主任老梁过来拍着李慧和孙佳的肩膀说:“我看咱们这样,孙佳现在是咱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柳英回来了,明天,孙佳就不用来了。柳英把审核那一摊工作接过来,你们俩现在就做一下交接,完了咱们就走。不去别的地方,咱们今天大伙一起把孙佳给送回家,然后,就在她们那咱们来一顿。”主任的这个主意大家都说好,主任拿出二百元钱给赵姐,孙佳不让,主任态度坚决,孙佳也拗不过,主任告诉赵姐,一会过了河,到镇南菜市场和副食店买点简单可口的就行。 孙佳和柳英不大的工夫就交接完了,主任便宣布下班。其他的脚夫都很简单,过来蹲下骑上就走。唯独孙佳的脚夫很费事,孙佳现在每天已经是坐滑竿了,是傻奎和哑巴抬着。而且,每到下半时,陈嫂都过来照应,今天,李慧回来了,得骑傻奎,孙佳就得由陈嫂和哑巴抬着了。说话间,陈嫂已经来了,傻奎一见李慧,立即跪在李慧面前两手抱拳一点一点,意思是你可回来了。李慧拍了他一下,让他起来,傻奎起身,这时,主任和保安还有小唐、小江一起关好了储蓄所的门窗。哑巴拿过来滑竿,孙佳说这滑竿是大林特意在九峰山庙会上买的,造型很好看,坐上去也很舒服;就是往里坐、往起站太费劲。哑巴和傻奎还都不是正常人,经常不随你的心愿,多亏了陈嫂啊,不然,每天得费多少口舌。 支好了滑竿,田甜和窦小姐过来扶着孙佳一步一步地迈进滑竿的抬杆,陈嫂让哑巴把滑竿后面抬高一些,孙佳坐好,李慧看看孙佳的情况,觉得陈嫂好像抬不动孙佳。便让傻奎还抬孙佳,她骑陈嫂。赵姐要去买菜和一些吃的东西,骑上大发头前先走了,主任让田甜也跟着去,田甜快速骑上老乔,拍打着追上赵姐,李慧发现,赵姐的手里还握着鞭子。主任和男员工小唐、小江跟保安摆了摆手,走了。由于老乔事先就通知了刘五,说柳英今天回来,刘五便急匆匆地从乡下赶回来了。见到柳英仿佛有一种难言的冲动,当柳英叉开那长长的大腿,骑到刘五的肩上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安逸和舒服。柳英低下头去看着刘五说:“我都想你了,真的!” “我早就想你了,这一个月,想得我都心焦,干啥都干不下去。”刘五两手紧紧地搂着柳英的大腿,他真想伸出舌头狠狠舔两下、可没敢。 孙佳也觉得陈嫂是抬不动滑竿的,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有多重,矮小的陈嫂是承受不了她的重量的。于是,她同意了李慧的意见,让陈嫂来驮李慧。陈嫂抬头看看李慧,笑着说:“好吧,就让我驮一次你们这个大美女吧!”此时,傻奎和哑巴已经抬起滑竿,大肚子孙佳坐在滑竿上,把滑竿压得抬杆弯得成了月牙形,孙佳回头看看李慧,示意走吧。李慧两手摁着陈嫂的小脑袋,略一抬腿就骑在了她的肩上,李慧感到陈嫂的肩头很软,骑着还是挺舒服的。 本帖最后由 jykotw 于 2009-8-21 17:46 编辑李慧和柳英去县里参加运动会的期间,孙佳的身体浮肿得特别严重,以往粉红娇嫩的脸上,也长出了蝴蝶斑。婆婆和母亲三天两头来一趟,镇医院的汪大夫也常来给她检查一下孩子的胎位。眼看着预产期要到了,包括孙佳自己都有些激动和心神不安。 哑巴和傻奎抬着滑竿一颤一颤走进峡西河的河水中,滑竿上的孙佳完全仰躺在轿椅里,侧着脸跟骑着陈嫂走在滑竿旁边的李慧说:“傻奎现在已经不像三姑说得那样了,他很听话,回到家,就往哑巴的房间里一呆,老老实实的,我都有些喜欢他了。”由于陈嫂和哑巴、傻奎趟水的声音太大,孙佳说的话又很费劲,李慧几乎都没听清。但他明白了孙佳的意思,心里也在想,这大林把滑竿都买回来了,如果她把傻奎领走,那滑竿不就没用了吗?再说,孙佳要去哪,也不方便,就把傻奎留下吧,回到县里还有小旦,农技校的课程也不多,小旦也非常愿意,他的体力也比以前强多了。想到这,李慧把自己的想法跟孙佳说了,孙佳想了一下觉得也行,正好婆婆和母亲来去这去那的也需要坐滑竿;就用脚捅了一下前面的傻奎,告诉他就一直在这住下去吧,等以后李慧再来接你!抬着滑竿的傻奎很费劲地回头看看李慧,李慧也冲他点点头,傻奎回过头去也在想,也行,在孙佳这吃得好、睡得香、还不挨打;就是抬滑竿,在家里,孙佳去哪都是骑在哑巴的背上,有时也骑他两次,觉得没啥,都比鲁家寨的三姑强多了。骑着刘五走在前面的柳英,回过头来也觉得现在还真不能把傻奎带走。 趟过了峡西河,每个脚夫的裤子和鞋都湿得‘呱唧呱唧’的,特别是陈嫂,由于她的个子非常矮小,河水都浸湿了她的裤腰,觉得她很难受的样子。跟在后面的窦小姐,用那白嫩的小手抓着哑巴肩上滑竿的杆头,一手扯住二小的头发,样子十分自在地骑着二小走着。梁主任和小唐、小江也已经上了岸,主任蹲下穿上鞋,告诉孙佳他们去帮一下赵姐和田甜,就领着两位男同志去了。李慧和窦小姐则骑着脚夫跟着孙佳乘坐的滑竿先回家,李慧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楚镇长打来的,楚镇长还在县里,李慧说她已经回到了峡西镇,正要去孙佳的府上去聚一聚,顺便向孙佳讨教一下拍广告的事;因为孙佳以前是拍过广告的。 到了孙佳的豪华的住宅门前,陈嫂放下李慧去开门,滑竿则一直抬进院内,窦小姐也从二小的肩上下来,而柳英却骑着刘五一直进了院子里,等滑竿放下后,窦小姐立即上前扶着孙佳起身站稳,柳英和李慧一看也立即上前帮忙扶住孙佳。待哑巴把滑竿撤走,陈嫂立即让傻奎赶紧趴在地上,在一起扶着孙佳骑坐在傻奎的背上,爬着进屋。窦小姐告诉二小在门外等着,看看一会老乔他们回来再安排脚夫们在哪呆着。二小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把湿漉漉的鞋脱下来,空空水,再从兜里掏出毛巾擦擦脚,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看着周围的景致。刘五则直接去帮着哑巴把滑竿放进仓房里,由于刘五愿意光脚,干得也快,要进屋时,才把掖在裤腰上的布鞋拿出来穿上。 傻奎爬着把孙佳驮到了沙发上,陈嫂、李慧、窦小姐上来扶着孙佳坐在沙发上,陈嫂去卫生间端来一盆热水,傻奎已经爬到了一边,孙佳冲他一扬头,傻奎就去了他和哑巴的屋子里。陈嫂则给孙家泡脚、洗脚,李慧一看,哎呀,孙佳的脚都浮肿得就像像馒头一样。 主任领着赵姐、田甜、和男员工小唐、小江拎着很多手拎兜回来了,主任说:“你们都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唠你们的嗑吧,今天,我和陈嫂下厨,你们都尝尝我的手艺!”大家一致鼓掌,称赞主任就像一个老父亲。那头老乔领着二小和大发,一起进到哑巴的房间里, 大家围在一起,就像久别的亲人,互相拉着手,说这说那,问长问短。脚夫们也是一样,老乔是他们的绝对大哥,他说的话,大家都听,在哑巴的屋里,也下说说笑笑的,气氛都很融洽。 不长的时间,主任和陈嫂就摆了一桌子香气诱人的菜肴,脚夫的屋里,也给送去了一盆干炸鱼和一盆麻辣豆腐,并且又送去一瓶酒。 姐妹们又扶起孙佳上桌,陈嫂把凳子、椅子都摆放好,正这时,大林开车回来了,一见面,自然又是一通热烈交谈,大林说女篮决赛那天,他都想去了的,可突然接了任务,非常遗憾! 孙佳让陈嫂过去照看一下脚夫们,别让他们喝多了,顺便你也吃吧,在这桌上夹点你爱吃的菜,去一起热闹一下吧!陈嫂点点头,只夹了一些牛肚、牛百叶之类的凉拌菜,就笑了一下过去了。 大林换好衣服过来,大家都围着桌子坐好,在主任的提议下,全体举杯,为李慧、柳英接风干一杯。为了不影响孙佳的休息,主任把时间掌握得很好,看看差不多了,就张罗着大家往回走了。临走主任还特意告诉孙佳开始休产假吧,但在家自己也要多注意活动,适当到外面见见阳光。孙佳点头一一答应,并对主任的关爱深表感谢。 孙佳决定留下傻奎,以帮助哑巴抬滑竿,的确,哑巴自己无论是背还是驮,都很吃力,要想出去散散步必须得是哑巴和傻奎两个人抬着她出去,坐下休息时,再轮流由他俩服侍。 李慧这次回来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但也觉得挺好,最起码是跟大家在一起把一些话都说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李慧留在县里,一是为了个人的发展、二也是为了满足一些单位的需要,因为寻找代言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除了去请那些大牌影星,花高价、出大钱,住高档宾馆,坐高级轿车.......最终效果也并不怎么令人满意。遇到李慧,则使一些单位瞬间放弃了其他的想法,有一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些单位为了能与李慧签上合同,都给郭行长使了不少好处。 向孙佳询问了做广告模特的一些事宜之后,李慧和柳英就都起身告辞,可孙佳留下了傻奎,李慧往回走咋办?孙佳笑着说:“傻奎今天还归你,明天你回到县里之前,把他送回来就行了。”大林则说,明天我等你,你送傻奎回来,正好坐我的车去县里。李慧一听,满意地点点头。 梁主任招呼大家往回走,大家都和孙佳道别,让她多注意身体,确保母子平安!大林和陈嫂把大家送出了门。 已经是很晚了,梁主任让大家都在一起走,以便有个照应。赵姐则头一个骑上大发,柳英、田甜、窦小姐都骑上了脚夫,傻奎出来,已没用了以前那一身行头,李慧正犹豫时,傻奎跑回屋,取来了李慧骑他时配戴的骑具,陈嫂上前帮他绑好系牢,一副人马的形象又展现在大家眼前。柳英看得不耐烦了,催了李慧一句:“快点吧,就等你了!” 李慧实际上也着急,叫柳英这么一催,就更急了,她抓住傻奎的头发往下一按,傻奎半蹲下,李慧右脚踏进脚蹬一迈左腿,就稳稳地骑上了傻奎的肩膀,傻奎把手中的鞭子递给她,赵姐、田甜和窦小姐都已经出了院子,见李慧已经骑上傻奎,柳英也拍打着刘五跟上赵姐她们,最后一个的李慧,在傻奎的头上回身跟大林挥手告辞。出了院门,李慧挥鞭抽打着傻奎快走,傻奎一阵小碎步,就走到了大伙的中间。一个多月没骑傻奎了,感觉真舒服,仿佛把这几天的疲劳都去掉了。 赵姐自从因为二根的出走,被姐妹们奚落一顿之后,就很少跟大家主动说话,今天也是如此;趁着夜色,她一个人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抽打着大发走在最前面。因为河岸是一路下坡,梁主任和小唐跟在赵姐身后让赵姐慢点,万一一脚踩空了,就得人仰马翻。小江正和田甜相恋,一步不离地跟在田甜的身边,虽然骑在老乔头上,但田甜的小手还是要拉着小江的手,小江不时地提醒老乔慢点、注意、小心等一些显得关心和呵护田甜的话语,让田甜觉得身边有一个爱她的人真好。 窦小姐骑着二小显得有些孤独,前面梁主任和小唐跟着赵姐,小江护着田甜;后面是柳英和李慧这一对铁姐妹,虽然都骑着脚夫走路,但人家都有说有笑的,唯独自己身边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往田甜和孙佳还主动来跟她说说话,现在,田甜在恋爱,孙佳即将临产;被人家说得某些地方有点跟她像姐俩的李慧姐,这回又要去县里,不知啥时才能回来。男友出国了,是吹是成也没来个痛快话;眼前的一切,的确让人无法高兴起来。窦小姐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尽管每天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也仍然觉得没意思。现在,窦小姐已经把自己的那乘滑竿给辞掉了,每天伺候她的,只有二小和六丫了,尤其是二小,在她心情多不好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真是个可怜又懂事的孩子。她不再用家法来惩罚二小和六丫了,尽管心情再不好,她也不会再那样做了。都是爹妈生的人啊。在漆黑的夜色下,脚夫们小心翼翼地趟入了峡西河,梁主任前后招呼着大家要走到一起,别离太远。脚夫们趟水的声音很大,‘哗啦哗啦’地谁说啥也听不清;只是控制着自己脚夫的速度尽量走稳点,千万别摔了。好在这些脚夫经常夜里过这条河,只要头上的女主人不乱动,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在主任的照料下,大家都安全地过了河。窦小姐的电话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的,问她现在在哪呢,他好开车来接;窦小姐说了声不用,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储蓄所的门前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往赵姐家去的路口;赵姐回身跟大伙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催打着脚夫大发往坡上走。主任觉得黑灯瞎火地怕她不安全,就让小唐送她一程,小唐答应,并让主任放心,他一定把赵姐送到地方。再往前就是田甜的家了,主任家也离这不远;主任还要送窦小姐,柳英和李慧几乎一起说不用,你放心回去吧,有我们呢!主任只好嘱咐了两句,便挥手告辞后,拐进了小巷。 李慧对窦小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尽管她身上有些大小姐的毛病,但在李慧眼里觉得也很正常;因为毕竟她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环境造就人嘛! 这回三个人离得很近,几乎都能碰到腿。李慧两脚踩着脚蹬子往起站了一下,拽了一下压在屁股下的裙子,然后,用鞭子抽了一下傻奎,催他快走;柳英和窦小姐也都催促脚夫加快了脚步。柳英还对李慧说,明天她也给刘五坠上脚蹬子,总踩原来那木棍,觉得不舒服。李慧说:“明天回县里,我准备把这套行头带去,如果小旦课余时间充裕,近道就骑他,远道就打车;这套行头就得给小旦戴上了。” “农技校本来课程就少,要是知道孙佳需要傻奎,不如不让二根去崔仙子那了,你骑他多好。”柳英也来了马后炮。 “那还说啥了,不过你也算做了件好事,有孙鹤南、田欣、这回再加上崔仙子、还有我,我们几个一起骑着脚夫在县城的大街上这么一走,用不了多久,这个渝北县城就得也兴起骑脖子热。”李慧笑着摇摇头,她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因为,时尚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健康的、向上的。 已经过了李慧和柳英居住的小区了,窦小姐说啥也不让她俩送了,可柳英和李慧硬是坚决把窦小姐送到了家。由于两人都挺兴奋,回到了家也不一定能马上就能睡着,于是,柳英李慧便决定去吃点夜宵;再把以后的事情好好想想,两人互相多交流交流看法;想到这,两人便抽打着脚夫直奔夜宵店。第二天一早,李慧就早早地起来了,因为从今天起,她就要面对一个新的生活了。想到这,李慧还真觉得有一些兴奋和紧张;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来住了,她今天要把家里的一些事情都安排好。丈夫和婆婆还不知道她回来,也没有时间再去解释了,一切等回到县里再说。傻奎也很早就醒来静静地跪在那等待着,李慧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戏谑他和调理他;只是冲他点点头,然后自己到卫生间去进行梳洗。傻奎误解了李慧只是无意地点点头,或者是跟他客气一下,还以为李慧是在叫他呢,立即跟着李慧爬进了卫生间。李慧回头一看,笑了,看来这傻奎还是愿意跟她的,不过这事已经定了,就不能再改了。况且孙佳待他并不错,于是李慧蹲下对傻奎说:“去外面等着吧,这不用你!”傻奎也听明白了,便退着爬了出去。李慧放开水后一阵洗,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李慧赶忙过去接,一听竟是大林打来的,说他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外,要她收拾完了就可以下去了。 李慧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催命鬼!她笑了一下说:“昨天晚上入睡很晚,刚刚起床不久,没想到你会来,不好意思啊,你就等我一会吧!”要知道,女人的早晨是很忙的,也是很慢的;化妆、穿衣就这两项就得个把小时下不来。李慧洗嗉完了进了化妆间,傻奎还在傻呆呆地看着她,李慧想了一下,便冲他说:“过来吧!”傻奎像猴子一样地跳过来,李慧便挪开平时化妆时坐的椅子,傻奎立即爬过去老老实实地趴在那,李慧看了一眼,便抓过一条毛巾铺在他背上,便一屁股坐上去,仔细地化起妆来。由于外面有人等着,李慧再慢,也得差不多点,所以,本应该半个多小时的化妆,她只化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从傻奎的背上离开,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傻奎,好啦,起来准备走吧。傻奎似乎还没被李慧坐够,抬头看了李慧好几眼,见李慧真的离开了,才慢慢地爬到门边,自己一样一样地往身上绑着垫肩和脚蹬子。 李慧很快地穿戴完毕,她今天是那件荧光黄色的大衣,内穿紫色紧身小衫;下穿一条深灰色的短裙,脚穿一双黑色及膝的长筒皮靴。傻奎看着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冲她举了举。李慧回头看看这一时半晌也回不来的家,觉得基本上已经都收拾完了,回头再给丈夫和婆婆去个电话,让他们好好照顾照顾,自己也就放心了。 在房间的门口,李慧就骑上了傻奎,可尽管傻奎个子矮小,骑在他脖子上的李慧,也总感到自己的头要碰到上面的棚。她便让傻奎半蹲着走,这样走傻奎感到很费劲,可他忍着,因为他不想让李慧不高兴,他愿意让李慧就这么骑着,他会打心里感到一种满足,说不出的满足;是渴望已久的满足。在他的心里,他就应该是被李慧这样的美人骑的一匹马,她给他好吃的,好喝的,她就是好人! 傻奎呼哧带喘地把李慧驮到楼下,就看见大林正在那站着等他们,傻奎已经直起腰来,李慧便双脚一磕傻奎的大腿,(穿着大衣,鞭子没地方抽打)傻奎又迈起了小碎步,不大一会就走到了大林开来的汽车旁边。大林立即打开车门,傻奎蹲下,李慧直接进到车里,傻奎也上了车,大林按了一下车喇叭,汽车就开动了。 把傻奎送还给孙佳,孙佳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些有关的注意事项之后,李慧便搭乘着大林的汽车走了。望着远去的汽车,骑在哑巴背上出来相送的孙佳,在长满蝴蝶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希望李慧能够成功,能够真正体现出她的价值。她记得在她当模特期间,也拍过一些广告,尤其是和一些男模一起拍过广告;所以,孙佳认为,一些广告单位都是把选演员定位在演绎界或是社会上的一些名人还有一些专业人士的身上,像李慧这样只是到县里打了几场篮球,仅仅就凭长相就确认和选择她作为广告的代言和模特,孙佳还是第一次遇到。也许是这些明星、名人、专家是狮子大开口,让广告公司无力承担他们提出的巨额的广告费用,而不得已而为之吧。 肚子里的孩子又一阵拳打脚踢,孙佳想站起来都费劲,只能是坐在哑巴背上低头对着这巨大的肚子说:“又闹我啦,走,妈妈带你出去蹓蹓!”然后,轻轻拍了拍哑巴的头,回头喊来傻奎让他在旁边跟着,哑巴便向院外爬去。陈嫂追上来给傻奎一把伞,尽管是深秋,但白天的太阳还是很足的;哑巴咧着嘴,非常吃力地驮着已经有二百多斤重的孙佳,爬在别墅外面用水泥铺的路面上。除了上班,孙佳并不愿意坐滑竿,因为她现在的身体往滑竿的轿椅里坐和从里面起来,都非常的费劲;所以,她只好选择每天骑坐在哑巴或是傻奎的背上出来走走。按着李慧给傻奎佩戴的骑马行头,孙佳也让大林给她弄来了一副脚蹬子,而且是按着她浮肿时的脚面子量做的,用半寸宽的帆布带把它系在哑巴的背上,骑在哑巴背上时,让陈嫂或是傻奎把她的两脚放进脚蹬子里,浑身就会舒服不少。 尽管是柳英回来了,但储蓄所里一下子少了李慧和孙佳,就觉得好像少了很多人;尤其是孙佳,她在储蓄所里是最有凝聚力和号召力的,而李慧的美貌也是储蓄所为之骄傲的重要因素。一下子少了她们俩,顿时使得整个储蓄所也包括梁主任在内,都觉得心里空捞捞的。每天工作时间,梁主任一般不到业务室来,有事他也是在窗口外面跟大伙说两句,然后,就往他那主任室一呆,一上午、有时一天都不出来两趟。柳英嘴冷、说出话来爱噎人;赵姐矜持、说话的内容都是她什么东西高级,别人的都不够档次;所以,没有多少人爱听。只有田甜、窦小姐、小江、小唐这帮小字辈在一起说说笑笑时,才显得储蓄所里还有点生气。而储蓄所外面的休息室里,尽管少了两个脚夫,小屋里虽然显得空了些,但走的一个是哑巴、一个是傻子;剩下这四个:老乔、刘五、二小和大发都是能够互相之间用语言交流的人;所以,并不觉得人少。他们每天早晨把女主人驮到储蓄所之后,四个人就围在一起听老乔给他们讲一些以前的故事;小小的休息室里,不时地也能传来脚夫们开心的笑声。 可就在这期间,人们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一天下午,正在忙碌存取业务的储蓄所的这些男女员工,从来取钱的一个妇女的嘴里听说镇东的窦家大院里发生了命案,一个下人因为忍受不了女主人的虐待,愤怒之下把女主人罗舒用石头砸死了。罗舒可是窦小姐的母亲啊,窦小姐一听,顿时昏厥过去;田甜、小唐、柳英和后出来的主任都过来抢救.......梁主任给镇医院打了电话,不长的时间,镇医院的护士长涂艳骑着脚夫并带着一名男大夫一起来了。听说窦小姐就是窦家大院死者的女儿,涂艳身体一抖,但马上平静下来,叹口气说:“镇医院的汪大夫他们去了,镇派出所,现在听说县公安局都来人了;唉-----把人逼到份了........” 窦小姐在大家的抢救下慢慢地苏醒过来,梁主任和涂艳他们握握手,表示感谢。涂艳骑上脚夫和那男大夫走了,主任对窦小姐说:“回去看看吧,我和田甜陪你回去!”窦小姐像傻子一样地呆呆地坐在那,听了主任的话,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主任、看着大家。田甜和柳英过来把她搀扶起来,这时储蓄所门前开来一辆汽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是窦小姐家来的汽车;还没等他们进屋,梁主任和田甜、柳英已经把窦小姐搀扶出去了。主任回头对赵姐嘱咐两句,便和田甜扶着窦小姐上了汽车。 汽车急急地开走了,柳英看了一会远去的汽车,摇摇头叹了口气进屋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储蓄所里除了保安,只剩下四个人,小唐、小江、赵姐和柳英;大家互相看着都想说点什么,可又无从张嘴,因为他们谁也不清楚这当中的事情。 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的人到了窦家大院,就在死者的身边把犯罪嫌疑人给抓住了。经过简单的审讯,凶手名叫常有金,39岁,湖北巫峡一带人;一直在当地采石场做工,半年前被窦老板带回家,从此成了窦家大院的一名工人。女主人罗舒看他身体结实有力,人又老实;便把他弄过来给她当奴隶,因为当时女主人的小奴隶小三(三水)逃跑了,为这,窦老板还被镇派出所的田欣数落一顿,还主动把小三的工钱送了过去。回来后的窦老板对大院里的所谓保安大发雷霆,并且规定从此后,家里的一切保姆、佣人、脚夫、轿夫以及那些卖身的家奴,只要不是主人带着,谁也不能出门半步。而且,更要对他们进行严加管教,不准让他们和外来人说一句话。 当初被主人夸奖得又老实、又听话的小三,就是因为拒绝了女主人肆虐的要求,而被关了禁闭。放出来后,他趁来送货的汽车进门之际,乘机逃走。镇里和镇派出所从小三的口中得到的证据太少,加之窦老板对天发誓,就没太细究。所以,窦家大院的雇佣奴隶、保姆、脚夫、轿夫等违法行为一直没被揭露出来。就算是窦小姐这些年也因为一直在外面读书上学,回到家里也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虽然她时常也对佣人们发脾气,惩罚和打骂,但在她的脑子里,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正常的、很自然的,对下人怎么样,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心情而定;根本没有什么法律概念。对家里其他人的做法一是不了解,二是也不闻不问。 自从给女主人罗舒当了奴隶,常有金就真像个奴隶一样每天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服侍着十分难伺候的女主人。尽管如此,他也照列被女主人无端地打骂和虐待,而且,女主人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影碟和一些黄色书刊,在上面学来了很多虐待奴隶的做法;她不叫常有金的名字,而是给他编了号:因为常有金是后来的,所以叫十三号,加上姓叫常,就叫他常十三。罗舒几乎每天都把常十三叫到身边,不是坐在屁股底下、就是踩在脚底下;往他的脸上嘴上吐痰、故意用脚踩最脏的东西然后往他的脸上抹.......常有金的人格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可是每次女主人对他施虐,身边都有保安看着,如果他有一丝的不满,就会遭到更加残酷的惩罚。 这天中午,女主人罗舒说她胃不舒服,要十三驮她去厕所,他驮着她爬行在坚硬的石板路上,途中,罗舒突发虐意。非逼着十三用嘴去........常有金拒绝,两个打手立即对他拳打脚踢,他忍无可忍,猛地跳起来,抓起一块石头朝着罗舒猛砸过去........女主人罗舒当场毙命。在窦小姐家,梁主任和田甜看到了孙佳的丈夫大林和田甜的爸爸田正坤,见到田甜,田所长除了跟梁主任笑了一下点点头,对田甜可就立起眼睛,让她别到这样的地方来;弄得田甜跟她爸爸一撅嘴,不理他了。田所长对这个乖女儿自然是束手无策,摇了摇头,办他的事情去了。 县里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就是针对窦家大院里的这桩命案,要展开更加细致的了解和深入的调查。县公安局的鲁局长,特意驱车来到案发现场,给办案人员传达了县委、县政府和县公安局的指示:“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命案,这里深藏着对党和国家以及对现在社会制度的亵渎和对抗。所以,无论是什么人、无论他有多大的社会背景,一律按着国家的法律办!” 窦老板和窦小姐以及她的哥哥和嫂子,都成了办案人员的调查对象;梁主任和田甜一看也没法在这待了,便和窦小姐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就走出了窦家大院。由于来的时候忘了带老乔了,梁主任和田甜一离开窦家大门,田甜就一拍脑门。梁主任笑了笑说:“拍什么脑袋,你个年纪轻轻的就雇个脚夫,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整天骑在一个老男人的头上,你就舒服吗?” 田甜叫主任这么一说,顿时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这时,主任又笑了一下说:“我跟你爸爸是同班同学,我儿子比你还大两岁,说你也别不愿意听,雇脚夫我没意见;但作为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适当地自己走一走,只有好处没坏处!” 田甜听了主任的话,顿觉浑身充满力量,她拉起主任的胳膊就走。主任也想了,窦家大院离储蓄所可有七、八里路啊,你个小田甜真的要走着回去,还真有些苦了你了。于是,他打电话给朋友,想找一辆车来;可是电话那头都说正忙着呢,过一两个小时再来电话吧! 梁主任两手一摊:“本来我是想跟你开玩笑,可没想到这回可是真的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田甜狠狠地掐了主任一把:“耍我、拿我开心?我告诉你,以前、我不也是天天地自己走。” “那好吧,现在,你想找脚夫都没有,咱们只能一起往回走了!”梁主任说完就走。 “主任,咱们是回储蓄所还是回家?”田甜看了一眼手表问主任。 梁主任也看了一眼手表,无奈地说“咋也得回储蓄所,下班前的那些工作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四个是忙不过来的。” “主任,你等我一会,咱俩这么往回走来不及,我去让我爸爸帮个忙。”说着,田甜又回到了窦家大院。 还真别说,田所长真跟着田甜一起出来,跟梁主任摆了一下手,就去启动那辆‘沙漠王’汽车。 坐到车上,田所长回头对梁主任说:“这个案子得调查一段时间,那个窦小姐明天可以上班,但得随时接受派出所的传唤。” “可以,窦小姐自身不没多大问题吗?”梁主任还是想着自己的人。 “她只是个刚刚回家不久的大学生,等明天详细地把案子分分类,涉及到的,涉及不到的;都要进行仔细地排查。”田所长边说边加快了汽车的速度。 窦家大院的老板窦天章,因为涉及到他私设禁闭室、诱骗和虐待使用家庭务工人员,被警方传唤。窦老板在局里声泪俱下,说自己在外面开酒店、开旅游度假村、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料理家里的事,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死者罗舒的身上。在了解那些家丁、打手、佣人、脚夫等的时候,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窦老板被取保候审了。 除了二小自愿留下,窦家大院里的所有雇来的、带来的、骗来的打手、家丁、保姆、佣人、工人等等,除了一些涉案的(打手、家丁和一些主要证人)人员,其余都被遣返回原籍;窦家大院从此声名不在。 经过警方的详细调查了解,证人举证,对窦老板进行批评教育;而对一怒之下打死女主人罗舒的常有金,经过法院认定是过失伤人;被判处了有期徒刑15年。而对一些打手和家丁,也做了相应的处理。 窦小姐虽然没受到任何处理,但这次事件对她的心灵是一次彻底的冲刷和洗涤;安葬了妈妈,一家人回到了已经不再是下人成群、保姆、脚夫、家丁在眼前毕恭毕敬伺候的那个时候的窦家大院了。包括窦老板,每个人都显得十分茫然,有了罗舒这个死无对证的替罪羊,窦老板自己是躲过了一劫;因为公安机关还保留着对他的调查,使他非常的心有余悸,真要是查出他倒卖和走私古文物的话,一切可就全完啦!这个该死的罗舒啊,你被打死了不要紧,你差一点把这个家都搭进去啊!躺在床上的窦老板,觉得这个地方他暂时不能呆了,他决定把这些古文物都秘密地搬走转移,在这夜长梦多啊! 窦老板把这个家托付给了儿子窦景坤,并让他照顾好妹妹景怡,他自己准备走一趟,把一些事情都料理得干净一些。他早已在镇东南的开发区买了一幢小别墅,他打算到那去住一段时间,这个该死的李慧也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只要把她弄到手,那可是金钱美女啊,别的他什么也不想啦! 家里正常的保姆春嫂还在,警察了解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她说她只是做饭的,按月拿工钱;别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二小还在,那个在家里伺候小姐的六丫走了。哥哥嫂子出门有汽车,嫂子自己没有脚夫,现在大街上随处都可以雇到脚夫,还弄到家里来养着干啥。除非在家里一步也不想走,像以前那样。 料理完了母亲的后事,窦小姐还是骑着二小来上班了。被警察找过几回之后,窦小姐真不知道自己骑着二小是对还是错,倒是孙佳的丈夫大林对她说,雇个脚夫骑着,只要不过分,你该骑骑你的;他也给一些个进城务工人员找了个求职门路。我们调查的内容就是这个窦家大院里,私自关押、囚禁、虐待、毒打这些从外面骗来的所谓奴隶,这是触犯了法律;其他的,只要是不违法的,我们暂时还不加干涉。窦小姐这才敢大胆地骑上了二小的脖子,把脸蒙上了一条纱巾,来到储蓄所。 窦小姐已经开始厌世,因为她脆弱的心理无法承受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切。母亲的死,死得令人口诛笔伐;仿佛到了天堂都永不得超生。窦小姐仿佛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仍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就在警察一个一个盘查她家的每一个保姆、佣人、工人........的时候,她还在怀疑眼前的一切,直到现在父亲把家简单地安排了一下,自己匆匆离去,往日热闹的大院,如今已变得十分的空旷、死寂、甚至有些阴森可怖。哥哥那忧愁的眼睛、嫂子那尴尬笑脸;以及小侄子那闹人的跑来跑去,都使窦小姐的心绪感到无尽的厌烦和压抑。 到了储蓄所,幸好还有田甜上来问长问短,两个男员工和主任也都对她不错;使她感到了一种真正的人间冷暖和事态炎凉。午休吃过了午饭,她利用上厕所的机会路过脚夫们呆的休息室,看到二小和其他几个脚夫都围着一张小圆桌,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们十分简单的午餐。使她突然感受到了一个人生活的快乐,温馨和那内心无忧无虑的安详。这个时候,窦小姐突然想到自己要是一个脚夫多好,没有忧愁、没用烦恼,即使被人骑在胯下,也有着一个人所拥有的快乐。 已经吃完了饭的二小,回头看到窦小姐站在门口,冲她笑了一下,便立即趴在那让她坐下。其他三个脚夫也都朝她点点头,然后,继续进餐。窦小姐真被他们吸引了,可她并不想坐在二小身上,只是想认真地看看他们;老乔却劝她说:“坐吧,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主人来了噻,好的地方没得,只好坐背上才安逸了噻。” 窦小姐虽然听懂了他的话,但还是没坐下,因为这毕竟是在班时间;她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摆摆手离开了。 梁主任把她叫到了主任室或者也叫经理室,劝她不要思想压力过大,重新树立生活信心,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开一些。是大学生,就该有大胸怀,不要钻牛角尖;不能认为自己已经看破红尘,社会在发展,未来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下班了,梁主任没有让大家走,他说楚镇长在镇西生态园的旁边,建了一个跑‘马’场,是楚镇长的连襟投资兴建的。原因是丁虹嫌在家整天呆着没意思,想干点啥。从县运动会回来的楚镇长,想到了峡西镇的特有风景,便在镇西生态园北侧那一片荒芜的上岗上,兴建了这个以骑人马(脚夫)为内容的旅游度假村。梁主任要领着大家到那去玩玩,顺便也把窦小姐那凄冷的心,用大家的笑声来温暖一下;也就是让她开开心。 梁主任给楚镇长去了电话,不大一会,一辆银灰色的大面包车就开来了。主任不打算让脚夫去,便留给他们一百元钱,让老乔安排一下,吃点喝点都行。然后,主任张罗大家上车,算上保安一共才9个人,主任让大家都去,也算是一次集体活动。大家都觉得新鲜,去看看那些人马都从哪来的。 十几分钟的时间,汽车就把他们带到了这个跑马游乐场。大门是用两根五米左右高的木头柱子支撑着一块门匾,上面就画着一个美丽的女郎骑在一个全副装备的人马肩上,女郎手中的鞭子指着几个大字:欢迎你来这里消遣,进了大门,空旷、荒芜的上岗下,只有一座二节小白楼,迎面过来三个女子都骑着装备齐全的男人肩上,说说笑笑地沿着这个跑马场的边缘走着。 汽车一直开到小白楼前面停下,恰逢楚镇长出来,上来握握梁主任的手,表示热烈欢迎。小白楼的旁边,是一排木板房,从进进出出的人和扮成人马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人马呆的地方。 “刚开业,来的大多是外地人,都是慕名而来;现在门票还八折优惠,我内人的妹妹在这管理,连襟没空来,让我时常过来照看一下。你们随便玩吧,今天你们的费用全免,给李慧去了电话,她说她正忙着,先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她过些日子回来再来玩。你们就玩吧!”楚镇长笑着让着大家。 “从哪找来的这些人?”梁主任看看大棚里问。 “连襟开的矿山,有一个是违法的,给封了;招来的这些民工又都不想回家,恰好丁虹又嫌整天在家太腻了,就想到了这个,他们也都愿意干;以前都是下井背煤的,驮一个人不成问题。正好有不少外地人都想来看看峡西镇的这个特色风景。我也想了,既然咱们峡西镇已经向外面亮出了这个特殊的招牌,那干脆就把他做好做大;以后,处处都让他呈现出这个特色。比如汽车站、招待所、旅游区、生态园、大酒店等等,都可以打出这样的招牌;来吸引顾客、吸引外资。”楚镇长是个敢说敢干的人,说得也很热闹,让大家听了都很有兴致。 在楚镇长的授意下,服务小姐从大棚里牵出几个人来,都是配有垫肩和脚蹬子等装备的,两个保安摇头说啥也不骑,倒是柳英第一个接过缰绳,用脚一踏脚蹬子一跃就骑上了一个民工的肩上,服务小姐递给她一根鞭子,说有场地绕圈和上山漫游两项,可任选其一。柳英选择了场地绕圈,免费不好意思,玩玩就行了。田甜、赵姐也从服务小姐手中接过缰绳,正这时,丁虹从楼里出来,一见赵姐,立即前来握手拥抱。丁虹冲服务小姐点一下头,服务小姐立即进了大棚里,牵出来一个装备崭新的人马,另两个服务员上来搀扶丁虹骑上,她要陪赵姐在这游乐场内骑‘马’走一走。田甜问服务员,是不是男人也可以骑?大家都笑了,回答是当然可以,谁来骑都行。田甜便让小江也骑一个,回头又催促窦小姐,梁主任也劝窦小姐,“去吧,就是想让你出来开开心,这时,服务小姐已经把人马牵到了窦小姐的面前,窦小姐看看田甜、再看看主任,主任点点头,窦小姐这才在主任的搀扶下,骑上了人马的脖子。服务员也递给她一根鞭子,这时主任又让小唐也骑一个跟着玩玩去,小唐红着脸接过缰绳,自己是男人,骑在一个男人头上,小唐深感不好意思,但看着其他游人就像骑着一匹真马一样,他也只好入乡随俗。 这时楚镇长也让梁主任也骑一个玩玩,梁主任连摆双手,然后坐在墙边的一个凳子上休息。楚镇长还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却响了,说镇里有点事,让他回去一趟。楚镇长便跟梁主任道别,开车走了。这时又有两个姑娘来了,梁主任这才知道一张门票要三十元。 最先骑着人马回来的是柳英,由于她的身材高大,显得什么男人在她面前都是那么矮小。实际上,这回服务小姐给她找的人马可比刘五高多了,这个民工也姓刘,叫刘子尧,身高1·76米,但也比柳英矮了6厘米;今天,可是这个刘子尧从游乐场开业到现在第一次被女人骑,头几天,他因为身材强壮一直被男游客当马骑,这回头一次叫女人骑了一回,把他美够呛。进到人马休息的大棚里,他还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子美滋滋地说:“这个妹子漂亮噻,好安逸(舒服)吆!” 柳英把手中的鞭子交还给服务小姐,便来到梁主任跟前。梁主任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可坐的,就自己站起来让柳英坐;柳英一把把主任摁坐下,嘴里还说:“啥意思主任,你要折我的寿啊?” “你是女士嘛,男人让座给女士是应该的,何谈折寿。”主任笑吟吟地说。 “应该是我们给你主任让座才是正理,主任给属下员工让座不成体统。”柳英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这时,服务小姐把她坐的凳子送过来,让柳英坐;她自己却用手指指着一个在大棚里休息的民工一勾,再往地上一指,那民工过来就趴到地上,服务小姐很自然地坐在他背上,这让主任何柳英感慨不已。 隔了一会,田甜和小江也美美地骑着人马回来了,看到两个人马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用猜,准是他们让他俩快跑来的。窦小姐和小唐慢悠悠地回来,还没到跟前就从人马的头上下来。主任看到窦小姐的脸上还真有了笑容,多少感到了一些欣慰;正好,两个保安也蹓跶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对大家说:“等一会赵姐回来咱们先吃饭,完了愿意骑的再骑。” 正说着,只见赵姐和丁虹挥鞭抽打着人马神采奕奕地回来了。小白楼的二楼就是餐厅,主任待赵姐和丁虹从人马的身上下来,就张罗去吃饭;丁虹让一服务小姐领着大家上楼。 到了二楼,服务小姐把他们领到了一间只有一张圆桌面的空屋子里;大家正在纳闷,这时,服务小姐从外面叫进来十几个民工,这些民工一进屋就立即把靠墙的大圆桌面抬起,四个民工过来背对背地弯下腰,两个民工便把大桌面放在四个民工的背上,这让大家惊愕不已。这时,服务小姐过来清点人数,便让九个民工围着‘桌子’趴下,就成了九个椅子。然后,服务小姐便回过头来笑着对主任和赵姐说:“好了,你们可以入座了。”梁主任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左看右看,见大家都在发愣,便对服务小姐说:“请问姑娘,没有别的椅子吗?” “没有,我们这就是这种风格,煤矿不让开了,过来的民工有的是,老板要养活他们,只好用这种办法。”大家觉得服务小姐说得很无奈又觉得很有道理。这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另一个像领班一样的小姐,过来看了一下大家,笑着对主任说:“上的菜,都是我们的特色菜,你们还可以再点几个。”主任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回头对柳英、田甜、窦小姐说:“你们想吃啥,过来点吧,赵姐去把丁虹看看能不能找来,一起乐和一下。”主任说完,赵姐去了。屋里的其他人没别的办法,只好一个个面面相窥地坐在了这些民工的背上。其实,柳英、赵姐、窦小姐和田甜在家都曾坐在脚夫的背上吃过饭,只是这几个男的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包括梁主任。 大家刚刚坐好,赵姐就领着丁虹来了,她俩都是骑着民工上来的,赵姐让丁虹入座,丁虹直接让驮她的民工趴下,拉着赵姐坐下。 人都到齐了,服务员一个一个地开始上菜,田甜也把点的菜单递给服务小姐,很快,桌上就摆满了这个游乐场的特色菜。主任端起酒杯笑着对丁虹说:“来此一回,永生难忘,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 “我姐夫是镇长,赵姐的丈夫是镇党委书记;田甜的爸爸又是镇派出所的所长;孙佳李慧是来不了了,不然,得更热闹;招待你们一顿,真是求之不得。谢谢就不用了,你们高兴就行!”丁虹慢条斯理地说完,举起酒杯跟大家干了。然后,她站起来让大家吃好,骑着民工就离开了。 由于是一分钱也没花,大家就连吃带玩地,梁主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个人情上的往来,主任的心中很有数,他让赵姐统计一下今天一共骑坐这些民工的人数,按每人三十元钱计算,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些钱。不然,就这样吃完了就走,好说不好听。 赵姐按主任的意思,去收款处把钱付了。收银员小姐笑着拒绝,赵姐坚持给,最后,还是把钱收下了。丁虹知道后,只是淡淡地一笑:“给就给吧,梁主任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告辞的时候,还是丁虹派了一辆面包车把他们送回了储蓄所。梁主任给司机师傅买了一盒‘芙蓉王’香烟,司机客气了一下接过烟,摁了一下喇叭走了。此时,天色已晚,脚夫们见他们回来了,一个个立即从小屋里出来,主任又和窦小姐说了几句话,窦小姐笑着点点头,大家就此解散,各回各家。田甜骑着老乔在小江的呵护下,走在头前;赵姐骑上大发后,用手中的鞭子抽打了大发一下,头也不回地就匆匆远去,主任和小唐还有两个保安前后检查一下储蓄所后,就和柳英和窦小姐挥手告别;窦小姐和柳英是一道,两人同时骑上脚夫上路。柳英话少,窦小姐只是静静地骑着二小,尽量和柳英保持平行;她要感谢主任和大家,今天就是为了让她开心,才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落配的凤凰不如鸡,窦家大院出了这档子事,窦小姐真怕从此后人们不用好眼光看她,主任今天的做法,真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让她感到温馨、感到温暖。 刘五的体力是储蓄所的女人们雇来的这些脚夫中是最好的,而二小的体力则是最差的;尽管窦小姐的体重要比柳英轻不少,但是让二小一直一步不落地跟着刘五,还真叫二小有些吃不消了。柳英觉得刘五是不是故意地在二小面前显能,就笑着打了一下刘五,让他别走太快了;二小确实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窦小姐有了话茬,她想到了游乐场里的人马,便对柳英说:“你说英姐,咱们同样都是骑脖子,咋在游乐场骑的人马,和咱们现在骑的脚夫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那游乐场是娱乐性质,咱们这是雇佣性质,性质不一样;但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只不过咱们是天天这么骑着,已经没了新鲜感,到那玩玩觉得新鲜罢了。”柳英说着用两手摁着刘五的头,用力欠了一下屁股,重新找好骑姿。 “英姐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这么天天骑着,几乎啥感觉都没了,除非有时心血来潮,突然来了兴致,那种虐骑,故意让脚夫难受,才觉得有些意思。”窦小姐的这一番话,柳英听得很奇怪,怎么还故意让脚夫难受呢?这跟李慧有些相似啊,一高兴就想虐待一下脚夫,或者说是虐待一下男人;自己骑着刘五已经这么久了,从来就没这么想过。 在梁主任的关怀和帮助下,窦小姐逐渐地从迷惘、茫然以及消沉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毕竟,窦小姐也是在大学校园里读了四年书的人,只要不去死钻牛角尖,一切都可以改变;因为事情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转眼到了冬季,这天远在成都的李慧来了电话,说她第一部为一家化妆品公司拍的广告已经出现在电视荧屏上了,商家很满意。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接下来李慧还要为一家服装公司去拍一个皮草系列的广告,导演很苛刻、没想到拍个在电视上只有几秒钟的广告,就能把她累得半死。她说她也发过几回脾气,甚至想甩手不干了;但人家有合同,导演说,拍广告跟拍电影一样,那些明星大牌都从这时候过过,哪个演员不被导演骂哭几回。李慧说她现在身边一个熟人也没有,只有郭行长经常去看看她。她说她现在根本用不上小旦,一天也没有着;一切都是有专人服侍,连自由活动时间都很少。所以,非常想念大家,等有空回来一定和大家好好玩玩! 梁主任接过电话、首先祝福李慧走向成功,另外叮嘱她一定别耍脾气,好好干,大家都为你高兴和自豪;什么事情都是先苦后甜,我们期待你的辉煌!等你合同到期后,我们一定到县里接你! 听了李慧的电话,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早点下班回家,都想看看李慧在电视里是个什么样子。主任说了,凡是广告,都得在电视荧屏上,连续播放一些日子,这忙什么!倒是主任又接了个电话,这回他倒忙了起来,回头告诉赵姐和柳英,立即和他去医院,汪大夫来电话,说孙佳的预产期提前了,而且可能是难产,这弄不好可要死人的啊!储蓄所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什么?!难产!!!主任告诉小唐和小江负责一下储蓄所的事,回身出门就往医院跑,赵姐和柳英在后面紧跟。 到了医院,孙佳的父母和婆婆都在,医院的主任。医生、护士以及孙佳的家人都围在一起正在研究什么,见到梁主任。赵姐、柳英他们来了,汪大夫说得立即送往县医院,做剖腹产手术;正在等县医院的救护车,可这时,田所长开来了他们派出所的汽车,汪大夫一看时间,决定不等了,立即走。大家一起上手,把孙佳抬上汽车,这时,大林开着汽车也来了,满头大汗地跳下车,他妈妈段金梅拍了他一下,问他咋才来,这头都急死人了!大林还没等解释,汪大夫就张罗上车走了。孙佳侧脸看到大林,拉着他的手说:“别离开我,我害怕........!” 大林一边擦着孙佳脸上的汗水,一边说:“我不离开你,不离开........”大林哭了。 楚镇长也开来了汽车,汪大夫前后喊了一嗓子,并且告诉围在孙佳周围的人,尽量别让她顿着,身体下面的被子垫多一些。梁主任对赵姐和柳英说,他得回储蓄所一趟,安排安排随后就去,赵姐和柳英点头答应。 汽车呼啸上路,孙鹤南来电话,说她已经在县医院准备好了,大林连说谢谢,并且告诉她,汽车已经在半道上了。 田所长开的汽车都过了秀水村了,县医院的救护车才露面。汪大夫告诉他们就不用折腾了,这警车也行,又宽又大的。田所长放上了警笛,加大油门,只用十几分钟,他们就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妇产科的大夫,听了汪大夫的情况介绍,决定在对孙佳进行一次检查。情况比在峡西镇医院更遭的是、产妇孙佳已经破了羊水;而且,腹中的胎音越来越不明显,得立即做手术。大夫在手术单上让家属签字时,几句例行公事的问话,竟使大林‘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时,他的父亲县公安局的鲁局长正好赶来,一看见大林在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即脸都吓白了,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倒是亲家一把把他扶住,说明了情况,这才使鲁局长緩过气来。埋怨儿子吓了他一大跳,大林反过来像孩子耍脾气似的说:“大夫问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你受得了啊?” “那你签的啥呀?”鲁局长急问。 “我签啥,保大人呗!”大林还在哭泣。 “行了大林,签得对,你也别过分伤心,真要是孩子保不住了,咱们可以再要。怎么我听说这孩子胎音都快没有了,是不是死在肚子里了?”鲁局长还在和亲家探讨孙佳这次怀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呀,是不是上次大林失踪对她影响太大了? 正在大家还在胡乱猜的时候,只见孙鹤南和一个护士,怀抱着婴儿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孙鹤南大声喊:“母子都非常平安,是个男孩,十一斤哪!”四个老人立即拥了上去,鲁局长又险些摔倒,被上前的柳英扶住。此时,孙鹤南和那小护士已经被团团围住,大家都要看看这个超大婴儿;小护士急了,因为孩子还得去做一次检查,回来再看也不晚。 这回是鲁局长哭了,田所长扶着他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楚镇长也过来劝他;鲁局长却又笑了,大声地说:“我不是哭,我是高兴得,我们鲁家四代单传哪,都是男孩,我要大摆筵席,好好庆祝一下!” 就在这时,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车把孙佳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大家又围了上去,这回是赵姐和柳英还有主任挤到了前面,还没等说话,又被护士给驱散了。 不大一会,孙鹤南和那小护士抱着孩子回来了,孙鹤南笑着对大家说:“非常好,啥事也没有,刚才孩子没有胎音,是因为脐带缠住了脖子。幸亏及时手术,不然可就完了!” 又是一场虚惊,通过这两次近似生离死别的洗礼,大林和孙佳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又更加深了一步。有人说他们是天作之合,虽说历尽艰险,但最后都能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鲁局长和婆婆段金梅为了表示对孙佳的感谢,在病床上,就给了孙佳十万元的存折。孙佳笑纳,并撅着嘴已表示自己对鲁家贡献的骄傲。赵姐、柳英、田甜、窦小姐都上前和孙佳握手拥抱,梁主任也上前对孙佳表示祝贺,鲁局长握着梁主任的手,告诉他等孙佳出院那天必须来! 由于刀口迟迟不爱愈合,孙佳是在县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这期间,孩子全是奶奶和姥姥照顾,鲁局长接到通知要去外省开会,临走前给孩子起名为鲁健,健健康康的意思。孙佳出院,婆婆直接把孙佳接到她家,因为孙佳的父母也住在县城,所以,为了照顾方便,孙佳便只好住在县里。但是峡西镇那头的家也得需要照看,另外,哑巴和傻奎也得有人给做吃的,除了大林要经常回去外,陈嫂只好留在家里,看门护院收拾屋子,再负责管理两个脚夫。而孙佳这头则是由婆婆家的保姆李阿姨来负责伺候月子,母亲于文英几乎三天两头来一趟,孙鹤南更是差不多天天过来看孙佳,田甜的姐姐田欣有时也和孙鹤南一起来,她俩可都是骑着脚夫来的。自从李慧在县运动会上骑着脚夫入场,以及银行代表队的女运动员和峡西镇代表队都是骑着脚夫入场的,骑脖子已经在这个诺大的县城悄然兴起,在二根的张罗下,以前一些进城务工或是当脚夫的民工,都首选去峡西镇,现在,不都去峡西镇了,而是来到了县里,在孙鹤南、田欣和崔仙子的影响下,县银行、工商局、税务局、歌舞厅,影剧院的门前都聚集了很多脚夫。 县城里骑脚夫跟峡西镇还不一样,峡西镇是像雇保姆一样把脚夫雇到家里,全天候享用。而县城里则是就像打车一样,走在街上用手一挥,过来一个,去哪多少钱,然后骑上就走。 孙佳的儿子鲁健满月了,恰逢鲁局长也从外地开会回来,便在县城里最大的酒店‘聚仙楼’大摆筵席,这也许是不正之风,但四代单传的鲁家喜得贵子,高兴得操办一下,也无可厚非。 县公安局长为孙子办满月,大家都来祝贺,因为怕节外生枝,鲁局长特意在门口安排两个人,对来人进行过滤;凡是想借此机会讨好、行贿的和一切没接到请帖的,一律拒之门外。而且,鲁局长还特意嘱咐家人,包括孙佳和她婆婆以及大林,拒收一切礼金。因为上面现在正在抓这个,作为局长,首先自己得带头做起。储蓄所的姐妹和全来了,孙佳看了一眼表,挺焦急地看着人群,她是在等李慧,因为她给李慧通电话时,李慧答应一定来的。为了要使广告更有意境,李慧随摄制组到了内蒙,这回是要从内蒙的阿拉善左旗,乘飞机赶回重庆,再从重庆坐车到渝北县,如果李慧赶不回来,那就太遗憾了!眼看着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柳英也看看表说了一句:“打个电话问问吧。”这时的孙佳才一拍大腿,“哎呀,柳英啊,你不说这茬我都忘了,这脑袋不是进水了吗!”孙佳立即拿出电话正要打,只见人群一阵唏嘘,光彩照人的李慧、在两名助理的陪同下,已经进来了。孙佳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立即上前和李慧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时,柳英、田甜、孙鹤南、赵姐和窦小姐都一起上去,储蓄所的女人们这回团聚了。 李阿姨从里屋出来把孩子抱给了孙佳,孙佳接过孩子来到大家面前,这是今天这个筵席唯一的节目。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站在孙佳的两边,他们的身后站着鲁大林;所有的摄影、摄像一齐上前拍照、录像,请来的司仪也指挥乐队奏起了《喜洋洋》、《欢乐颂》等欢快的音乐。在司仪的调动下,孙佳抱着孩子、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及丈夫大林的呵护下,挨桌接受大家的祝福,每到一桌大家就都起立、轻轻地鼓掌,大声怕吓着孩子;有的老人则往孩子身上挂长命锁、健康环等一些表示祝福的饰品。都恭喜鲁家香火强盛、后继有人;大富大贵、长命百岁!鲁局长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地和每位和他举杯的人干杯痛饮。当鲁局长领着一家人来到李慧的跟前时,鲁局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李慧的手说:“不但孙佳重情重义、经常在我们面前提到你,我鲁忠良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你能抛弃一切杂念勇救我们家大林的义举,我们永生难忘!不然,大林和孙佳不会有今天的快乐,为此,我代表我们全家再次谢谢你了!” 穿着一身华丽皮装的李慧,歪头看了一眼孙佳说:“我和孙佳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又是在一起共事的同志;这仅仅是一次义气用事不足挂齿,今天看到孙佳母子平安,很高兴!我现在正在外地做一些商品广告和产品代言,以后可能聚少离多;但是有你们这样好的家庭,孙佳的康复和孩子的成长一定不会错,也免去了我心中的一份牵挂。来,鲁局长、大林、孙佳就免了,为你们喜得贵子,干杯!”李慧这一通肺腑之言,说得鲁局长一家感动万分,从别的桌凑过来的郭行长和楚镇长都夸奖李慧这小嘴可真会说。干了杯之后,鲁局长也对李慧的语言表达能力深表叹服。 “好、你们先慢慢喝着,还有几桌走完,咱们再好好喝一喝!”鲁局长前脚走,后面的大林、大林的妈妈段金梅、孙佳的父母,都和李慧握手表示谢意。楚镇长拉过来一把椅子,挤到了李慧和柳英中间,小声对李慧说:“你这一走就是两个来月,跟你说一件好事:我向上级组织部门递交的报告批下来了,不久就有可能下文,你就要调到政府部门工作了;但不会影响你现在从事的事业的。” 刚要离开的郭行长一听楚镇长要把李慧给弄走,立即返回身来对楚镇长说:“咱们见过面的楚镇长,要调走李慧咋也轮不到你呀,他谁来调人我不放,我是行长我还有这个权力吧?我还是跟你透露一个消息吧,我们县银行领导班子经过研究,决定把李慧调到县行来工作,这有利于她今后的发展和工作。调令就在我兜里,你想看看吗?”郭行长认真地看着楚镇长,轻蔑地笑了一下说。 “我说老兄,今天可不是咱们俩争吵的时候,我这个地方父母官,还仰仗着您这位渝北县的大财东慷慨相助呢,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啊!”处世老到的楚镇长看出来为了李慧都敢撕破脸皮的郭行长,那在官场和情场都显得十分酸臭的样子,一摆手随即淡淡的一笑,看了看郭行长,又看看李慧,起身离开。 李慧则很从容地说到:“镇长大人先别走,过来听听我说两句: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很感激;可我希望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朋友,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你们的关系,这个我可吃罪不起呀,我本来还想在你们之间沟通一下,通过工作上的互相往来,在开发镇东南的建设上,好好地合作一把呢。你们这样会使我很难堪的吆!所以,我提议,为了今后合作愉快干杯!”经过了有专业美容师、形象设计师修饰后的李慧,更像万花丛中的牡丹,一举手、一抬足、甚至一歪头都显得那么风姿绰约和撩人心魂。她的几句话,使郭行长和楚镇长都没了脾气,随着李慧的举杯,都一干而尽。两个人也就此互相拍了拍肩膀一笑而过。 挨个桌敬完了酒的鲁局长,又端着酒杯和孙佳一起来到了储蓄所或者干脆说是来到了李慧这桌,孩子已经被奶奶抱了过去,谁想去摸一下都不让。前台的司仪只主持了开场白,然后因为怕惊着孩子早早地就给打发了。鲁局长和孙佳过来,这回才想起来问问梁主任咋没来?赵姐解释说,是因为到储蓄所办理业务的太多,主任只好把两位男员工和保安留下,他自己也上了窗口,所以没能来了,不过他让我们带话过来祝孙佳早日康复,孩子健健康康。鲁局长听了虽说遗憾,但都是为了工作,梁主任这个人是个令人尊敬的人,一个大好人! 散席的时候,天色还早,李慧决定和储蓄所的姐妹们一起回峡西镇,由于合同还没到期,李慧还得在县城呆一个多月。而且在她拍完了头两个广告片之后,又有几家大型专卖店和广告制作公司,都前来要与李慧签订广告合同;再加上郭行长和楚镇长说的那些话,李慧觉得自己今后的生活是不会宁静了。但李慧是一个很少愿意冲动和兴奋的人,对于男人对她的抬举和奉承,她早就习以为常;她对这样的的事都拿捏得非常准确,至今她没觉得因为此事而得罪过哪个人。她回峡西镇要做两件事,一是回家一趟,看看公婆和儿子;二是和丈夫王凯谈谈,求他谅解和支持她现在所做的事。还有一个就是脚夫的事,这些日子每当她自己走路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脚夫。当了广告模特之后,脚穿的高跟鞋是越来越高,而且都是新鞋;独自走路不超过十米,脚疼得就受不了。傻奎归了孙佳,小旦还在读书,二根又有了新主;她叹息自己,在储蓄所这些个女人中,她李慧骑的脚夫是最多的,到头来却一个也没有了。她有时真挺羡慕人家孙佳,要骑有骑的、要坐有坐的;不愿意骑男的,还有陈嫂这个女脚夫。稳稳当当,在一个远离闹市区的别墅里,愿意怎么享受都行。 李慧这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骑个脚夫到镇南开发区去看看,也想在那购买一套别墅。再就是让丈夫不去驾车出远门了,让他在县里或是在一个交通要道承包一家物流公司,也弄个经理当当。别墅里,也把脚夫、保姆、佣人等配置齐全,这回有钱了,该享受的就得享受了。 田所长和楚镇长都开来了汽车,大林也要来送送他们,楚镇长小声让李慧坐他的车,说他还有话要对李慧说。柳英看到李慧坐上了楚镇长的车,她不愿意给他俩当那个电灯泡,便和田甜一起坐上田所长的车;赵姐和孙鹤南是妯娌,嘻嘻哈哈唠起来没完,窦小姐倒是坐上了楚镇长的车,一见李慧就涌到了一起。有人烦窦小姐那副大小姐的样子,可李慧并不在意,她觉得窦小姐挺好,乐于帮助人。楚镇长和田所长都摁了两次喇叭了,赵姐才扭搭扭搭地上了田所长的汽车。 路上,李慧把自己的想法跟楚镇长说了,楚镇长都觉得行;并说明天让小胡过来给李慧当两天脚夫,李慧不同意,说小胡只是骑一会行,长时间的骑,她会受不了的;因为李慧明天一天要去好几个地方,这时窦小姐说,孙佳姐姐也不回来,一会下车时,再把那个傻奎借回来,不就是明天一天吗,就借来骑一天呗!楚镇长一听觉得行,一会下车就跟大林说,直接就把他骑家去吧。李慧想了一下,点点头,但得和孙佳打个招呼,于是,李慧拿出手机给孙佳去了电话,孙佳同意,还不好意思地跟她表示了歉意。 汽车到了镇东大桥南侧的岔路口,楚镇长摁喇叭停车,李慧从楚镇长的车上下来,又上了大林的车。汽车再次启动,车上李慧把想法跟大林说了,大林说,刚才孙佳打来电话了,现在,这两个脚夫都闲着,你骑哪个都行。李慧笑了笑说:“还是骑傻奎吧,感觉踏实一些,他也会尽心尽力,毕竟是自己调教出来的。” “孙佳一时半会儿地也回不来,孩子满月后,不是说还要‘挪骚窝’吗,在娘家还要住一个月,我这次回来也把哑巴也带回到县里,免得孙佳要去哪不方便;家这头留下陈嫂一个人就行了。”大林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他家门前,陈嫂听到汽车声,立即出来开门。见到李慧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大林直接把傻奎喊了过来,哑巴和傻奎听到喊声,一起都来了。大林要把他俩开车送到镇北李慧家住的小区门前,李慧不用,她要先去婆婆家去看看儿子,然后,看看王凯在哪头呢,夫妻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想到这,李慧的心里都有一种性爱方面的饥渴。大林点头同意李慧的想法,便把车开进院子里。李慧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傻奎觉得他比以前胖多了,孙佳就这一点好,她知道往脚夫身上花钱,使脚夫们穿的也都干干净净的。李慧看了一眼手腕上这块新的金表,这是为一家钟表店做新产品推销时,店方赠送的。李慧现在身上可谓是珠光宝气,她为哪家产品代言,都能得到这家赠送的礼品。还不算广告费,怪不得那些大牌明星那么腰缠万贯,一个广告就有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收入,仅仅几秒钟啊,就把别的人一辈子都挣不到得钱赚到手了。人比人得死啊! 和大林、陈嫂告别,李慧就迫不及待地骑上了傻奎的脖子,由于垫肩和脚蹬子都放到了县里,那是打算给小旦用的,可一直也没用上。李慧还是很少不垫东西就直接骑在傻奎的肩上,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可傻奎还光着脚,她听鲁三姑说过,傻奎是春夏秋冬都爱光脚,虽说地处北回归线的川渝大地的冬天不很寒冷,但是光脚总是不行的。李慧低头问傻奎:“你咋光脚呢,孙佳不是给你买鞋了吗?” “是的买了,但我不爱穿,穿不住,一穿就脚疼,没事的,我都光脚老多年了。”傻奎蠕动着厚厚的嘴唇,瓮声瓮气地唔啦出几句话。傻奎能把话说明白,但就是吐字含糊不清,李慧调教他时,已经习惯了他老牛闷一样的声音,所以,傻奎的话,李慧是能够听明白的。也正像鲁三姑说的那样,一年四季他都不穿鞋。在往河堤下走的时候,李慧用心地从上往下看看傻奎的脚,踏在青石板上的傻奎的双脚,前脚掌很宽,而且是脚趾完全分开,这是多年光脚的结果。怪不得他说一穿鞋就脚疼,他那分开的脚趾已经合不上了,而且,现在商店里卖的鞋都是正常人穿的,他穿上不合适,挤脚能不疼吗!李慧长吁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多年不穿鞋了,就没必要再去琢磨他了。这时,傻奎已经驮着李慧趟入了峡西河的河水中,宁静的水面被傻奎趟得荡起层层浪花,‘哗啦哗啦’的巨大声响,也中断了李慧的任何思绪,她双手摁着傻奎的脑门,两条穿着红色皮裤皮靴的大腿紧紧夹住傻奎的脖子,使她感到了一种舒心的惬意。 楚镇长给李慧打电话问她把傻奎带回来没有,要是不行他楚玉林过来给你李慧当脚夫。骑在傻奎头上的李慧笑着说:“镇长大人,真没想到你一个峡西镇的父母官,居然想为我一个红尘女子当脚夫,先谢谢你,当成当不成先不说,你能有这份心我就领情了!不过现在我正骑着傻奎过峡西河呢,今天恐怕是没时间了,明天晚上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楚镇长高兴地答应了。 过了峡西河,傻奎不顾水淋淋的下身,上了大路就往前跑;李慧看得出来,傻奎是有些兴奋了。以往李慧骑傻奎时,傻奎一蹦蹬李慧就给他一鞭子,今天,李慧手里啥也没有,只能是用两只手来控制傻奎的兴奋程度;快了、就往后拽他的头发,慢了、就用力捏他的耳朵;傻奎也明白李慧的肢体语言,可今天他就像一头撒欢的小毛驴,主人怎么驾驭,他都顾不上了,又像久别主人的小花狗,一见了主人就撒欢。在和哑巴一起给孙佳当脚夫、抬轿子的这段时间里,傻奎觉得还是李慧最好,在孙佳身边伺候她时,傻奎觉得孙佳指使他的时间长,而骑哑巴的时间就短。李慧笑了,心想这傻奎,咋还有这么多小心眼呢! 李慧骑着傻奎先来到婆婆家,一进屋就抱起了儿子来一顿疯狂地亲吻。李慧给公公买了两瓶泸州特区,而给婆婆买的是两瓶‘延更丹’和‘降压宁’还有一身羊绒装。公婆自然拿她当掌上明珠,百般呵护和招待;李慧可受不了这个,抢着和婆婆干活,两位老人对李慧是啥说也没有。 丈夫果然还不在家,婆婆告诉她,王凯这回是去了天水,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李慧也感叹自己这些年过的基本是‘守活寡’一般的生活,虽说小别胜新婚,但是久别就不是胜新婚了;而是,极容易出现‘墙外生枝’。 在婆婆家呆了能有三个多小时,李慧说自己感到很累,想早点回家休息休息;公公婆婆也没啥说的,抱着孩子跟她再见,李慧叮嘱公婆要多加注意身体,自己现在太忙,这一去,说不上啥时才能是下次回来。公婆对她几乎是毕恭毕敬,李慧觉得很不舒服;这也许就是分别太久的原因吧? 从公婆家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骑着傻奎刚刚走到沿河街上,迎面过来能有五六个骑着脚夫的女孩,她们都嘻嘻哈哈地由东往西走着,那些被骑在胯下的脚夫,个个弯腰驼背,随着女孩的嬉闹和吆喝声,快速地迈着小碎步,不大一会,就在李慧的眼前消失了。李慧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两脚用力磕了一下傻奎的后腿,她想快点赶回家,因为王凯也顾不上这个家,两个人都这么在外面闯,这个家这么扔着也不是个事。 李慧骑着傻奎走进了久违的依山小区,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光着两只脚的傻奎居然走得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是李慧第一次感到的。也许以往没太在意,但是李慧觉得今天的傻奎确实是有点兴奋,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上那段陡坡时,傻奎也没缓口气,就一口气快速上到坡顶,这下子可把他累张嘴了,大口喘气不说,连哈喇子都淌下来了。李慧觉得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趁着傻奎弯腰连咳嗽带喘的时候,干脆就让他趴下爬得了。于是、李慧拍打了一下傻奎的脑袋,让他趴下,傻奎对李慧的一切指令都很明白,他立即慢慢地弯下腰去,待李慧的身体往后挪,当李慧的两个膝盖已经卡到他的肩上时,傻奎便两手着地。李慧今天穿的是一身从意大利进口的红色皮装,肩上披一件黄色的貂皮披肩,以往的披肩秀发今天也被她的发型师做了个类似台湾名模林志玲一样的头型,说这样便于佩戴金银首饰;而且更能体现出脖子的美感。 李慧这样一身装束骑在傻奎背上,吸引力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驻足观看,李慧用眼角往两边瞥了一下,发现这里也有两个骑脖子的,虽说不知道叫啥名,但住在一个小区里,彼此之间都脸熟;这种情况下只有我行我素,让他们看去吧!李慧想到这,用手拍打了一下傻奎的后屁股,另一只手抓着傻奎的衣领,傻奎緩得也差不多了,李慧一催,立即快速爬起来。 傻奎连背带驮地把李慧扛到楼上,到了门前,李慧开门进屋,傻奎傻乎乎地趴在门外,李慧回头看看他,想了想,便让他爬进来直接去卫生间洗洗再出来。傻奎很听话,他在李慧面前即像个小孩、又像个奴隶,李慧让他干啥就干啥。待傻奎爬进卫生间后,李慧立即把房门关好,回头进了里屋换衣服,算上参加县运动会,已经快三个多月不在家了;虽然中间回来过一趟,但也没好好地收拾一下,摸哪都是一把灰。 换了一身薄如蝉翼般的白色吊带短裙,脚穿一双红色的高跟拖鞋,李慧从里屋出来,她听到卫生间里唏啦哗啦的声音,便过去推开门看看,一看可把她气坏了,这傻奎也没脱衣服,就打开淋浴浇开了,她喊了他一声,让他先把水关掉,等脱了衣服再洗。傻奎这才明白过来,他傻笑了一下,冲李慧点点头,便开始脱衣服,气得李慧把门关上后,自己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子啊!她想了想便到门边的鞋架里找出一条大裤衩,给傻奎送进卫生间,告诉他洗完了穿上这个,傻奎转过身吓了李慧一跳,那巨大的生殖器、黑糊糊地展现在李慧的眼前,李慧一紧鼻子立即把门关上,这一眼差点把她看吐了。她隔着门厉声催促傻奎:“快点穿!”她一眼看到了卫生间门外的墙上挂着的皮鞭,一把摘下来握在手中,多少日子没给这傻子开皮了,今天非得狠狠地抡他一顿。 待傻奎水淋淋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李慧厉声让他跪在地上,傻奎似乎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事,看到李慧手里的鞭子他有些害怕,便磕头作揖求李慧饶他。李慧也想,虽然傻奎在孙佳那,但是孙佳因为有身孕,可能一直也没有很好地管教傻奎一回,以前告诉他的一些生活要求,他几乎都忘了。 看到傻奎的样子,李慧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前面:“让你洗澡时先脱衣服再洗,这回怎么没脱?是不是欠打了?再有、进屋的时候把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在门边的鞋架里,是不也忘了?........”傻奎真怕李慧打他,把头低下几乎贴到李慧的脚尖,嘴里还发出闷声闷气的‘唉唉’声。李慧手中的鞭子一直没有打下去,她把两脚踏在傻奎的背上,看到傻奎胆怯的样子,她有点不忍心下手了。 本帖最后由 784071180 于 2009-9-3 19:42 编辑李慧长叹了一口气,因为她想这傻奎到底是归谁,大林和孙佳的意思也就让她骑这一两天;走的时候还是得给人家送回去。这鞭子一抽下去就是一道印子,送回去人家一看这么两天就给打成这样;想到这,李慧还真有点犯难,现在感觉这傻奎是人家的了,不能随便打了。李慧本想自己也洗洗澡,可一想卫生间叫傻奎给弄那样,一寻思就呕了。 感到李慧把双脚踏在自己的背上,傻奎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李慧觉着没意思便也想到了吸烟,在拍广告时,那个导演说她吸烟时的样子更迷人,那是一个绝对花心的导演,明明知道是不允许给香烟做广告的,但在拍完了正式的广告之后,也让李慧手拿一支烟、坐在一个助理的背上,另一只手揪着助理的头发,表现出一副调教下人的样子。导演拍完这一段之后,说片子留下回去自己没事就拿出来慢慢品尝。对了,李慧差点忘了,跟她一起来的两个助理是让孙鹤南给安排个地方,那是两个奴隶般的女人,李慧都怀疑她俩是不是都让导演给拿下了,对导演唯命是从。说是给自己当助理,实际上就是两个服务员;李慧咋一听说什么助理,还以为是副经理之类的什么领导呢,一了解才知道什么助理就是勤杂工,或者说是服务员;李慧的一切几乎都是她俩来服侍。 香烟在里屋的兜子里,李慧起身把坐在屁股下面的椅子垫拿起来铺在傻奎的背上,踢了他一脚,让他驮着她进里屋去取支烟,说着便骑坐在傻奎的背上,傻奎万分感谢李慧没有打他,而驮着她则是他最乐意的事,李慧把两条雪白的大腿从傻奎的两个肩膀垂下去,一手扯着傻奎那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握着鞭子抽打着傻奎的屁股,由于有裤衩隔着,下手再轻点,不会留下鞭痕。傻奎爬得很快,到了里屋,李慧把挎包拿过来取出香烟,拿出一支衔在嘴里,用火机点着,吸了一口,再让傻奎爬到阳台,她就这么坐在傻奎的背上,吸着烟,隔着窗子望着外面的夜景。她看看表,还不到晚上八点,外面已经似乎进入了午夜,没有了夏夜的那样喧嚣、那样令人蠢蠢欲动;宁静的夜晚更能让人打开心中思绪的大门。望着茫茫夜色的长空,李慧突然想起自己那还在外面奔波的丈夫,这些年来,他一直这么在外面奔波。每次回来都从外面给她买回来她很喜欢的衣服和饰品,每次回来他都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穿上他给她买的新衣服,转着圈让他看。由于是自己从球队擅自离开的,政府不负责给安排工作,父母气得开始也不管,两人便贷款买了一辆大货车,李慧和王凯都是在体校时就学会的开车,那时他俩并不认识,还是球队教练的‘诬陷’,才使他俩弄假成真。李慧和丈夫并没有相恋相爱,只是一赌气两个人和柳英便一起离开了球队,回来就结婚、就生孩子、双方的老人想帮助他们找工作或干点什么了,他俩已经不用了。丈夫每月都能拿回五六千元的收入,自己在储蓄所也收入可观,两个人的生活绝不必谁差;这当中,球队教练和领导多次打电话商量李慧回心转意,都被李慧拒绝,一晃,如今儿子都快四岁了。 屁股下面坐着的傻奎可能有些不得劲,从那吃力的喘息声就能感觉出来,李慧看了一下时间,这才多大一会,抡起鞭子就给了傻奎一下,让他挺着,随手扯着傻奎的头发一拉,把傻奎的脸拉得扬起来,嘴巴自如张开,李慧咬牙笑着居然吸了一口烟后,把烟灰弹到傻奎的嘴里,并且还往他嘴里吐了一口口水,傻奎竟给咽了下去,李慧一笑,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高高地翘起二郎腿,这时,她觉得有点想吃的什么,最好是吃一顿抄手(馄饨),因为在县城时,大家在酒桌上互相寒暄,谁也没真正地吃一口饭,回到婆婆家还没太饿;应该给楚镇长去个电话,让他来和她一起吃一顿夜宵。 在李慧的心里,楚镇长是一个比较值得信赖的人。楚镇长的豪气和他为人处世的能力,使李慧能感到自己在他身边有一种依托和安全感。而且,自己在他身上还可以肆意撒娇、戏谑和发脾气。 电话打了过去,楚镇长正好刚刚在镇里开完会,正要开车往家走;接到李慧的电话,楚镇长感到很惊喜,以往都是他给李慧打电话,然后,再到她家的小区门前至少再等半个多小时,还得打发小胡去接,每次都把小胡累得好几天才能缓过来。因为小胡才是个不到一百斤的姑娘,驮一个比自己重很多的李慧,的确有点难为她了。可小胡却非常愿意去驮李慧,她说她一到李慧面前,就像一个仆人见到主人一样,自然而然地就想驮她。 今天李慧身边有傻奎,不用小胡去驮她了,可楚镇长还是把小胡带上,因为办个事、跑个腿的,小胡很勤快,每件事都办得利利索索。 楚镇长的汽车还没到依山小区的门口,就看见李慧在小区门前的灯光下,坐在傻奎的背上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汽车停下,小胡立即开门下车,呵护李慧上车;李慧这次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坐在了楚镇长的旁边;小胡又让傻奎上车,和她一起坐到后排;楚镇长回头看了看,便一给油门、汽车快速启动、楚镇长说,今天要带她去一个又新开业的地方,那的抄手做得非常有风味。 汽车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是在镇南合作总店旁边的小巷里,一家名为‘怪味侯’的餐馆门前停下,傻奎当然不能跟着一起进去,李慧告诉他就在车里呆着;小胡也从来不打扰楚镇长和李慧他俩的气氛,推辞说她今天胃有些不舒服,想在车里歇一会;楚镇长知道小胡这是故意推辞,便冲她点头笑了笑。李慧一看小胡也不进屋,笑了一下说:“傻奎是我的脚夫,你要是想骑骑他,就让他下车在这周围驮你走一走,很惬意的!”小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李慧今天想喝点白酒,楚镇长便要了一瓶‘庐州特麯’。李慧第一句话便说:“我的镇长大哥,今天我就想喝点酒,就想吃碗抄手,所以请你出来,今天我安排、你想吃啥可以随便点!” “你可别让我难堪了,从小活这么大,我就没让女孩子为我花过钱。今天饭店太小,还是我来,等以后你真的成了大明星了,你再安排我!”楚镇长一边用餐巾纸擦着筷子,一边一本正经地对李慧说。 一个女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回锅肉,放到了桌子上的同时,仔细看了一眼李慧,然后试探着问李慧说:“我觉得你好像电视里那个做化妆品广告的演员,肯定是你!”她这一吵吵不要紧,把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给提醒了,大家都站起来看;就连这个餐馆的老板也惊讶地过来看了一眼说:“真是真是、就是她,今天我这小店是蓬荜生辉呀,能招来这么漂亮的美女模特、广告明星前来光顾,真是我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你这桌帐不记了,就当是我招待你们的,来、再上几个菜........”楚镇长和李慧被弄得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人还用手机对他们拍照,李慧起身立即制止,楚镇长觉得不能在此地久留了,这要是传出去,必然引来很多麻烦。于是,他立即起身拉起李慧就往外走,尽管小老板竭力挽留,楚镇长还是拨开人群走出餐馆,快速上了汽车。小胡一愣,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楚镇长说:“坐好、等一会再告诉你。”说罢,汽车急急地启动,快速地离开了这家餐馆。 李慧也不饿了,楚镇长也没了心情;他驾车过了镇东大桥,直接把小胡送到家,然后回头再送李慧。车上,楚镇长摇了摇头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名人的待遇,你看着吧,你以后想随随便便在大街上走一走都不行了,你可要尽量学会怎么摆脱、怎么应付、怎么巧妙回答一些蹩脚的问题;你的麻烦可能刚刚开始。” 把李慧送到依山小区门前,楚镇长就驾车挑头回去了。夜宵没吃成,还差一点陷入所谓粉丝的包围中,李慧的心情很不爽,尤其是她发现楚镇长非常在意这当中的什么影响,难道他怕有人说他在外面与一位广告模特在一起,怕惹出什么绯闻来;使李慧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与难堪。她没好气地坐在傻奎的背上,也不管天气冷不冷、傻奎爬得吃力不吃力,狠狠地拍打了一下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喝斥:“走!”傻奎就是傻奎,他不知道这当中的一切内情。李慧骂自己,干嘛这么犯贱!可冷静下来又一想,人家楚镇长对她说得可是忠告啊,是真心真意地给她提个醒;至于他害怕什么,他身为镇长,可能就是不想在他和李慧之间被人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李慧不敢相信以后的生活就会像那些大牌明星那样,被人围堵、被人追踪、拍照和散步小道消息。再说、她只是李慧,跟那些明星有什么关系。 水泥路面的坚硬,使得傻奎的膝盖疼痛得难以忍受,他停了下来,李慧起身踢了他一脚,就自己向前走去。傻奎害怕了,他怕李慧抛弃他,立即起身追到了李慧的身边,求她骑上来。李慧看到傻奎如此虔诚的样子,就重新骑上了傻奎的脊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李慧再骑到傻奎的背上,什么膝盖、什么手掌、傻奎觉得哪也不疼了。 李慧似乎不知道傻奎是怎么把她给驮上楼的,进了屋,李慧才感到是进屋了,但傻奎却累得已经趴在地上了。李慧没有理会傻奎,她先是自己进屋脱去了一身高级的进口的皮衣皮裤、又换上了那身白色的吊带纱裙,出来后见傻奎还躺在那,便过去踢了他一脚让他起来驮她去厨房,她要下两袋麻辣方便面吃。 方便面煮好了,李慧本想坐在傻奎的背上吃,但看到傻奎的背上已是汗水湿透了,便把椅子侧过来,让傻奎只是上半身仰躺在椅子上;然后自己过来坐在傻奎的胸和脖子之间,两腿间只露出傻奎的一窄条脸,傻奎被坐得胸部艰难地起伏着,表情虽说痛苦,但却能看出有亢奋的意思。李慧低头用心地看了看两腿间的傻奎,心中突然腾升起一股欲念,她掐了掐傻奎那干硬的鼻子、粗糙的脸,再将两腿一合,就把傻奎严严实实地盖在腿下,细嫩的大腿根部,立即能感觉到傻奎那呼吸的困难。李慧敲碎并扒开煮熟的两个鸡蛋,蘸着辣酱吃了起来。她把腿劈开,正露出傻奎那猛烈呼吸的大嘴,掰一块鸡蛋清塞进傻奎的嘴里,然后再把两腿合并,傻奎的嘴和两腮在她的大腿下面嚼东西时的蠕动,使李慧觉得非常地好玩和有意思。她真有点不想放弃傻奎,明天打电话给孙佳,再把傻奎给要回来。 第二天一早,李慧起床后,感到浑身又酸又疼,这是这些日子拍广告片时累得;她甚至觉得比打一场篮球还累。她是一步也不想动了,在床上就喊来傻奎,傻奎快速地爬进屋,李慧直接从床上就骑到了傻奎的背上,去厕所、去厨房、去阳台都是骑在傻奎的背上,甚至后来的吃饭、化妆也都没离开过傻奎的脊背。 打扮得雍容华贵、光鲜亮丽的李慧,骑在傻奎的肩上下楼了。吃饭的时候,楚镇长给李慧来了电话,问她今天用不用汽车,李慧说她有傻奎,况且要去的地方不是上坡就是下坎,汽车根本用不上。 可正当李慧骑着傻奎正往储蓄所去的时候,回头看到一辆灰蓝色的面包车疾驶而来,便让傻奎靠点边;可傻奎刚刚躲到路边,这辆汽车却偏偏停在李慧的跟前,还没等李慧明白过来,车上已经下来两个蒙面大汉,从傻奎肩上一下子抱住李慧,并用一黑布口袋套住李慧的头部,李慧正要挣扎、却已经被塞进汽车,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傻奎狂叫着要抢回李慧,两个蒙面大汉一阵拳脚把傻奎打晕,而后,汽车呼啸而去。 几个路人见傻奎躺在路边立即围了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被打死了。这时已经有人在给派出所打电话,田所长接到电话非常纳闷,什么、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给绑架了?是一个挺大个子的美女,被两个蒙面人塞进面包车,还打伤了那个美女骑的脚夫;田所长立即调集警力迅速赶到现场。这时,傻奎已经苏醒过来,正在两手拍地大哭,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田所长问问刚才是谁报的警,再把具体情况说一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过来说,是他报的警。 田所长觉得这个案情已经完全属于绑架案例,便给县局去了电话;田所长在孙佳那见过傻奎,便又给储蓄所去了电话,问问女儿田甜今天是谁骑着傻奎;田甜回答是李慧,田所长浑身一震,是李慧? 储蓄所这头听说李慧被绑架了,立即乱了起来,柳英‘霍’地站起来、“这怎么可能啊,谁绑架她干啥?!”然后呆呆地在那发傻。梁主任先让大家镇静,让赵姐负责一下储蓄所的事,他和柳英、田甜到现场去看看。窦小姐张了两下嘴,她也想去看看,赵姐一挥手:“你也去吧,一会不都回来吗。”窦小姐起身,梁主任回头看看也没说啥,便催促窦小姐,那就快点吧。 柳英、田甜、窦小姐三人全都骑上脚夫,催打着快跑,梁主任在后面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别看他说让别人镇静,可他自己却怎么也镇静不下来。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手里的几个员工,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催打着脚夫走在最前面的柳英,眼泪都流了出来,李慧是她多年情同手足的姐妹,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没有理由相信李慧能让谁这么铤而走险。刘五几乎是小跑,一百三十多斤的柳英压在身上,刘五就是再有体力,也不可能跑得多快,他知道柳英着急,柳英平时是从来不打刘五的,这回是真的急了,所以,连拍带打再用脚磕。 路上虽然还有人,但傻奎说是已经被警察的汽车给拉走了,田甜给爸爸去电话,爸爸告诉她现在还有县公安局的人都在派出所呢,梁主任便说去派出所。 到了镇派出所,柳英、田甜和窦小姐从脚夫的头上一下来,三个脚夫就都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二小的脸色都累得不是色了,铁青铁青的。 梁主任领着柳英、田甜和窦小姐急匆匆地进了派出所,此时,已经担任县公安局刑警队长的鲁大林也赶到了,田所长把刚才报警的老人的话跟在场的人重复了一遍,又听听傻奎含糊不清地说了说整个事情的过程,县公安局的鲁局长和卢天贺副县长先后做出了指示,要火速破案!不管是谁,一律缉拿归案,给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同时,也要动一下脑筋,防止歹徒狗急跳墙、对受害人的生命进行威胁。但首先得搞清楚绑架李慧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劫财还是劫色,还是要利用她来威胁什么人?这时,刚刚听说此事的楚镇长也匆匆过来,孙佳也给鲁大林打来电话,哭着要求他们一定把李慧给救回来!并要前来看看,鲁局长和婆婆以及她的父母都极力地劝她冷静,以免影响孩子的奶水。孙鹤南也好言劝了孙佳一顿之后,便和丈夫卢天贺随鲁局长一起乘车向峡西镇赶来。 卢副县长和鲁局长的赶来,顿时使大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心里一下子感到有了底。鲁局长宣布成立专案组,深入群众,详细了解都有谁曾对李慧有过非分的念头,都有谁曾经说过对李慧怎么怎么,楚镇长把手里的烟掐了,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有一个人,非常值得怀疑。”这时,楚镇长仔细地看看窦小姐,大家也都随着楚镇长的目光,一齐看向窦小姐。 窦小姐被大家这么一看,有点慌了神,不知所措地靠在梁主任的身边。田所长对她说:“你不用害怕,我就问你一句话,昨天,你是和你爸爸在一起吗?” “是的,很多天都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去哪,总是很多天才回来一次,我们也不问,因为他在三峡那头还有两家疗养院和度假村,有的时候他就回到那头去。” “你爸爸昨天问你什么没有?”田所长又问窦小姐。 “你们是怀疑我爸爸?这怎么可能,他在我们面前每天都要求我们努力工作、精通业务、团结同志、积极向上,而且,从不允许我们乱花零用钱;他经常告诫我们兄妹、为人要正派,瓜田不弯腰、李下不抬手;宁可身子受苦、绝不脸受热,你们不要乱怀疑,这不可能!”窦小姐从来都没说过这么些的话,因为今天是关系到他们窦家的声誉、关系到她父亲的人格;所以,窦小姐必须要说了。因为她知道妈妈的死,没有得到半点同情,甚至打死妈妈的凶手,都没有被判处死刑。她知道是妈妈做过了头,把人逼到了垂死挣扎的份上;可爸爸却从来没有像妈妈那样,虐待下人、毒打保姆、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爸爸对谁都是面带笑容、谦逊有加,她从小就听说爸爸是这峡西镇的第一正人君子。 “窦小姐没有必要先替你爸爸封口,我们只是问问,并没说是他。我们问你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你爸爸是否知道李慧的行踪?”田所长说得很认真。 “是的,窦小姐,我们家有困难,你没少帮忙,孙佳多次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姑娘,楚镇长和田所长都没别的意思,咱们的卢副县长和县公安局的鲁局长指示我们要深入群众了解情况,顺便问问你。”鲁大林的一番话,似乎打消了窦小姐的疑心和顾虑,她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昨天、我爸爸是问李慧的事来的,他问我说,你们那个去当什么形象代言人的李慧回来没有?我告诉他是李慧姐已经回来了........”还没等窦小姐说完,一直在一旁坐着的鲁局长的电话响了,这么半天,鲁局长一直没说话、他在仔细分析着大家的话语,看看这里能否有一点蛛丝马迹。电话一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掏出手机一听是县公安局另一组出去调查的人员回来了,报告鲁局长,窦天章窦老板倒卖和走私中国名贵文物,完全属实,因为几天前,县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窦家大院的窦老板有倒卖和走私国家珍贵文物。局领导上报县委县政府,县委县政府立即下达指示,查清此案,从重从快。今天,办案人员回来了,请局长作指示。鲁局长起身对窦小姐说:“这个情况你清楚吗?”窦小姐惊恐地摇摇头。鲁局长回身对大家说:“全力以赴,查找窦天章!” “是!”大家异口同声。梁主任拍拍窦小姐,没说什么,田所长对田甜说:“好好劝劝窦小姐,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田甜点点头。田所长又对梁主任说:“你们也了解情况了,你们先回去,发现什么线索立即打电话,我们有事也会通知你们。” 梁主任看到警察们要去执行抓捕窦老板的任务去了,便领着柳英、田甜和窦小姐走出派出所,这时孙鹤南也跟了出来,拍拍柳英便对窦小姐说:“窦小姐,是我走了之后你才来的,咱们之间不算太熟悉,但我听说你是个很聪明、很有修养的姑娘;所以,我想劝你,端正态度,积极配合公安机关把事情给弄清楚。以免自己背黑锅!” 本帖最后由 784071180 于 2009-9-6 19:36 编辑尽管是大家都在劝她,可窦小姐的内心里,任然解不开这个疙瘩;她甚至后悔不该跟着主任他们一起来就好了。出门骑在二小的脖子上,窦小姐的心却陡然恐慌起来,爸爸走私国家文物,鲁局长的那种眼神,仿佛是自己已经是在包庇罪犯。作为女儿,谁会希望自己的父亲被警察抓走?前面的柳英、主任和田甜都不跟她说话了,仿佛这个李慧的被绑架是自己让人干的。窦小姐的内心现在乱急了,她在不着边际的乱想,她觉得这一切是在做梦,她宁愿以去死,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突然感到自己非常的孤独,非常的无助;想着想着她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泪水簌簌而下,她觉得整个天空都是那么昏暗。胯下的二小还是那么衷心耿耿地驮着她,尽力的想跟上走在前面的柳英、田甜和主任他们,她觉得那个驮着柳英的刘五和驮着田甜的老乔,都在故意的快走,想把她甩得越远越好。刚才孙鹤南的那些话好像不是在劝她,而是在吓唬她;看着梁主任和柳英、田甜他们越走越快,窦小姐让二小放慢了脚步,她突然有一个念头,回到储蓄所也是被大家劝来劝去,不如不回去了,回家看看,跟哥哥嫂子打个招呼,然后就永远离开这个已经让她失去一切生活信心的家。可就在这时,梁主任猛然一回头,看到窦小姐已经被落下那么老远,便站下来等她。又见二小走得那么慢,主任觉得不对劲,便回身向窦小姐走过来。前面的柳英和田甜一看也让脚夫停下,田甜也让老乔往回走,过来看看窦小姐,当她看到窦小姐满脸的泪水时,田甜的脸上也止不住流出来眼泪。梁主任拍拍窦小姐的手臂,劝她千万别往那牛角尖里想,如果情况真是那样,你也得正确对待,你还年轻啊,今后的路还很长呢! 窦小姐被主任这么一劝,更是忍不住地就这么骑在二小的肩上搂着田甜哭了。田甜更是个爱哭的姑娘,见窦小姐一哭,她也哭了。前面的柳英没办法,只好拍打着刘五也来到了窦小姐身边,大街上过往的行人,都站下看着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梁主任立即张罗走,别在这叫人看笑话。 李慧的确是被窦小姐的爸爸窦天章窦老板派人给绑架的,因为窦老板觉得自己倒卖和走私国家文物的事情可能已经败露,她早就想对李慧下手,可李慧的身边总有楚镇长出现,所以,一直没有时间下手。最近一段时间又听说李慧已经去了县里,又开运动会、又拍广告的,始终没打着面;昨天晚上回家无意中听到了女儿窦景怡和她嫂子的谈话中,提到了李慧,说她回来了,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窦老板心中暗喜,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把她李慧弄到手,然后就远走高飞。 他派了自己的两个心腹,用袜套把脸套住,开一辆面包车就守候在依山小区的门口,什么时候李慧出现,什么时候下手。动作一定要快,要利落;然后就转道去重庆、去海南,以后再找时间出国。 可是李慧并不随他心愿,当两个大汉把她绑到了这幢别墅的地下室里,窦老板出现在她面前时,李慧破口大骂,窦老板等她折腾累了,苦笑着脸,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李慧的对面,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每次想找你,你身边总有那个楚镇长,我几次想找人做了他,但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下手。为什么,你想知道吗?就是为了你。我现在什么都可以放弃,姑娘、儿子他们已经长大了,我留下的钱已经够他们打点今后生活的了。这后半生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把你弄到我身边来,哪怕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就像一个脚夫那样我也甘心情愿。”说着,窦老板‘扑通’一下跪在李慧的面前,双手抱住李慧的大腿,流着眼泪说:“自从我见到你那天起,我就欲火焚身,难以自拔;要不然我也不能在秀水山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当马骑!求求你,你只要一点头,我就立即给你松绑,看着你被绑着,我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今,我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可以出国、去香港、去东京、去芝加哥、去温哥华;我有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答应我吧,求你啦!........”窦老板可谓用心良苦,不能说不是真情实意。 看着窦老板的可怜相,手脚都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李慧,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对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也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你就不想想,我上有公婆和父母、还有丈夫和儿子,身边还有很多的亲戚和朋友;我跟你走算是怎么回事?所以,从你决定做这件事,就已经完全说明了你的自私、狭隘和不择手段。一个公认的正人君子,确是一个十足的衣冠禽兽。你连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不如!所以,我瞧不起你,你欲火焚身也好、焚心也罢,你爱焚什么焚什么,我要是可怜了你,抛下我的父母、公婆、丈夫和儿子跟你走,天理难容!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不要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最终悔恨的是自己!” “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跟你说白了李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在大道理和我之间,好好做一下抉择;现在,你在我手上,谁都不知道你在哪;我得不到你、就谁也别想得到你!”窦老板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他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把李慧的厉害关系跟她讲明,窦老板就不信,你李慧就不怕自己困死在这。 窦老板跟李慧喊完,一甩手出去了,随即把灯关了,地下室里一片漆黑。任凭李慧破口大骂,地下室的门,‘哐’的一声被关死了。李慧用力挣扎了一番,丝毫未动,反而却增加了疼痛感。李慧虽是个刚烈的女子,但却不是像地下党、江姐、许云峰那样,有一种坚定地革命信念;十指穿心都誓不都难吐半字。李慧只是觉得愤怒、觉得突然;黑暗中,李慧想到了楚镇长、想到了鲁大林、想到了鲁局长、想到了梁主任、找到了孙佳、柳英还有郭行长、孙鹤南、甚至是小旦、老何、二根甚至是傻奎,对了,李慧还记得她在被绑架的当时、傻奎还拼命救她来的,现在也不知是怎么样了假如他们当中能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她李慧就有救了........ 储蓄所下班了,窦小姐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跟梁主任去了他家。梁主任的夫人叫陈文婷,尽管已经年逾半百,但文化的修养和自身的保养,看上去是很年轻的。陈文婷是在镇中心小学任班主任老师,听了老梁的介绍,陈文婷点点头说:“放心吧、交给我了!” 吃饭的时候,梁主任把二小也叫到桌子上,儿子在上海、姑娘在新加坡;梁主任说:“论年龄,你比我姑娘还小;今天,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姑娘,包括二小,都别见外,我喜欢孩子,可偏偏孩子却都不在我身边!你们俩今天就委屈一下,权当是我的孩子,你们就随便地吃呀、喝呀,就当是自己的家!” 窦小姐又哭了,这回,她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在森严的窦家大院里,爸爸窦天章只是无穷尽地给她钱花,给她雇了好几个佣人来伺候她;母亲几乎对她几乎更是不闻不问。虽说每天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来自父母的关爱却是越来越少了。窦小姐真想认梁主任夫妇为自己的干爸、干妈,她一边吃着一边流泪,陈文婷搂着她的肩膀,把她那流满泪水的脸,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鲁局长回到县里开了个会,会上县长印东晨还特意就发生在峡西镇的绑架案督促鲁忠良局长要尽快破案,因为这个绑架案就发生在大白天,可见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是对社会治安和法律的公然对抗,给人民群众带来极度的恐慌和极坏的心理影响,所以,县里要组织力量、加大力度、充分发动群众,对提供有效线索者给予表彰和奖励,而对包庇罪犯、故意隐瞒不说、而且还帮助藏匿、转移证据的一律按同案处理。 散会后,鲁局长和主管形势治安和经济发展的副县长卢天贺又一起驾车匆匆地赶到了峡西镇,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大林和田所长正在对群众提供上来的线索进行逐个分析。见副县长和鲁局长来了正想说什么,这时,楚镇长、卢书记和张副镇长以及梁主任都恰好一同赶到,卢天贺苦笑了一下说:“正要通知你们,来的正好,先让鲁局长传达一下县里的指示,然后,咱们再坐下了仔细研究一下。” 卢天贺刚说完,还没等鲁局长讲话,梁主任先说话了:“我先有点事情要说........”说着,梁主任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窦老板最新的电话号码,这时,梁主任岀屋又把窦小姐领了进来,然后对大家说:“让窦小姐跟窦老板通电话,我们用手机定位扫瞄系统可以查出窦老板的所处位置,” “这个办法好,”还没等梁主任把话说完,鲁局长一拍桌子,立即抄起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崭新的电子信号接收定位的专业功能汽车开来了。专业人员启动了设备、调试好信号接收的功能,回头对鲁局长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梁主任把窦小姐领到大家中间,安慰她别慌,打吧,就说想他了。窦小姐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了爸爸的电话,那头的电话响了半天,接电话的不是窦老板,这时,定位扫瞄系统已经显示出了对方的准确位置,是在镇东南一带,鲁局长命了紧急出动,同时握握梁主任的手,又拍拍窦小姐的肩膀,表示感谢。窦小姐的电话没有挂断,那头喂的一声问她是谁,窦小姐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并说我要找我爸爸,我是他女儿,我想他了。说着、窦小姐控制不住她哭了。那头接电话的已经是窦老板了,他‘喂、喂’地喊着,窦小姐哭的声音他已经听到了,窦老板是疼爱自己的女儿的,“爸爸,我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我想你呀,爸爸呀,你都干了些什么呀........”窦小姐伤心地痛哭起来。电话的那头,窦老板还在劝他的女儿。并且安慰她说:“别哭了,爸的乖女儿,爸爸一定去看你,爸爸一定去........” 这个时候,李慧的父母也从汜水镇匆匆赶来,一进屋就哭喊着李慧的名字,孙鹤南立即上前扶住老人家,并且安慰她一定会把李慧尽快地解救出来的。待李慧的父母擦了擦眼泪之后,孙鹤南指着卢天贺和鲁局长挨个给她介绍,尤其是当介绍到梁主任的时候,李慧的父母都上前握住梁主任的手说:“一直听说李慧这丫头遇上了一位慈父般的主任,谢谢你这些年照顾她!”梁主任顿时眼泪就下来了:“惭愧呀,你们不在她身边,是我没尽到责任哪,这孩子叫人给绑架了!”梁主任说不下去了,楚镇长过来握握李慧父母的手,请二老放心,一定会把李慧给解救出来的。鲁局长和卢副县长都过来安慰二老,就这个时候,鲁局长接到电话,李慧被救出来了,窦老板和他的两个同案犯一同落网。屋里的人立即鼓掌,这时,窦小姐的目光呆滞,白嫩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她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当呼啸的警车把解救出来的李慧和已经成了罪犯的父亲带到派出所的时候,窦小姐一屁股坐到地上,孙鹤南和李慧的父母立即冲上去搂住李慧就哭,可当李慧的母亲古香兰看了一眼绑架她女儿的罪犯窦老板、窦天章时,她一下子愣住了:“是你、窦天章?是你绑架了我的女儿?”她猛扑上去两手抓住窦老板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喊道:“是你绑架了我的女儿?你知道吗,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阿!”全屋的人,一片愕然。 李慧母亲古香兰的这么一句话,就像一磅炸弹一样,把包括李慧和她爸爸李文川在内的所有人都给炸晕了。这是一个只有古香兰自己知道的秘密,二十六年前,相貌英俊、且身材高大的窦天章与秀丽、文静的古香兰在一次青年联谊会上相识之后,互相都对对方产生了爱慕之心,继而很快地坠入爱河。古香兰虽说是一个内向的姑娘,但对爱情确是热烈如火,可正当两个人就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窦天章却和一个富家之女罗舒好上了;此时的古香兰已经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多次找到窦天章,告诉他说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已经被罗舒占有的窦天章,愁眉苦脸地对她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跟她(罗舒)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给你点钱,你就把孩子做掉吧,求你啦!” 古香兰望着眼前这个变了心的薄情郎,一向文弱、内向的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居然一个耳光把窦天章搧了一个跟头;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几乎丧失了生活的勇气,天天躲在没人的地方哭,甚至想到了轻生;后来,在一些好心人的劝慰下,她才重新树立起了生活的信心。她一个人告别了父母,只身来到了汜水镇,恰好遇上了也在爱情方面受到挫折的镇农机厂的技术员李文川,两颗失落冰冷的心,很快地交融到一起,但古香兰却一直没有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告诉给李文川,她是怕自己再失去一个比较中意的人。所以,一直到两个人结婚,一直到生了这个孩子;她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半个字。李文川也是个书呆子,但双方的老人按着月份掐算,也没太在意。婚后的生活宁静而温馨,加上女儿李慧是越长越漂亮,镇上的人都夸他们生了个天仙般的女儿,李文川乐得合不拢嘴。 真是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这句话,古香兰做梦也想不到在二十六年后的今天,在这种场合下,遇到了当初几乎把她逼向绝路的这个负心汉,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窦老板仔细地看了看李慧,仔细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窦小姐,然后紧闭双眼把脸转向一边,往事不堪回首,这自己酿造的苦酒,如今全都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使得一生最好面子的窦天章,感到了无地自容。他的脑子里突然闪出来从来没出现过的两个字-----忏悔,其实在地下室里,李慧在阐明拒绝他的理由时,已经把他驳得哑口无言,他只是嘴硬,只是欲念膨胀;才色胆包天。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李慧掳走,他知道自己倒卖和走私国家文物的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才铤而走险。当他接到女儿窦景怡的电话时,他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尤其是电话那头女儿那伤心的哭泣,这头李慧那如火的目光,摆了一桌子的饭菜,李慧一口没吃;强扭的瓜不甜,他也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到了。当鲁大林带着警察按着电兹波显示的信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没做任何反抗,就束手就擒。 最忍受不了这一切的李文川转身就走,他可能不会原谅古香兰,虽然已经年逾半百,但这巨大的心里创伤,使他这个无辜的人是无法承受的。没人阻拦,只是李慧喊了一声‘爸’;李文川站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丈夫李文川远去的身影,古香兰没有求他回来,这压在心里这么多年想说却一直没敢说的话,今天借用这个场合把事情挑明,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其他的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窦天章被押上警车,鲁局长、卢天贺副县长、孙鹤南和鲁大林都过来安慰了一下李慧,就都匆匆离去了。这期间,谁也没注意窦小姐啥时候走了,连梁主任也没看着。四处找了找,没有,拨打她的手机,已经关机,给储蓄所去电话,赵姐回答说没在。梁主任预感到事情可能不妙,过来安慰了李慧和古香兰几句,就求田所长开车把他送回储蓄所。 由于一天一宿水米没搭牙,再加上这精神上的突然打击,李慧病倒了。被打得满脸浮肿的傻奎,在楚镇长和卢书记以及张副镇长的照应下,把李慧背到了家,三个镇领导,都在李慧家陪着古香兰守在李慧的床边呆了很久,楚镇长几次要求李慧去医院,李慧都摇头。楚镇长只好给汪大夫去了电话,汪大夫骑着脚夫来了,经过汪大夫的检查,李慧患的是虚火攻心,主要是心病,吃一些去火的药,比如牛黄上清丸、牛黄安宫丸等,再加上有人多陪她说说话,出去到外面走一走,过一些日子就会好的。注意吃饭时,要多吃一些清淡可口的,最好吃一些苦瓜丝一类的蔬菜。汪大夫嘱咐完,骑脚夫走了。当初孙鹤南曾经说过,在峡西镇最需要雇个脚夫的,除了孙佳,就是汪大夫和医院的护士长涂艳,因为他们每天出诊的次数太多了;这峡西镇上坡下坎的路,一个女人是吃不消的。 楚镇长和卢书记以及张副镇长要走,李慧的母亲古香兰劝他们吃了饭再走,李慧也美容憔悴地坐起来,留他们吃饭,楚镇长过去扶着李慧躺下,说等你病好了,咱们好好喝一顿,为你压压惊!说罢,几个人就告辞了。 第二天,窦小姐的脚夫二小,给梁主任送来一封信,信中,窦小姐向梁主任辞去储蓄所的工作,说她已经去了九峰山的尼姑庵出家了。 梁主任接过二小送来的信,二小&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从二小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仿佛是去流浪。梁主任展开厚厚的来信,觉得窦小姐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泪水。 “梁主任,你真像一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我真想叫你一声爸爸,可我觉得我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机会了。因为,我实在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真的无法相信我的爸爸,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我心中父亲那令我感到无比自豪的形象轰然坍塌。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我们这个家,就像着了灾一样,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妈妈不在了、爸爸也将面临铁窗生涯;李慧姐的母亲说出的那个真相,更让我难以面对;如今我们窦家已经是家破人亡了,我对一切都已失去信心,我此时感到我非常的冷,我的眼前是一片无边的苦海,........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仙人告诉我,说我的尘缘已尽,应该遁人空门,方得安生。梁主任,当你们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去往九峰山尼姑庵的山路。为此,我决定辞去我在储蓄所的工作,从今后,经书、木鱼和青灯,将伴我度过未来的日日夜夜。你们就把我忘了吧,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我为你们祈福........ 窦景怡 二00五年十二月十七日” 梁主任双手捧着窦小姐的来信,这几天明显见老的脸上,又流下了伤感的泪水。田甜,这个窦小姐中学时代的同学,上前扑在梁主任的怀里哭了,她说,她要去把窦小姐给找回来,她恨那个窦天章,就为了自己的一时私欲,把窦小姐的前途给毁了;把一个家庭给毁了。赵姐、柳英、小江、小唐都过来把主任和田甜都扶着坐下,梁主任的眼泪是越流越多。他拉着赵姐和柳英的手说:“我就觉得窦小姐这几天情绪已经反常,再三地劝她;可是她还是走上了这条令人伤心的路,怪我呀,没把她一直领在身边,就一眼没注意她,她就........”梁主任低头抽泣了起来。除了小唐,大家都跟着哭了。梁主任稍微抬起头接着说:“你们说这事咋就这么巧,绑架李慧的偏偏是窦小姐的父亲窦老板,结果窦老板又是李慧的生父,真像一部琼瑶的小说啊!而且这事又都发生在储蓄所,发生在你们这几个储蓄所女人的身上;我老了,本想在退休之前,和你们好好地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的事;让我揪心呐!” 赵姐两只手握着梁主任的一只手说:“别看我比他们年龄大,可在您老面前,我也是个晚辈,这些年,你就像我们慈祥的老父亲一样,对我们无微不至地关怀。而我们就像一些不懂事的孩子,在您老面前任性、撒娇,几天,还为李慧和窦小姐的事,让你操心费神,我赵显娥虽然不地道,但对你梁主任,我是五体投地。” 正当大家都在劝慰梁主任的时候,储蓄所的玻璃大门一忽闪,大家一看,是孙佳穿着一身驼色的羊绒大衣骑着哑巴来了。还没等她从哑巴肩上落地,田甜、柳英、赵姐和小江、小唐一哄而上,和孙佳搂作一团。田甜更是搂着孙佳就哭。孙佳也是个爱哭的人,可她却拍拍田甜,直奔梁主任而来,梁主任站起来和孙佳握手。大家都发现,生完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孙佳的体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孙佳抱歉地对大家说:“真是没办法,昨天晚上,听说李慧被救出,立即要来,可孩子一闹,你们可知道,两个妈在看着我,给他们鲁家生了个儿子可了不得了,四代单传哪,对这孩子就像珍宝中的珍宝,哭一点都不行。所以,昨天没来上。” “孙佳姐,李慧姐姐这头被救出,可窦小姐却出家了。”小江是跟孙佳说。 “我刚才在外面,见到窦小姐的脚夫二小了,他跟我说了这件事,今天晚上咱们去看看李慧,等她病好了,咱们一起去九峰山,一定把窦小姐给接回来!”孙佳一来,大家立即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包括梁主任,情绪一下子都好了许多。 李慧的丈夫王凯,已经从天水赶回来,他是在从天水去往西安的途中接到梁主任去的电话,并说为了不给老人家以太大的刺激,一直到现在也没通知给李慧的公婆。王凯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把自己开的大货车寄存在西安的物流公司,然后改乘火车回到家中,当他把李慧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的父母,二位老人真像梁主任所说的那样,都几乎晕倒。王凯也没管父母怎么样,脸没洗一把、衣服没换一件;抱起儿子就往自己的家走。作为儿子,他有点埋怨他的父母,李慧那头忙,没工夫回来看看,但作为长辈也应该经常打电话问问一个人东奔西走的儿子和儿媳,不然,死到外面你们都不知道!二位老人也觉得儿子说的对,清醒过来后,无地自容地互相看了看,儿子抱着孙子前脚走,他们俩后脚就紧跟着下楼。 到了楼下。王凯看到老爸老妈都急急地跟来,心中又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跟他们有点过头了。从李慧的婆婆家到李慧住的这个依山小区,一路是上下坡,王凯想给妈妈雇一个脚夫,寻找了半天一个也没看到。干脆自己背起母亲走,可妈妈说啥也不让儿子背,说他刚从外面回来正是疲劳的时候,快走吧! 当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李慧的床边时,儿子第一个扑到妈妈李慧的怀里,李慧一见是公公婆婆来了,想坐起来,被过来的婆婆摁躺下,婆婆含着眼泪检讨自己不好,亲家一见面互相握手都说自己没做好,让孩子遇上了这么大的事。丈夫王凯更是跪在李慧的床头,抚摸着李慧略显憔悴的脸,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他说他自己光顾了在外面挣钱了,媳妇差点没了都不知道,说着,他猛地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李慧摁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一下说:“都别埋怨自己了,都是我不好,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的事.......”倒是古香兰说:“都过去了,这不挺好,啥损失也没有!”说着,古香兰抱起外孙子,就这个时候,外面敲门,婆婆过去开门一看,是梁主任领着储蓄所的全体员工都来看望李慧来了。柳英、田甜一进门就扑上去搂着李慧就哭,李慧坐起身子,拍拍田甜的小脸,梁主任过来对李慧说:“几个脚夫也想上来看看你,我说先等一等,我们先上去看看。”孙佳气喘嘘嘘地最后进来,直奔李慧,又是一顿拥抱、流泪。李慧对梁主任说:“就让脚夫们上来吧,怎么没见窦小姐呀?” 主任让小唐去告诉脚夫说李慧让大家上楼看看,回身叹了一口长气,柳英则告诉李慧,窦小姐辞去工作出家了。李慧一听,身子一震,眼泪立即从眼眶里涌出。孙佳坐在床边对李慧说:“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上山去把它给找回来,一定让她回来!” 脚夫们上来了,老乔、刘五、哑巴、大发,再加上一直在小屋里睡觉的傻奎,老乔说:“我们身上很脏,就不进屋了,看一眼李慧就行,老何还让我们给李慧带个好,并托我们送给李慧一件礼物,祝李慧大吉大利,遇事逢凶化吉!”说着,老乔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装着一个精美的转运珠。让小唐递给李慧,说我们这些脚夫都不会忘记李慧对老何的大恩大德,李慧是吉人天相,定有大富大贵的前途。李慧被老乔给说乐了,说老乔你可真屈才了! 王凯看了一下时间,对大家说:“以往都是因为我太忙,一直也没时间跟大伙聚一聚,今天,李慧一切平安,多亏了有你们大家,都在这正好,我今天做东,咱们一起,脚夫也在内,去饭店,再给鲁大林、楚镇长、卢书记等去个电话,咱们好好地在一起庆祝一顿!” 本帖最后由 784071180 于 2009-9-10 14:38 编辑柳英、田甜、赵姐、孙佳等大家一起搀扶起李慧,李慧腿脚仍然发软。这时,孙佳喊来傻奎,傻奎很快地从小屋里爬过来,柳英田甜扶着李慧骑在傻奎的背上,让傻奎驮着李慧爬向卫生间,梁主任和小江、小唐都上前想扶一把,可是,高大的柳英一个人就把大家都挡了一面子。房门还一直开着,老乔、刘五、哑巴等脚夫都在门口等着,屋里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王凯一看、也只好这样,反正一会就都走了。古香兰和王长河等三位老人先进小屋里歇息等待,傻奎驮着李慧进了卫生间,除了柳英跟着进去了,田甜还在卫生间门口站着,其他人,王凯都张罗坐下休息等着,因为赵姐虐待二根而产生的隔阂,一段时间以来,赵姐和孙佳虽然面上点点头,但孙佳并不爱搭理赵姐,这回孙佳生孩子赵姐也去了,孙佳一想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再说,二根已经有了新的归宿,孙佳想一想也就算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孙佳便主动地拉了一下赵姐,一起坐到沙发上。赵姐的脸立即红了,从二根逃走到现在,已经快有三个月了,这是孙佳第一次向赵姐示好。赵姐也立即搀扶着孙佳的胳膊,挨着坐下,便问起孩子的事........ 李慧在好友柳英的照应下,洗漱完毕,骑着傻奎从卫生间出来又进了里屋,傻奎爬得很快,田甜和小江挨着小唐坐下,梁主任已经在小北屋里跟古香兰以及我看的父母拉起了家常。王凯看了看自己,便对孙佳和赵姐等笑了一下说:“你们坐着,我也得洗一洗,这些天,一直在汽车上,想洗一把脸都难。”说着,王凯也进了卫生间。古香兰过来从冰箱里拿出来水果、饮料等让大家随便点,想吃啥吃啥。地桌上、门旁边还有李慧躺的床头柜上,都放着大家拎来的水果、核桃粉、罐头、鲜花等,大家都摆手,倒是门外的脚夫们一人接过一个苹果,‘咔吧、咔吧’地啃起来。尤其是哑巴,啃水果不是咬一口,而是一气就连着啃三口,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老乔讽刺他几辈子没吃水果了,哑巴只是笑着点头。 李慧穿戴完了从里屋出来,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又是以前那个美丽、漂亮、迷人的美女了。她又穿上那一身红色的从意大利进口的皮装,肩上仍披着那件黄色的貂皮披肩;这时,王凯也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一看李慧已经出来了,便张罗大家下楼,由于是冬季,女人们大都穿上了皮草服装,柳英一身白貂大衣,里面衬得是一身黑色羊绒衫和薄呢筒裤;孙佳是内穿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套装,外罩一件咖啡色的貂皮大衣;赵姐一身黑貂,内穿红色驼绒衫和红色的筒裤;田甜则还是一身蓝色的牛仔装,外披一件浅灰色的短貂大衣,看上去不像柳英、赵姐那么沉重。 大家都穿戴好了,李慧也骑着傻奎在门口穿上红色的长筒皮靴,男的先走,除了李慧的母亲古香兰和婆婆,其他女人都有脚夫背着下楼,这倒让李慧、孙佳等不好意思了。李慧让傻奎去背着婆婆下楼、孙佳和田甜都让自己的脚夫去背李慧的妈妈古香兰,古香兰连连摆手,最后,柳英吩咐,李慧和孙佳身体都不太好,由脚夫驮着,她和田甜跟大家一起走,让老乔和刘五背着李慧妈和婆婆。就这么地了快走吧!柳英是个急性子,把住刘五的肩膀让李慧的妈妈伏在刘五的背上,老乔背起婆婆,大家在旁边照应,赵姐、李慧和孙佳则骑在脚夫的背上下楼。 刚刚到了楼下,楚镇长就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古香兰和婆婆要下来,柳英则让她俩就这么走吧,没多远,而李慧和孙佳、赵姐则骑上脚夫的脖子,王凯在一旁呵护着李慧,李慧笑着说他:“你妈妈和你岳母都在,你不去照顾她俩,却过来照顾我;这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么!”趴在刘五背上的婆婆替儿子说话了:“你身子发虚,他护着你是对的,我们看了高兴!”王凯的脸弄得通红,拍了李慧后屁股一下:“就你会说,弄得我下不来台。”大家哈哈一阵笑。身后的老公公领着孙子也忍俊不止,小孙子看见妈妈和阿姨们都骑着脚夫的脖子,闹着也要骑脖颈,王凯便过去一把将他举起,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高兴得孩子小嘴张得大大的,直喊着妈妈快看他。 到了镇上的‘川王府’酒家,大林的汽车也到了。楚镇长、卢书记和田所长笑着逗大林,还敢开车来,我们都走来的,你不怕说你酒后驾驶啊?大林一拍脑袋:“哎呀,今天局里开会还真提到这事来的,得了,我以茶代酒总行了吧?”孙佳过来说:“没事老公,我现在正在奶孩子,不宜喝酒,你可以喝点酒,回去我开车!” 王凯在酒店订了四桌,问李慧还都给谁去了电话,李慧算了一下,田欣、丁薇、柳英的丈夫万青、楚镇长的女儿楚莹、张副镇长、梁主任的夫人陈文婷、田甜的妈妈王萍,楚镇长的外甥女王艳华.......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正说着,一连几辆小轿车都疾驶而来,楚镇长的夫人丁薇最会摆出峡西镇第一夫人的架子,穿着淡黄色的貂皮大衣和楚莹从小轿车里出来,居然还要由保姆小芬背着上了酒店前的这几凳台阶。女警察田欣姗姗来迟,带着三水上了台阶就和李慧握手拥抱,这两个峡西镇的第一、第二美女,今天在这种场合下,脸对脸、胸贴胸地搂在一起,让人好不羡慕。 李慧和丈夫王凯的这一顿请客,几乎请来了峡西镇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汪大夫和涂艳一见到李慧,首先先问问李慧的身体情况,李慧挺了一下腰说:“听了你汪大夫的话,现在觉得好多了。”工商所的王艳华、张颖、周晶以及镇西生态园的赵兰兰都过来围着李慧和孙佳,问长问短;真就像一次峡西镇的名人大聚会。其实,单靠李慧本人是没这么大的号召力的,她就是个美女,长的好看而已;但是她在楚镇长的栽培下,在乡镇企业界、镇上的领导层、以及孙佳在这方面给予的抬举,使得整个峡西镇对李慧几乎是家喻户晓。李慧被绑架的消息一传,几乎全镇的人就都知道了。一些个想讨好楚镇长的人也想通过李慧帮忙,而获得一些好处,乡镇企业的领导也都想通过李慧能获得在方方面面的利益,讨好李慧也是一种获得利益的途径。所以,有很多人,李慧根本就没通知的,他们在楚镇长的授意下,也都前来为李慧压惊。 川王府酒店的大堂里,今天几乎比办婚宴还热闹,王凯大概看了一下,来的人居然有四五十人。王凯有些犯难地对李慧说:“我以为来个十人二十人的,都不是外人,吃点喝点,热热闹闹地就行了;这一下子来这么多,我都不会说话了。另外,这些脚夫怎么办,跟大家坐一起,别人是不是得笑话咱们,咋还把这些人给请来了?”这时,李慧的妈妈过来说话:“这个你们不用犯愁,我们三个老人加上梁主任和这些脚夫坐在一起,正好一桌。”李慧想了想,同意了妈妈的建议,告诉王凯,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张罗,一会开始你就讲讲话,剩下的你就交给我吧。王凯觉得自己的脸上真有光,全镇最美的女人是自己的媳妇,就因为被绑架了一次,说吃顿饭就有这么大的排场,李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哪! 楚镇长看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拍了一下手,招呼大家坐下,今天这顿饭好像是他请客是的,他竟成了主角;但谁也没办法,在这片天地里,他就是皇帝。利用服务员上菜的这段时间,楚镇长居然先讲了话:“大家一边动筷,一边听我说两句,今天,虽说是李慧和她的丈夫王凯把大家召集到一块的,想表达一下对大家的谢意。但是作为镇长的我,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谢意的,为什么呢?”这时,李慧和丈夫王凯一愣,而且,几乎全场的人也都一愣。楚镇长接着说:“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李慧是咱们镇上出了名的美女,也是咱们镇上的财富;她为咱们这个镇也真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大清早就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李慧给绑架了,说明咱们这个镇的治安还存在问题,作为这一方的父母官,我对李慧被绑架一事深感愧疚;所以,我没有征得李慧夫妇的同意,我就自作主张,今天这顿饭算在我头上。大家一定要给足我这个面子,一定要吃好喝好,李慧你们两口子也别不愿意,这事就专门定了!”下面一阵乱哄。李慧叉着腰,咬着白白小牙看着楚镇长,气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赵兰兰说了一句话逗得大伙哈哈笑,她说:“哎呀,楚镇长,什么时候我也叫人绑架一回,也让镇长慷慨解囊一次。”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先把我自己给绑架了!然后去负荆请罪。”楚镇长也算幽默,但他这句话,表明了他有信心搞好峡西镇的工作。楚镇长端着酒杯来到李慧跟前,对李慧和王凯夫妇说:“事就这么定了,但你们俩还得陪我唱好今天这出戏,因为请客的的是你们。” “没你这么办事的,你都不如打我们一顿了,我们这酒怎么喝?你这不是撵我们一样吗!”李慧毫不客气地给了楚镇长两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话说完了,我也觉得有些不妥;自从你被绑架之后,我的心里很难受。你是我最推崇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我也慌了手脚;就给我这次机会吧,让我的心里也痛快一下!”楚镇长说着眼泪仿佛已经从他的眼眶里溢出。 李慧和王凯不再说什么了,早就被誉为‘鬼灵精’的李慧,突然脑子一转,走到前台,还没等她像楚镇长那样拍拍手让大家静一静,下面的人就已经鸦雀无声了。李慧把围在肩上的柠檬色的貂皮披肩,重新披了一下,对大家说:“楚镇长刚才的一番话,让我们对今后的生活更有信心;今天在座的都是峡西镇的骨干,我们也要为楚镇长当好后盾,力争多多为他排忧解难;人生道路是不平坦的,经历过的,就是一笔财富。我能毫发无损地被解救出来,多亏楚镇长遇事冷静,能查出问题的根源。所以,我李慧能够平安无事,多谢楚镇长和鲁大林的机制果断,在此谢谢了!” 酒席开始了,楚镇长在李慧和丈夫王凯的陪同下,挨桌敬酒干杯,走着走着,李慧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尖细的高跟皮靴使她的脚又酸又疼。楚镇长回头对她说:“你坐下休息吧,王凯、你们俩都吃吧!李慧则还要陪楚镇长再走几张桌子,那几张卓的人都在喊她的名字,孙佳提醒李慧,你咋不骑着傻奎,何必自己这么累。李慧一听有道理,便走到妈和公公、婆婆以及脚夫们那一桌,这才多大的工夫,这一桌居然快吃完了。除了老乔以外的几个脚夫,都已经酒足饭饱,傻奎一见李慧过来,立即点头,傻乎乎地抽她笑。李慧用手往地下一指,傻奎明白了,马上过来蹲下,楚镇长和丈夫王凯立即过来扶住李慧,傻奎站了起来,由于傻奎的个子不高,就是骑在他的肩上,也没有比丈夫和楚镇长高多少。但却引起了大家的一阵骚动........ 李慧就这样一直是骑在傻奎的肩上,陪着楚镇长和丈夫王凯走了一大圈,差不多与每个和他们干杯的人举杯相饮。楚镇长看着身边骑在傻奎脖子上的李慧笑着很风趣地说了一句:“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正体现了咱们峡西镇的特点,在他小姨子开的跑马场,四个外地来的女大学生居然坐在民工的背上搓了半宿麻将。还说这真是一种精神享受:而那几个民工差点没被坐残废了。” 李慧接过话茬说:“那几个大学生肯定不会考虑被坐在屁股下面的人是如何痛苦的,人都是一样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恰恰能反映出人的某些心理驱动。” “说得有理,这样,李慧、王凯,酒咱们已经挨桌敬完了,咱们就找个位置坐下,谁愿意干杯谁就过来了。”楚镇长说完,端着酒杯回到了丁薇和楚莹的身边,坐下,李慧则和丈夫一起来到柳英、和她的丈夫万青的这桌坐下;这桌上还有孙佳、大林两口子、张颖、王艳华、田欣和妹妹田甜姐俩,李慧从傻奎的肩上下来,告诉傻奎去找老乔他们休息去吧,回身便和大家一起进入了酒桌上的娱乐高潮。 由于县行给李慧签订的合同还没到期,李慧暂时还不用回储蓄所上班。第二天一早,李慧便和还在休产假的孙佳打电话研究一下她想去九峰山去看看,跟窦小姐见一面,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孙佳则说:“必须把她劝回来,你等着我,一会我就到。” 见李慧穿戴完了要出门,今天在家的丈夫王凯问她身体能行吗?李慧说,别忘了,我是个练体育的出身,实际上早就好了,就是精神上一时緩不过劲来,所以,才显得有些憔悴。回来看一眼,王凯还要立即返回去,因为那么大一辆载货的汽车,寄放在人家物流公司里,夜长梦多啊!王凯见妻子李慧没什么问题了,便要急着回去处理一下那一车的货物。古香兰看着女儿好了起来,也要回去解决一下她和丈夫李文川的事;正好王凯和岳母是一道,下楼的时候,王凯让傻奎背着岳母,他自己却把李慧背在背上,李慧乐得,对他说,以后有了钱就不用他在外面奔波了,王凯回头对李慧说:“对了,昨天爸爸说他已经跟县工商局和民政局都打过招呼了,要把我弄到他们那去开小车。” “算他们终于为你做了一件好事,等事成了再说。保重!”李慧吻了丈夫一下,目送着他和妈妈走了。一直蹲在她的脚边的傻奎,张着嘴,望着远去的王凯和古香兰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味地冲着李慧傻笑。李慧偶尔又看见了傻奎光着的两只黑黑的脚,这大冬天的,一会还要上山,李慧蹲下问他,光脚凉不凉啊?傻奎摇摇头,粗声粗气地对李慧说:“早就习惯了,从小就没穿过鞋,多冷的天都没事。” “那我穿得好好的,骑在你身上,你穿这么破,还光着脚,别人不得骂我太无情了吗?”李慧笑着逗着傻奎。 “ 那我也愿意让你骑我,不愿意让孙佳骑我;孙佳太沉了,我驮不动她。” 李慧又笑了,对傻奎说:“那是孙佳怀孕,肚子里还有个小孩;现在,孙佳不那么沉了,肚子里的小孩已经生出来了,她已经不沉了。”这时,孙佳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李慧起身骑上傻奎的脖子,由于傻奎的腰弯得太大,头一下居然没站起来,还差点把李慧晃了个趔趄。李慧让他一条腿蹲下一条腿跪下,她摁着她的脑袋脚踩着他的膝盖身子一跃就骑上了傻奎的肩头。傻奎小心站起,光着两只大脚板,在这冬天的水泥地上,一跃一跃地走了起来。 和孙佳一见面,看见孙佳今天又是坐在哑巴身上绑着的藤椅上,而且李慧发现一向对待脚夫最有同情心的孙佳,今天怎么手里也握了一根皮鞭。问其何故?孙佳苦笑了一下说:“一般的人,都是敬怕的,可这哑巴却是学会了偷懒,傻奎在时,我骑傻奎的次数多了一些,这哑巴却从此开始懒上了。指使一步动一步,你这头都要出门了,他却还在那躺着呢!把我气得有时就让陈嫂用鞭子打他,这才懒洋洋地起来。所以,我只好手里拿了一根鞭子。” “人是越呆越懒,嘴是越吃越馋;走吧,路可不近呢!”李慧并没多说什么,她觉得人懒是有条件的,就像这雇脚夫,一有钱二是懒,穷人再也雇不起脚夫。人类存在一天,就不可能平等,智商不一样,能力不一样;有坐车的,就得有开车的;有坐轿的,就得有抬轿的,供需平衡,万事皆如此。 峡西镇两个最有影响力的美女,骑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脚夫,沿着镇东通往九峰山的道路,向山上走去。这些年,镇里的大街小巷都铺了柏油路和水泥路,可这通往山上的路却还是原来的沙土路,由于是冬天,上山的人很少,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只有李慧和孙佳两人骑着脚夫一前一后地艰难行走。受西北寒潮的影响,川渝大地也刮起了刺骨的寒风。李慧想起了刘备三顾茅庐的情景,电视里,不也是北风凛冽,甚至还飘着雪花。窦小姐自己,是怎么登山这山的呢! 前面是一段比较长的陡坡,哑巴和傻奎都走得有些趔趔趄趄,小路两面的树木虽然还是緑郁葱葱,但寒风刮过,仍觉得每棵树都是那么凄冷如冰。由于坡陡,孙佳回头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这要是一下没站住仰过去,可就全完啦。于是,孙佳建议李慧让脚夫爬着走吧,太吓人了!李慧同意,实际上,傻奎现在就跟爬在地上差不多了,他的脸距离前面的石阶也就一尺多远,李慧早就坐在他的背上而不是骑脖子了。 哑巴和傻奎利用趴下这个机会,都休息了一下,李慧也站起来直直腿,由于李慧早已习惯了骑脖子时用脚蹬子,现在傻奎的身上啥也没有,骑的时间长了,大腿根和两只脚都觉得有些酸麻,而孙佳则没那种感觉,因为她是完全坐在哑巴背上,既可以翘起二郎腿,也可以把两脚蹬在前面的横杆上;身体靠在藤椅的背上,甚至可以闭目养神。虽说孙佳手中拿着鞭子,但李慧没见孙佳打哑巴一下。说是说,这鞭子真要打下去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他哑巴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孙佳见李慧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自己也从哑巴身上下来,模特出身的孙佳,自己掌握一套恢复和保持身体形态的方法。生完孩子的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以前的体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休息了一会,孙佳觉得李慧对哑巴身上的藤椅很感兴趣,就说:“怎么,是不是想感受一下?”李慧真的点点头,孙佳便让她坐上去,咱们换骑一会,孙佳说,她骑傻奎也比较习惯了,傻奎是真买力气,不像哑巴那么留心眼。 李慧十分好奇地坐上哑巴背上的藤椅里,哎呀,真舒服,这么坐着走一百里路都不会累的。 “那下面的脚夫不得累死啦!”孙佳笑着看看李慧,只见李慧恣得微闭着双眼,头靠在椅背上,两条穿着长筒皮靴的大腿,叠在一起,两个脚跟正搭在哑巴的头上,活脱脱一个慵懒的贵妇人。哑巴开始爬起来,孙佳也催促傻奎跟在他们的后面,她习惯把两脚从傻奎的两个肩膀上伸下去,甚至可以一条腿盘在傻奎的后脖子上,任凭傻奎怎么爬行,孙佳都会觉得很惬意。 两个脚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过了这道漫长的陡坡,前面便是一段略微平坦的泥土路,在坚硬的石板路上爬完的哑巴和傻奎,一到了这一段用树叶和泥土形成的小路,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山风越来越大,李慧和孙佳都觉得有些寒冷,脚夫又爬了很长的一段路,李慧说:“爬着走自然舒服,可是太慢了,这得哪年哪月能爬到尼姑庵!”于是,她俩决定在休息一下,两个脚夫也渴了,李慧从兜子里掏出一瓶矿泉水,让他俩一饮而尽。一人喝了半瓶子水,也都又有了力气,这回两个人不再玩邪的了,李慧再次骑上傻奎的脖子,孙佳更干脆,居然让哑巴把藤椅解下来,放在树丛里,并做了个记号,等回来时再取。然后,孙佳也骑上哑巴的脖子,两人骑稳坐定,便催促哑巴和傻奎加快步伐。 转过一个山弯,就到了九峰山古庙群前的商品街了,虽然也看到了有几个人在东瞅西瞧,但是比起夏日里的情景要冷清得多。过了这条商品街,再往前就是清一色的上山石阶,而且,再往前,就是考验每个进香朝拜的香客的虔诚坡。一百六十级的石阶,一般的人都得累个上气不接下气,李慧在想,窦小姐啊,你是怎么上来大? 孙佳和李慧都是自己爬上的坡,李慧是运动员出身,跟不是运动员再加上刚刚生完孩子的孙佳相比,体力自然要强的多。爬到坡顶,孙佳累得肺子几乎都要炸了,哑巴和傻奎没有上来,而是在坡下找个地方休息。李慧拉着孙佳气喘嘘嘘的走近尼姑庵,刚进门两步,就被一个小尼姑给拦住了,孙佳、李慧说明来意,孙佳此时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小尼姑已经进到里头去禀报去了。不大一会,小尼姑出来恳请施主略等片刻,郁闲师妹稍候便到。一听到这样的对话,李慧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到了中国的三、四十年代甚至是古时候。 隔了大约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孙佳和李慧的面前来了一位身穿尼姑服装,剃着光头的年轻尼姑,由于她来时头是低着的,再加上孙佳李慧的习惯印象中,窦小姐是一头秀美的披肩长发,窦小姐已经来到她俩面前她俩也没看出来。直到今天在前堂值日的小尼姑前来介绍,孙佳李慧才恍然大悟,孙佳正要去搂窦小姐,却见窦小姐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在胸前立起,弯腰低头说到:“施主切勿搅扰佛堂净地。”李慧说:“窦小姐,我是李慧、她是孙佳呀!”可窦小姐就是装出一副听不见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阿弥陀佛,请施主切勿打扰佛堂净地,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她的凡心已死,你们请回吧!’的话。然后,她却头也不回地进里屋去了。李慧、孙佳都流泪了,可是窦小姐已经走了;孙佳搂着李慧两人一起哭了起来。 这个地方孙佳还是比较熟悉的,当初,她为了给大林祈祷平安,来的就是这个尼姑庵。还是那个老尼姑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著‘心想事成’四个字,今天,她还想知道这位德高八斗的老尼姑,还能不能再给她指点迷津,让窦小姐还俗下山。可老尼姑早已派人送来四个字:‘人各有志’,小尼姑随后就往外请她俩了。一点办法也没用了,孙佳和李慧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走出尼姑庵。这时,又一个小尼姑跟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孙佳,孙佳打开一看,上面没写什么过多的字,只告诉她们说,过去的窦小姐已经死了,这里没有窦小姐,只有郁闲师妹。只求你们一件事,就是照顾一下二小,因为他是个孤儿。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慧和孙佳的心里都非常地难受,本想通过见面的交谈,敞开一下自己的心扉,再经过互相的化解,重新面对生活;可窦小姐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李慧便更加痛恨窦老板、窦天章。尽管妈妈说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李慧除了心跳了一下之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窦小姐就是自己的妹妹了,怪不得柳英说她俩长得像,还问她俩有没有血缘关系,可当时李慧觉得长得像的有的是,并没往心里去。这事闹的,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爸爸不是亲爸爸,而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衣冠禽兽,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谁不闹心呢?!这正是一些小报的奇闻题材。如:美女遭绑架,竟是亲生女,或者是:绑架绑来了亲生女、引出一段过往姻缘....... 一见李慧和孙佳从姑子庙里出来,傻奎和哑巴便立即爬上陡峭的虔诚坡,去接李慧和孙佳她们俩。可是这么陡的地方谁敢用人背?只能是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下挪。没办成事,李慧和孙佳的脸色都不好看,话也比来时少多了。直到两个人一起骑上脚夫的脖子,没好气地催促着他俩快速地往回走时,李慧才对孙佳说了第一句话:“回去,我去找二小,我都是窦小姐的姐姐了,对她尽一点姐姐的义务,也是应该的。” “你打算认下这个窦老板吗?”孙佳看着李慧认真地说. “我是永远都不会认的,尽管已经是事实,我还是管现在的爸爸叫爸爸。” 两个人骑着脚夫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储蓄所,已经是下午的的两点十分,大家都围上来问其结果,身体素质还没恢复过来的孙佳,别看是骑着脚夫回来的,看她那样子好像比驮着她的脚夫还累。哑巴和傻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到这个脚夫休息的小屋里了,但是他俩没有什么语言上的表达能力,进屋后只是傻笑着和老乔、刘五和大发击掌表示问候。然后就像一滩泥一样往地上一躺,他俩可累坏了,因为在往回走的途中,差点忘了藏在树丛中的藤椅,都走过头了才想起来,为这,孙佳这回可动了鞭子,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哑巴还差点把藤椅给忘了,这些日子就对哑巴有点气的孙佳,给了哑巴一鞭子。的确就一鞭子,还是哑巴愣在那的时候,孙佳给了他一下。 重新绑好藤椅,孙佳又像坐沙发一样坐在藤椅里,看得李慧好不羡慕。可坐在藤椅里的孙佳不是惬意的舒服,而是在若有所思的流泪,她一只手支在藤椅的扶手上托着下巴,两眼呆滞地没有目标地看着前方,随着哑巴步伐的节奏,一耸一耸地晃着身子。李慧也一声不响地骑着傻奎跟在后面,尽管是冬天,傻奎已经走得满头大汗了。可李慧并不在意,因为她穿的是皮装,即使是汗水弄湿了衣服,回去后用软毛巾一擦就可以了。 哑巴和傻奎瘫在地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老乔拿起矿泉水瓶子,打算进屋去给他俩到自动饮水机那接两瓶水。孙佳和李慧被梁主任领到主任室,先要谈谈窦小姐·的事,然后,主任也想和李慧谈谈她的事;因为上面的郭行长有意要把李慧调到县里去,再把新分配下来的大学毕业生安置在李慧走后的位置上。主任对李慧说:“你看楚镇长想要调你挺费劲,但是郭行长要调你那就是一纸调令的事;但是一切都还是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窦小姐那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田甜说她也跟着去,因为她俩是过去的老同学,兴许会有点效果。”孙佳还在为自己没办成这件事而上火,主任也只能好言相劝,今天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明天咱们一起去。 和主任谈完了话,孙佳和李慧从主任室里出来,老乔还在饮水机那接水,孙佳对李慧说:“再进来坐一坐吧,万一你真调走了,想回这屋里坐一坐都很难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我还没拿定主意呢。”李慧的内心已经开始矛盾起来,孙佳已经坐在她审核的位置上,窗口外有两个正在办理取钱业务的顾客,田甜正在认真地在验钞机上点钱,柳英刚想回头跟李慧说点什么,外面又进来几个顾客,这时,就听小唐说了一声,咋还有蒙面人的时候,两支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原来是两个蒙面歹徒来抢劫银行来了。只见其中一位高喊:“都不准动!”屋子里的人顿时,全吓呆了,两个取钱的人更是‘啊’的一声,坐到了地上。小唐、小江、赵姐还都把手吓得半举起来,柳英、李慧、孙佳全都愣住了。正准备岀屋的主任恰好被歹徒用枪口逼到了墙角,一个歹徒用枪对着小唐让他接过他们塞进来的皮口袋,往里装钱,这时,梁主任说话了:“你们肯定是走投五路才想这么干的吧?咱们能不能.........” “闭嘴,再说就打死你!”还没等梁主任把话说完,歹徒就用枪喝令他闭嘴。就在这时,在金融专业学过如何面对歹徒的田甜,不失时机地摁响了警报器,歹徒也发现了田甜的动作,对着她的头部就是两枪,鲜血溅满了田甜面对的窗口和工作台,李慧大喊一声扑向田甜,梁主任也喊破了嗓子扑向田甜,就在这时,刚刚接完水的老乔见此情景,立即大喊一声,猛冲上去,一瓶子打在一个歹徒的肩上,另一个歹徒回身向他也开了枪,也就在这时,警察冲了进来........ 柳英从侧门冲出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扑向歹徒,歹徒由于见到警察来了正在发慌,柳英则一下子搂住打死田甜的歹徒并大喊:“你还我田甜-----!!!”高大的的身躯猛地将歹徒扑到,这时,田所长已经带领警察都冲进了储蓄所的大厅。李慧、孙佳、小唐、小江也全都冲了出来,只有梁主任在抱着田甜的遗体痛哭。 歹徒是很快地被制服了,可是柳英和李慧仍在发疯地撕扯着打死田甜的歹徒,哭喊着要他‘还我田甜’。当田所长一看自己的女儿田甜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两手扯着头发大叫一声:“田甜-----”然后他猛地抓住被柳英、李慧撕扯的那个歹徒,两眼喷火一样地问道:“是你打死了我的女儿,是你打死了我的女儿?!”随即用枪对准他,大叫着,田所长失控了,派出所的谢指导员企图劝一劝田所长,但是已经无济于事,田所长发疯一般地对着歹徒打空了自己手枪里的子弹。谢指导员抱着他大喊:“田所长,你这是要犯错误地呀------!” 田所长松开了早已被打穿了的歹徒,哭着大喊:“我不管,他打死了我的女儿,打死了我的女儿啊-----!!!”其他的警察也都来劝田所长,田所长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哭起来。这时,闻讯赶到的田欣和出去买包烟的保安,一进门,全都傻了。田欣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内,一看自己妹妹的遗体躺在发呆的梁主任的怀里,立即抱过来就大声哭喊着田甜的名字,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县公安局的警车到了,两个歹徒一个被田所长打死,另一个被擒,老乔因为中枪,已经被送往医院。鲁局长和鲁大林大概询问了一下情况后,过来拍拍还坐在地上的田所长,鲁局长看到田甜的遗体,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泪。处理现场的警务人员已经把田甜的遗体用白布蒙上,抬进了救护车里,人们又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田甜的妈妈闻讯赶来了........ 储蓄所的门前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群众,梁主任和在这次歹徒企图抢劫银行的案件中失职的保安,一同去了派出所。这时,又一辆汽车疾驶而来,是孙鹤南听说了储蓄所发生了歹徒抢劫案,便和县银行的郭行长一同驾车赶来。郭行长已经去了派出所和鲁局长、梁主任等询问一下情况,孙鹤南则直接来到储蓄所,听说田甜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便和赵姐柳英、李慧、孙佳搂在一起为失去可爱的田甜痛哭起来。 下班了,梁主任还没回来,大家谁也没有走到意思。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人们无法一下子从中解脱出来,脚夫们傻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仍还在围观的群众,刘五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进屋来告诉柳英,他想去医院看看老乔,柳英还没回答,身后却传来了声音:“我们都去看看老乔!”刘五一回头,原来是郭行长,鲁局长和梁主任一起回来了。郭行长一进屋就赞扬大家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临危不惧,保护了国家财产没有受到一点损失,对田甜的英勇行为我们要上报省和中央,同时,也为我们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员工而难过,她才二十二岁呀!说着,郭行长和梁主任互相拍着肩膀哭泣起来。正在这时,储蓄所门前又来了几辆车,原来是县长印东晨、副县长卢天贺和一些其他县委领导,听说了此事也都前来探望。见到县长来了,姐妹们又搂到一起哭了,梁主任满脸泪水和县长握手,县长印东晨当即作指示:“首先要安抚好田甜的亲属,满足他们的要求;二是要大力宣传田甜的英雄事迹,组织材料,上报烈士;三是要安抚和稳定大家的情绪,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进行心理调整;这个郭行长你们可以根据情况自己安排。四是要从重从快突击审案,深挖深撅作案团伙;五是要对银行的保安系统加大投入,合理配置;最后一个就是对现有伤者全力救治。现在,我们都去医院看看,如果这个小医院有困难,就组织立即转院。” 县长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心里热乎乎的,梁主任立即组织大家关门下班,去医院看看老乔。 冬季的白天非常的短,五点刚过,天就已经黑了。低沉的夜色,仿佛都在为田甜默哀,凛冽的寒风里,也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哭泣。姐妹们谁也没有骑着脚夫,而是相互拥抱着、哭泣着向医院走去。印东晨县长、卢副县长、鲁局长和郭行长也没有上车,而是跟储蓄所这些员工一起步行;他们的汽车司机只好慢慢地开着车跟在后面。鲁局长来到儿媳孙佳的身边,安慰她几句,并说如果累了可以坐车,孙佳摇摇头。这时,迎面又来了一辆汽车,停下后,楚镇长、卢书记从车上下来,跟县长打招呼,他说他们刚从镇派出所来,鲁大林正在对剩下的那个歹徒进行审讯,田所长一家人都在,唉------,可惜这个小田甜了!说着便握着梁主任的手,深表惋惜和愤怒。 大家一起来到医院,见到县长都来了,医院的领导立即前来迎接,县长印东晨摆了一下手说:“我是来看看老乔这位勇士的,要全力抢救啊!”可是医护人员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苦涩,原来,老乔在被送进来不久,就已经气绝身亡。临死前,嘴里还喊着田甜的名字。印东晨县长一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回身对鲁局长和梁主任说:“这是一起突发事件,我们必须要做好田甜和这个老乔的亲人安抚、性质认定、要在峡西镇召开隆重的追悼大会,那天我也来。要高规格地对他们进行安葬,要对其家属发放适当的抚恤金;号召全县向他们学习。他们的亲属来了之后,各旅店、招待所要免费为他们提供食宿,而且服务一定要热情、周到,发现有不礼貌的,坚决严肃处理。现在就可以通知老乔的家属了,走吧,去派出所看看老田。”印县长对鲁局长和郭行长、梁主任等说完,告别医院出门直奔派出所。孙鹤南和孙佳赵姐互相搀在一起,柳英和李慧走在一起,小唐、小江扶着梁主任,后面刘五、哑巴、傻奎和大发四个脚夫一步三晃地走着。没有了老乔,他们就像没用了主心骨,尤其是刘五,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六神无主。梁主任本想让六五明天跑一趟,回鲁家寨去通知一下老乔的家属,孙佳说不用,一会她给鲁三姑去个电话就行了。 到了镇派出所,大林对爸爸鲁局长说,审讯已经基本结束,据罪犯交代,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在外面放风,两个进屋,一定要速战速决,谁知梁主任故意大声和他们对话,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这时,田甜果断地摁响了报警器;凶残的歹徒便向田甜开了枪。在门外放风的那个歹徒已经逃跑,现在,根据罪犯提供的线索,已经组织人力去进行抓捕。县长和鲁局长都点点头,郭行长握着鲁大林的手说:“我代表银行的全体干部员工,谢谢你们的神速,一定要抓住那个歹徒,来告慰我们牺牲的烈士!”印县长、鲁局长和郭行长、卢天贺副县长等又一起到了里屋,田所长夫妇和大女儿田欣女婿和外孙子,还都围在一起哭泣,见了县领导,还没等说话,泪水一下子又都夺眶而出。孙鹤南上前搂着田欣、孙佳、赵姐、柳英、李慧又都拥抱在一起,谁也控制不住,谁也没法劝、没法拦。一个鲜活的生命啊,一个充满阳光、充满快乐的清纯女孩,就这么没了;苍天都要为她哭泣! 县长印东晨握着田所长的手,眼含着热泪,欲说又止,他想了很多安慰的话,但都觉得此时无需太多的话语,有时,默默无语要比话说出来更能体会到心与心的沟通........ 半夜都过了,没有人回家。这时,鲁大林过来告诉爸爸,那个逃跑的歹徒已经给抓到了。鲁局长拍了一下田所长,过去看看。回头劝印县长和郭行长等去休息,卢天贺也劝县长和郭行长去镇招待所睡一会,说他自己还年轻,扛熬。鲁局长把田所长叫到外面,严肃地对他说:“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确实是违反了有关规定,你把他打伤我都不说你什么,可在他已经被擒,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你连开数枪,将其打死,严重地影响了审讯和取证工作。这几天,你也冷静冷静,因为你遇上了这样的事,局里决定,让你停职三天,以观后效;这几天,所里的工作暂时有指导员负责。” 经过大家的再三相劝,印县才和郭行长等县领导去招待所休息去了。卢天贺让孙鹤南陪嫂子赵姐一起回去休息,卢天成说还要和楚镇长研究点事,孙佳不走,她要再陪陪田欣,再说,公公和丈夫都在,这都半夜多了,可是,一天没看到孩子了,有可能是歹徒抢劫银行使她一惊,到现在,奶水居然不多;这要是平常,奶水早就棒得受不了了。梁主任过来告诉李慧,储蓄所关闭三天,你明天再去一趟九峰山,找到窦小姐,把事情告诉她,最好让她赶上为田甜送葬;李慧点头答应。梁主任让柳英一块跟着去,因为上山的道挺远,两个人去,好有个照应。 答应完了梁主任吩咐的事,柳英和李慧便离开派出所,刘五和傻奎都在派出所的走廊里睡着了。柳英过去把他俩叫醒,外面一阵阵寒风刮起,傻奎睡眼惺忪地蹲下,此时,柳英已经骑上刘五,李慧早就困了,就是没好意思走;这一走出来,被冷风一吹,倒不困了,但是身体很乏。李慧害怕傻奎把他给摔了,便让傻奎背着她走或者是爬着走。柳英说:“还是骑脖子吧,爬着走得啥时候能到家?” 李慧听了柳英的话,骑上了傻奎的脖子,傻奎和刘五都晃晃悠悠地起身行走,李慧确实怕傻奎因为刚刚睡醒,迷迷糊糊地站不住,这时,出来两个警察,说是鲁局长说深更半夜的,让他俩出来送她们一程。李慧点头致谢,傻奎努力站稳后,和刘五一起在两个警察的护送下匆匆地往家走。到了小区门口,李慧和柳英便回身和送她们的警察告辞,并连说谢谢。 进了小区就和柳英分手,柳英骑着刘五往东走,李慧则还要骑傻奎爬那道陡坡。其实往柳英家那么走也有上坡,但她那头的坡都不陡,是每走几步就是几凳台阶;李慧知道好像谁也没吃晚饭,包括这些脚夫。这一天经历了一场震撼人心的生离死别,这将永生难忘。当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作为当时在场的人,她们谁都有可能被打死,李慧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赵姐、小唐、小江都已经举起了双手,她和孙佳刚刚进屋,孙佳是审核,离窗口比较远;柳英则在最边上的窗口。直面歹徒的恰恰是田甜,而且,也就是她想到了报警。唉------李慧的眼泪再次涌出....... 回到家里的李慧,去厨房给傻奎弄了点吃的,傻奎狼吞虎咽地吃了三袋方便面和两个鸡蛋,李慧自己只喝了一袋牛奶,也差一点吐了,吃不下去呀。她无论面对什么方向,田甜被枪击的那一幕,都能在眼前出现。 傻奎吃完了就去睡了,李慧则一点睡意都没有,直到天亮。柳英给他打来电话,问她打算啥时候走,李慧说她想去劳务市场找一找二小,最好把他带去。柳英觉得这事这么做对,毕竟人家还嘱咐过你,求你帮助照顾一下二小;这把二小领去,正和她的心愿。李慧只是简单地洗了洗,柳英在楼下催了,李慧赶紧叫起傻奎,家里已经没啥吃的了,到早点摊上喝点牛奶什么的就行了。她抓着傻奎的衣领骑上他匆匆下楼,远远地看见柳英骑着刘五在那等她,李慧便催促傻奎加快了脚步。 两人先到劳务市场转了转,没看到二小,打听了一下一些人还不认识谁是二小;倒是一个年轻的小脚夫说他认识那个二小,正在一家门窗厂打工。李慧和柳英便给了那个小脚夫五元钱,让他领着去找他。小脚夫答应,他很快地在前面走着,刘五和傻奎驮着柳英和李慧在后面紧跟,不大一会就到了那家门窗厂。 找到了二小,和他说明了情况,二小同意和李慧她们去。于是他便进屋和老板打了招呼出来,便和柳英、李慧一起上路了。 路上,李慧找了一家餐馆,让三个脚夫饱餐了一顿。柳英在家只吃了一个茶鸡蛋,李慧仍然滴水未进。全倚仗着她以前是运动员出身,不然,这么下去身体早完了。 重新上路之后,太阳已经透过林间的枝叶,筛进来些许阳光,把林间白蒙蒙的清霜逐渐退去。二小拄一根树枝,跟在刘五的身后,他听说了储蓄所的事,听说了镇派出所所长的女儿田甜被歹徒打死,在银行工作,危险哪! 到了虔诚坡前,第一次来的柳英根本没有李理会什么虔诚不虔诚,继续由刘五驮着上那陡坡,由于坡太陡,骑脖子没法走,刘五便背着柳英往上爬。李慧昨天就来过,一天一宿又没睡觉,身体发虚,自然也是由傻奎驮着上这虔诚坡。旁边的二小说窦小姐来那天,她自己上这虔诚坡,歇了好几气,才爬到坡顶。刘五和傻奎都是手脚并用驮着比自己高大得多的柳英和李慧,上坡自然是相当费劲。一向体力充沛的刘五,在这陡坡面前也发虚了。 今天上山的人只有他们五个,爬上了虔诚坡,柳英和李慧都从脚夫的背上下来,李慧让刘五他们几个脚夫在这门外好好歇一歇,一会还得往回走呢。 见到了窦小姐,李慧忍不住地哭了,她把梁主任的口信告诉给了窦小姐,当窦小姐得知田甜牺牲的消息,几乎晕倒。老尼姑听到了这个消息,告诉窦小姐下山吧,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续缘去吧!窦小姐醒过神来,又问了一遍储蓄所昨天发生的事情,柳英又重复了一遍,窦小姐立即扑在李慧的怀里哭起了田甜。李慧告诉窦小姐,梁主任的意思是你最好在田甜的葬礼前赶回去,县里要在峡西镇为田甜和老乔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窦小姐当即决定,立即动身,回储蓄所,回到大家的身边。柳英和李慧都高兴得和她拥抱,这是这两天李慧的第一次高兴。 窦小姐也就是郁闲师妹,要下山了,众尼姑都来相送,窦小姐拎过包裹,换好衣服,虽然是秃头,但仍然显得清秀,美丽。柳英再一次对李慧说:“怎么样,我说你们俩有血缘关系吧,整整是亲姐妹! 走出了山门的窦小姐,认真地看了一眼李慧,柳英说的话使她又想起了爸爸出事那天,李慧的妈妈抓住爸爸的衣襟声嘶力竭喊出的那句话。窦小姐不好意思地看着李慧,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以前我是真想叫你一声姐姐,心里一直渴望着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姐姐该有多好。可是现在,这阴差阳错地竟成了事实,面对着你这个姐姐,我怎么都觉得是那么别扭!” “别考虑这些啦,这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孽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咋就这么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是我的爸爸!”李慧的双手还在搂着窦小姐,她的表情很无奈。 “爸爸在我的心中,是那么的高大英武,他有很多方面令我敬佩和感到自豪,这次爸爸做出了这样的事,我的精神寄托崩溃了,使我感到什么都已经没了感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窦小姐再次为此事而流泪。 “算了,今天咱们就先不谈这个问题,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李慧在窦小姐面前,偶尔真像个姐姐。柳英叫来了刘五、傻奎和二小他们,可是这么陡的陡坡怎么骑呀?窦小姐往下看了一眼都害怕:“往上来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头看,二小几次要背我,我都没用,一直是自己爬。累了就趴那歇一会,歇了好几气才爬到地方。” “储蓄所这次出事,加上田甜的意外牺牲,我们都心力憔悴;从出事到现在,几乎谁都没吃一口东西、没睡上一点觉;这个打击太大了!如果没有脚夫,我们可能一步也走不了。”李慧往下看着这令人发抖的虔诚坡,觉得下去好像比上来还要艰难。因为脚夫几乎没法背也没法驮,如果弄不好,两个人会一起折下去。刘五看了半天想了想说:“有一个办法,就是倒着骑,不过就是太慢。” “慢也行,怎么骑?来吧。”柳英有些着急了。刘五过来脸朝上趴在陡坡上,对柳英说“你可以骑在我的背上或是脖子上,但是你的手也得扶着上面的石阶,我倒退着往下爬。”柳英看了一下刘五,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骑在了刘五的背上。两腿盘住刘五的腰,胸部全都压在刘五的头上,两手跟刘五一样,摁着上面的石阶。刘五觉得柳英已经骑稳,便开始艰难地往下倒着爬。李慧和窦小姐一看柳英那个难受样子,心想算了,自己走吧。可是傻奎和二小却都跟刘五一样地趴在那,等着李慧和窦小姐去骑。李慧又看看柳英他们,他们已经爬在下去挺远了。于是,李慧和窦小姐也如法炮制,全都倒骑在脚夫的背上,窦小姐取出一条粉色的纱巾抱在头上,然后,在二小的身上趴好,两手和二小的两手一样,支撑着石阶一磴一磴地往下爬。几个尼姑出门来看她们,不忍地啧啧摇摇头。不知道脚夫们费了多大的劲,将近十分钟,他们才小心又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坡下,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柳英竟一翻身从刘五的身上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说:“什么叫有惊无险,我大气都不敢喘,太吓人了!真是多亏了刘五想出这个办法,刘五啊,你真是好样的!”刘五也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说:“我们这些人最聪明的应该是老乔,如今他不在了,我就得担起这个责任了。” 刘五的一句话,又把大家说得很难受,是啊,老乔是为了替田甜报仇,奋不顾身冲了上去的。脚夫和女主人之间,也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平日里,老乔对田甜就像父辈对待晚辈一样的呵护和宠爱。姐妹们的眼睛里,又都流出了泪水。 大家歇了一会后,柳英看看表对李慧说:“不早了,咱们走吧。”于是,大家起身,三姐妹一起骑上自己的脚夫,迎着林间的阵阵寒风,向山下走去。 李慧和柳英这次终于没有白跑,按照梁主任的意思把储蓄所和田甜出事的实情跟窦小姐说了后,窦小姐真的决定下山了。当她们三人骑着脚夫回到储蓄所见到梁主任,窦小姐便一下子扑到梁主任怀里哭了。这些天明显见老的梁主任,仍以海纳百川的胸怀迎接着重新回到他身边的窦小姐。他轻轻地拍了两下窦小姐的肩膀,宽慰地对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主任从兜里掏出了窦小姐托二小带回来的那封辞别的书信,还给了窦小姐,窦小姐接过后,三下两下地把信给撕了,扔进了纸篓里。孙佳、赵姐、小唐、小江等听说窦小姐回来了,都前来看她,特别是孙佳,搂着窦小姐哭着说:“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我们都想你呀!不管以前还是以后,我们都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大家都很爱你、喜欢你,我们已经失去了田甜,不能再失去你呀,你看看主任这些天都老成什么样了.......”“孙姐.......”窦小姐涌进孙佳的怀里,痛哭起来。 不少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前来采访,梁主任让赵姐和孙佳负责安排一下,介绍一下情况;县农行和县民政局的干部也都来到峡西镇解决和处理一些相关的事宜。 鲁三姑和老何带领着鲁家寨的人,前来给老乔奔丧。二根和天生听到了此事也特意从县里过来,来到储蓄所见到刘五、哑巴,大家围到一起为老乔流泪。已经是鲁家寨超市小老板的老何,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了,虽然脸还是那么黝黑,但腰板也直了、肚子也起来了;尤其是气色上,一看就是一个已经富裕起来的农民。看到老何的变化,李慧和孙佳都感到很欣慰,老何却对李慧说,其实,他的脚夫还没当够!说他每当想起给李慧做脚夫的时候,心里总是十分兴奋。 楚镇长给镇上所有的宾馆、招待所民工大棚的老板和经理开了个会,传达了县长和县政府的指示,要求所有宾馆和招待所一律免费为前来参加田甜和老乔葬礼的团体和个人提供食宿。而且,决不能因为是免费了就降低服务标准,甚至是刁难、斥责前来食宿的人们,如果发现有任何抵触的现象出现,绝不客气!这峡西镇的所有大小老板和经理,都对楚镇长惧怕三分,他的话谁敢不听。 2005年12月25日,渝北县人民政府、县农行、县民政局在峡西镇,为田甜和老乔(乔振山)隆重地举行了追悼大会。县长兼县委书记印东晨、副县长卢天贺、县农行行长郭庆刚等县级领导都来参加了追悼会。会上,峡西支行经理、即农业银行峡西分理处主任梁汉臣,声泪俱下地介绍了田甜短暂的一生,老泪纵横的他,哭停了好几次;台下田甜的母亲王萍和姐姐田欣,竟管有多人照顾和看护,仍就哭得昏厥过去。因为田甜和老乔那巨幅的大照片,让人看了就心难受。 鲁三姑代表鲁家寨的人们,为老乔致了悼词。生性刚强的鲁三姑,在介绍到老乔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曾用他手中的笔,写下一纸纸诉状,为多少平民百姓和弱势群体,找回了公平和找回了正义。他的死,不仅震撼了社会、更震撼了人们的心灵。 楚镇长在发言中说:“ 脚夫这个行业,被人们鄙视、被人们瞧不起;但是正因为有了脚夫这个行业,才使得在这个特殊的地域环境下,为多少人的出行提供了方便;也正是因为有了脚夫,也催生了相关产业的发展。老乔从事的工作是低下的,但他的人品是高尚的!正是因为有了老乔,才使得罪恶的歹徒没能继续行凶,给警察赶到现场,提供时间;而他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如果说田甜是为了保卫国家财产,面对歹徒、临危不惧,毅然地摁响了警报器。而老乔则是因为对他在给田甜做脚夫期间、对田甜所产生的深厚情感所致。说到这,还得允许我再提到一个曾经做过脚夫的人,他就是现在鲁家寨开超市的老何,他也是在其主人受难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下了他的主人。因而被县政府评为‘见义勇为’的标兵。峡西镇要发展,要再上一个新台阶,离不开我们的经济后盾-----银行的支持;峡西镇储蓄所已经在这方面给了我们巨大的帮助,而在储蓄所工作的女人们,也给峡西镇带来了商机,是她们开辟了脚夫的新路,才有了今天田甜和老乔的壮举。我们永远怀念他们........”楚镇长慷慨激昂的发言,振奋了人们的情绪,田甜和老乔的形象,也在人们的心中逐渐变得高大和充满光辉。 按照当地人的习惯,人们把田甜的骨灰撒在了九峰山的一处朝阳破上,而老乔的骨灰则被鲁三姑带回鲁家寨安葬。为了纪念田甜,孙佳和李慧合计了一下,决定给这片撒满田甜骨灰的朝阳坡起名为‘田甜坡’;同样不谋而合的是鲁三姑也把安葬老乔骨灰的那个山沟,叫‘老乔沟’。 处理完了田甜的后事,李慧则接到了县银行的调令,调她去县行担任外汇管理处的主任;实际上谁都明白,她就是去给郭行长当了身边的一个花瓶。与此同时,丈夫王凯也顺利地办妥了到县民政局开车的手续。 郭行长在调入李慧时的条件上说:允许李慧可以不受任何约束,随时可以自由地参加广告公司和一些商家的代言活动。美女就是美女,无论到哪,都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青睐。尤其是周围男人的目光,看她时,都带有一种欲望。楚镇长想把李慧弄到镇上工作的想法完全落空了,为此,他十分伤感。但李慧为了能经常地和楚镇长以及储蓄所的姐妹见面,她决定不把家迁往县城,小两口每天都开车往返于县城和峡西镇之间。 由于受到了歹徒抢劫银行的惊吓,赵姐提出离开储蓄所,通过丈夫卢天成和妯娌孙鹤南的帮助,她被调到镇一家农机公司做了会计。而曾经给李慧当过脚夫的老何,来到峡西镇开了一个餐厅,取名就叫‘脚夫餐厅’。 李慧的妈妈古香兰接到了丈夫李文川的离婚的协议书,李慧特意赶到了汜水镇和爸爸进行了一次长谈,李文川还没从古香兰撕扯窦老板时,那一声愤怒的喊叫中解脱出来,他虽然觉得李慧是那么的可爱,但是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结婚几十年,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可原谅! 李慧看爸爸的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临走前,她只是说了一句:“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我会尽到一个做女儿的义务的!” 回到峡西镇的李慧,又和窦小姐去了一趟几百公里以外的监狱,看看在那里服刑的爸爸窦天章。一见面,三个人都流下了泪水,窦小姐哭得很伤心,李慧则深深地低着头,她无法喊出爸爸这两个字。面容十分苍老的窦老板,留着眼泪对李慧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这只是巧合;我更没想求得你的原谅,孽是我自己做下的,我在这里每天都在忏悔。你们以后也不用来看我了,我已经通过律师,把我的财产分成了三份;不管你李慧管不管我叫爸爸,既然你妈妈古香兰说的是事实,我就接受你这个女儿。分配的财产中,也有你的一份。前几天,窦景宽来看我时说他要去澳洲,我把一些没打理完的古文物都交给他处理,然后,就随他去吧。只是在三峡的那两个度假村需要你们抽出时间过去打理一下,如果没时间,就把它给卖了吧.......” 从监狱回来,李慧的心情非常混乱,她没有接受窦老板分给她的那份财产,窦老板也很无奈,只好让她自由处理。窦小姐像小鸟依人般地偎依在她的怀里,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李慧又想起了妈妈双手扯着窦老板时,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窦小姐已经认梁主任为义父,梁主任夫妇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漂亮的女儿。窦小姐搬出了窦家大院,她在镇北的靠山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和脚夫二小住了进去。二小就像一个忠实的奴仆,每天兢兢业业地伺候着窦小姐,打理她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 县行又给峡西支行分配来了三位大学生,一男二女。男的名叫王立彬;两个姑娘一个名叫谢晓坤,是一个手脚麻利、相貌秀丽的女孩,身高1·61米;另一个名叫陈娟,长相酷似田甜,身高1·63米,白里透红的脸上,泛着甜甜的微笑。 梁主任的退休申请已经得到了批准,同时任命孙佳接替梁主任的位置,为峡西支行的行长也叫峡西分理处的主任。为了纪念田甜,孙佳把田甜那张美丽可爱的大照片,挂到了储蓄所的墙上,下面写了一行字:田甜、你永远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第二年的春天,孙佳召集了曾经和田甜一起工作过的每一位储蓄所的员工,骑着各自的脚夫,来到了那片被誉为‘田甜坡’的山岗,此时,山坡上已经开满了鲜花。骑在傻奎肩上的李慧,站在孙佳的身边,望着这漫山遍野的鲜花,感慨地说:“看到这些盛开的鲜花,就像看到了田甜,这每一朵鲜花都像田甜的笑脸,仿佛看到田甜骑老乔在向他们跑来。” 孙佳情不自禁地又哭了,她骑在哑巴肩上把头靠在李慧的胸前,柳英和窦小姐也早都流下了眼泪,窦小姐更是从二小的肩上下来,双膝跪地,哭喊着田甜的名字。这时,孙佳回头看见田甜的姐姐田欣也骑脚夫三水抱着孩子前来祭拜田甜,田欣现在已经说服丈夫为了照顾心里受到严重创伤父母,从县城举家搬迁到了峡西镇。田甜的小外甥,也像窦小姐一样跪在地上,嫩嫩的小嘴,念叨着小姨的名字,田欣骑着三水过来,和孙佳,李慧、柳英等含泪拥抱。姐妹们在一起低声吟唱: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象征着烈士的生命........ 生活还在继续,活着的人们还要去想明天的事情。孙佳帮助新来的两个姐妹找来了两个灰头土脸的脚夫,储蓄所的女人们又在谱写新的故事。 (全文完) 储蓄所的女人们(下部) 老何的入狱、李慧的出走,让孙佳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对大林和公公:这个县公安局的局长鲁忠良及婆婆婆段金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和大林,才出现的结果。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老何‘弄’出来,再把李慧找回来;不然,我们今后,将无法面对峡西镇的人,无法面对李慧的家人;更无法面对老何和他的家人,也对不起鲁三姑。我自己都无法踏入储蓄所的大门!”说完,孙佳跑到里屋哭去了。大林对爸爸说:“爸、孙佳说的有道理呀,李慧为了给我治伤,明知道有麻烦,那老徐头以前就是个色魔,一直对她垂涎三尺。柳英说的时候你也在场,老徐头答应给我治伤的条件是一分钱也不要,就是要人、要李慧陪他睡三天。李慧可以放弃不管的,这是羞辱人的条件啊;可李慧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爸,李慧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她能答应这样的条件,说明她为了帮咱们已经豁出去了。因为当时,这骨科大夫太难找,她相信老徐头的能力;可又知道老徐头的为人,如果老何不及时出现,李慧极有可能被老徐头给摧残了。如果真是那样,李慧也极有可能自寻短见。我听柳英、也包括孙佳、老何都说出事的那天早晨,李慧的一切都很反常。她可能也想到了一旦自己被强暴后,将无法继续生存;她是冒死来帮我们啊!从孙佳在李慧与老徐头搏斗的现场,看到撒落了一地的毒鼠药片来看,李慧是做了这方面的准备的。幸亏老何的及时出现,不然,我们将面对怎样的结果!”大林说得很激动,与此同时,他把老徐头要挟李慧的纸条给了爸爸。继续说:“爸、老何的案子是可以讨论的,检察机关起诉时,也应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能认为谁打了人谁就不对;甚至,他都应该算是见义勇为。” 鲁局长站了起来,过来扶着儿子的肩头,深情地说:“进屋安慰一下孙佳,告诉她:老何只是被看守,还没最后定案。我一会通知检察院让他们暂缓起诉,这张纸条太有用了......告诉孙佳放心,别因为这事,影响了肚里的孩子!”大林的母亲也赶紧上来对儿子说:“你爸说得对,快去劝劝孙佳,就说你爸答应帮忙了。千万千万让她当心,别因为这事而影响肚里的孩子啊!” 大林虽说已经好了,但还需恢复。进到里屋,仍然让他出了一头的汗。来到孙佳身边,看到爱妻那抽泣起伏的身体,想到自己被人打伤至今,她对他那心血交融的感情;他把她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抱。还没待他开口说话,爸爸妈妈二位老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鲁局长叹了口气十分感慨地对孙佳说道:“为了大林的伤,你能在身体那么难受的情况下,东奔西走、求医问药、求仙拜佛;你对大林那深深爱,无时不在感染着我和你妈。孩子,你就放心吧,这不光是你的事,也是咱们家的事。我明天就去办!”婆母段金梅也说:“孩子、你爸都说了,你就放心吧!不管咋地,他也是多少年的公安局局长了。你好好的比啥都强!有啥事别自己乱动,叫一声陈嫂。这个家的希望,就是你呀!” 孙佳不抽泣了,但仍撅着嘴。看到公公婆婆对自己都这么说了,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了。她的心情也逐渐的好些了。 第二天,孙佳骑着哑巴、带着陈嫂,去了鲁家寨。找到了鲁三姑,让她领着去趟老何家。42岁的鲁三姑,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傻奎:里边跑出来一个傻头傻脑的男人。鲁三姑也像孙佳骑着哑巴一样,一按傻奎的肩膀,一脚踏着傻奎的膝盖,一抡腿就骑上了傻奎的脖子。孙佳好笑,问三姑啥时也骑上脖子了?鲁三姑笑了一下说:“有很多去镇里办事的人回来说,镇里现在到处都能看到骑子的。后来,寨子里也渐渐地有了。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怎么好意思。我骑的这个傻子,是东院老任家的二小子;是他妈送过来的。说让我帮助找个人家,找不着就让我先骑着。这傻小子可到有股蛮力,一般人家用不了,能吃能喝还不卫生;一睡觉,放个小鞭都不醒。也就我能将就他,就先让他在我这住着吧。正好,我的事也多,就让他给我当脚夫吧。” 孙佳看看自己胯下的哑巴,又看看三姑胯下的傻奎;在这个仅有千人的山寨里,就有如此多的呆、傻、痴、癫的患者。可见,农村的婚姻、医疗卫生等等,亟待解决啊。 到了老何家,孙佳正要说老何的事。老何的女儿却说:“头两天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女,流着泪,把事情都说了。还留下了五千元钱,就走了。说以后,还会来送钱的。”老何的媳妇好像也是个哑巴,在炕里靠墙的地方,光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孙佳的心很堵,她非常感叹人的命运,咋这么....... 她也拿出了五千元钱,她认为这钱是该由她来拿。并告诉老何的女儿,以后,她会再来的。她的心里,产生了更加急切地想要找到李慧想法。便问老何的女儿,知道那个美女的去处吗?老何的女儿摇摇头。 鲁三姑是鲁局长的堂妹,她知道老何出了事,可乡下人认为人只要被警察抓走,就是进去了。霎时,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寨子就全知道了。孙佳告诉三姑和老何的女儿,老何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找到李慧,因为听说她走了,她的公婆全都病倒了。丈夫也几天不出车了,一边照顾父母,一边伺候孩子;有时间还得到处去打听李慧的下落.......三姑让孙佳放心,这段时间她会照顾老何家的。因为当初大林来找脚夫时,是她把老何交给大林的。现在,老何有事了,她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鲁三姑在鲁家寨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就连当地的村官、族长都对她高看一眼或敬让三分。除了她有个任县公安局长的堂兄,最主要的是她们鲁家在这鲁家寨家大势大,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大户人家。 跟三姑交待了一番后,孙佳就骑着哑巴领着陈嫂往回走。鲁三姑也骑着傻奎送了一段路,又说了些互相嘱咐的话,就分手了。骑着哑巴都走挺远了,孙佳回过头去看看三姑,只见她骑在傻奎的肩上,好像手里拿了根棍子催打着傻奎快走。孙佳回过头来苦笑了一下,拍了哑巴一下,哑巴快步走了起来。路上,陈嫂几次要换换,哑巴却一直摇头。 孙佳有一段时间没骑哑巴了。在医院、在县里,一直是陈嫂给她代步。哑巴一直留在家里看家,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孙佳的母亲于文英和哑巴在一起,帮助照看这个家。孙佳嘱咐妈妈说要上哪去,可以骑着哑巴去。妈妈虽然答应,但确一次都没骑过。 孙佳对跟在身旁的陈嫂说:“这些日子,你们俩可要挨点累,因为我一定要把李慧找回来。咱们回去先去一趟李慧的婆婆家,听说那个家都乱套了。”陈嫂认真地答应着,粗短有力的双腿,小跑一样地跟在哑巴旁边。来时,是给老何家买了不少的东西她背着。这往回走身上啥也没背没扛,走路自然轻快。陈嫂是山里长大的人,走这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不成问题。她看得出哑巴是在逞强,孙佳也没有换的意思,那就啥时累啥时再换吧。 到家了,孙佳再一次给李慧打电话,回答仍是关机。妈妈过来劝她歇歇吧,慢慢找吧,急也没用。 下午,孙佳让哑巴在家休息一下,她骑着陈嫂去了趟储蓄所。见到大家先是一顿拥抱,又在一起流泪说了李慧的事,便去找主任谈话去了。见到主任,主任强装笑脸地跟她握握手,便也谈起李慧的事。孙佳说她这次来找主任也是这个事,她要利用一段时间一定把李慧找到。这时,柳英也敲门进来,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花。进了就对主任说:“看不到李慧,我啥心情都没有!.......”主任安慰她俩两句,说这几天也到处打听了,谁也不知道。慢慢找吧,今晚上咱们去看看她的公公婆婆,听说他们全病倒了。 李慧的出走,仿佛是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这个平日祥和温暖的家。婆婆病倒了,公公也瘫坐在床头,两眼发直地一动不动;丈夫王凯更是两手抱头、长声短气地不知如何是好;刚三岁的儿子王嘉喜,听说妈妈走了,整天哭个没完没了。李慧走时留下的那封信,还在茶几上放着.......看到李慧单位的领导和同志来了,公公和丈夫只是起身点了一下头,便又坐下。看倒这幅情景,孙佳的心就如同钻进二十五只老鼠一样百爪挠心。梁主任比李慧的公公小不几岁,坐到一起简单地劝上几句。主任向这位县民政局的老局长保证,一定能把李慧找回来。幷问王凯走之前啥也没说吗?王凯指着茶几上放着的,李慧留给全家的信说:“我出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封信,上面也没说啥,就是说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我保重,照顾好这个家.......她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听说过啥呀。”王凯十分不解。 主任要说什么,却被孙佳拦住了,她眼泪含眼圈地对王家人说:“你们听我说,首先,是因为我们家的事,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痛苦,使我深感内疚和难过。我家的大林在几个月前,外出办案被一伙暴徒打成重伤。县医院因没有能力较高的骨科大夫,所以就征求大家帮助寻找一位水平高的骨病专家,来给我家大林治伤。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大城市的人家还不来;这个时候,李慧说她认识一位乡野郎中,是个老头,是合川一带有名的骨科专家。可这个老头有个怪癖,就是好色!李慧求他时,他答应给我家大林治伤,但条件就是让李慧陪他睡觉。李慧第一次把电话给摔了,可大林这头再找不到合适的专家,可能要影响一生。李慧为了帮我们,她就咬牙答应了那个怪老头的要求。”孙佳说到这“呜呜”地哭起来,是柳英接着说:“李慧答应了老头的要求,但条件必须是三个月以后,因为骨病得有一段恢复期,三个月恰恰是骨病恢复的最佳时期。如果大林的伤治好了,她就满足老头的要求。三个月过去,大林的伤确实好了。可李慧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为了履行和老头的承诺,她硬着头皮去找那老头去了。临走,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而且,她兜里还揣了老鼠药。她大概是想自己一旦被老头糟蹋,她就服毒自尽。幸亏她的脚夫及时赶到,一啤酒瓶子,把老头打成了植物人。脚夫老何也因此被抓了起来,李慧可能一时不能从这场噩梦般的经历中解脱出来,我想,可能是出去走一走。这是啥也没发生,如果真叫那老头得手了,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你们也别有什么想不开,现在,耽误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屋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老局长王长河立即起身让大家坐下,王凯也站了起来去厨房要张罗留大家吃饭;主任说:“都别忙乎,咱们现在是找李慧,想想她能到哪去?大家都非常想她,等把她找回来,我请客,咱们好好撮一顿!啊,你们家这头呢,就提供一下她亲属的地址,找由我们去。你们二老多保重自己,我们一定会把李慧给找回来的!” 从李慧的公婆家出来,天空又有些阴。现在已经进入秋季,川北和渝北靠近大巴山一带,受秦岭和南岭的气候影响,将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秋雨季节。小雨淅淅沥沥,每天下个不停。孙佳骑上陈嫂往回走,现在,她的妊娠反应已经没有了。但腹部的逐渐显怀,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她的体重已经明显增加,她搬着陈嫂的额头,低头问她是不是觉得她沉了。从陈嫂那吃力的喘息就能感觉到,陈嫂也是在硬挺。要是哑巴在就好了,他俩可以互相换一换。明天,要去汜水镇,到李慧的父母家去问问。五十多公里的路程,得让大林弄辆车来。孙佳想,必须得把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办得利利索索。 就当陈嫂气喘嘘嘘地驮着孙佳准备过河时,看到哑巴正站在河边,等着她们呢。孙佳很高兴,夸哑巴心中真有数,知道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孙佳立即从陈嫂的肩上下来,骑上哑巴。陈嫂确实累够呛,说心里话,她快驮不动了。因为孙佳已经是双身子的人了,就连哑巴以后也够呛。 汜水镇是自峡西镇往西五十多公里,南望渠县、北临达川的一个三面环水的小镇。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美女李慧就出生在这小镇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李文川是镇农机厂的技术员,母亲古香兰是小镇农村信用社的一名职员;两口子都长得文静、白皙。尤其是李文川,虽然清瘦、但却棱角分明、眉清目秀,个子不是很高,只有1·72米;母亲古香兰虽然貌不出众,但却娴雅、文静,1·64米的身高,使两个人走在街上叫人一看就是天作之合。再加上他们两口子又生了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女儿,更令人刮目相看和羡叹不已。可惜越长越高的女儿李慧十五岁以后就没怎么在家呆着,令人羡慕的身高和出众的体能,使她很快就成了县体校和省体工队的首选目标。以至于她在远嫁到峡西镇之前,也没回家过几趟。因此,思念女儿则是这两口子每天的奢望。 乘车来到这里的孙佳,经过打听,找到了李慧的父母。可依旧是扑了个空。 “女儿确实回来过,可只呆了不到两天,就去乡下她舅舅家了。问她咋的了,她也不说。唉,这个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想怎么地就怎么地谁说也不听。”当孙佳问到她父母时,母亲古香兰叹了口气说。 打听好了李慧舅舅家的住址,孙佳对司机说:“还得去乡下,就辛苦你了!郭家堡,从这往北大约三十里。”司机说:“嫂子,不用见外,到哪你说一声就行。我和大林都是兄弟,鲁局长也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没说的,嫂子!”就这时,李慧的妈妈古香兰出来喊他们,孙佳下车上前想问是怎么了。李慧妈说她也要去,太好了,正好领路。孙佳立即把她扶上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说:“走啦!”说罢汽车一给油,快速地离开了汜水镇,向郭家堡驶去。 可汽车到了郭家堡,还是扑了个空。李慧的舅舅和舅妈,都出来说来这只住一天,说是太乱,一个人到江边租了间小房,听说还雇来个小保姆.......孙佳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李慧,你可让我好找啊-----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当孙佳骑着哑巴,在李慧舅妈的带领下,匆匆地赶到江边那间茅草屋时,只见李慧身穿一件黑纱连衣裙,正坐在江边,宁静地望着江水,她那长长的秀发,随风飘逸,美丽的背影,仍能看出她内心的凄苦。孙佳并没有立即走近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的十几米处,静静地看着她。一阵酸楚袭上心头的同时,孙佳猛然发现,在李慧的身下,竟然坐着一个小男孩....... 李慧从那场惊魂中被老何的一酒瓶子解脱出来之后,朦朦胧胧地回到了峡西镇,得知救她的老何因过失伤人而被逮捕。猛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举目无亲。瞬间的茫然,使她产生了难以平静的冲动:走!她要离开一切熟悉她的人群,要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地、静静地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可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只是呵护、只是溺爱。五十多岁的爸爸,还像伺候小孩一样:“来、小慧洗脚,来、小慧喝水.......”妈妈也是一样:“来、大宝贝,你可回来了,妈都想死你了!.......” 已经为人之妇、为人之母的李慧,再加上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怎么能受得了父母这般待遇?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所以,她只在家里呆了两天,就决定离开;在家期间,她没有跟爸爸妈妈他们说一点关于她的事。她谎称单位有事,只身离开了汜水镇。走在空旷的镇北大街上,摸摸身上还剩下的钱,她曾想去重庆、去成都、也想过去武汉、去西安;甚至更远的想去深圳.......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没有了老何,她感到了非常的不便。想上哪去,没走几步就累了。后来,她还是选择去距汜水镇三十里以外的郭家堡的舅舅家;因为,那里有滑竿。现在的乡下,大部分的乡间小路,都已铺成水泥路面。虽说不像以前那样泥泞,但上坡下坎的,仍然不太方便。 穿着一身黑纱连衣裙的李慧,乘着一乘滑竿来到了郭家堡,来到了她的舅舅家。这里的人们大多很少与外界接触,很少了解外面的世界;一见到李慧这样的美女,就如同见到了天外来客;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把个李慧烦得,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就连上厕所都没敢出门;是表妹用一个泔水桶,帮他解决了问题。第二天还是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听说老古家来了一位美女)都前来观看。李慧嫌这太闹了,舅舅也对她百依百顺,就在离堡(pu)子不远的江边,租了一间茅草屋。李慧对这小屋很满意,乘滑竿去汜水镇购置了锅碗瓢盆,然后跟舅舅说她想找个帮手。舅妈说正好,她刚死去的妹妹的孩子小旦,正无事可做。明天,把他找来,让他伺候你连给你做个伴儿。李慧正犹豫时,舅舅说:“小旦也不是小孩子了,都18岁了;就是长得小,看上去好像才十五、六岁。小伙子很老实,身体不太好,主要是营养不良。你觉着行,明天就让他过来。” 李慧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老何不在,她想随便找个帮手就行。这又是知根托底,都是自己家的人,她就同意了。可当第二天舅舅把小旦领来时,李慧一看,立即心里一震。这哪里是小伙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半大孩子:蜡黄的脸、瘦弱的身板;稀疏干涩的头发,呆滞、抑郁的眼神;典型的“东亚病夫”。甚至,李慧都怀疑他是不是患上了什么肝病。可小旦却一下子跪在李慧的腿前,声音不大地说:“求求你了,表姐。你就看在咱们还能靠上亲戚的份上,你留下我吧,我的父母因一场山洪,全都不知踪影。大姨只收留我几天,就开始虐待我,一天只给我一碗粥.......”正这时,小屋的门开了,舅舅从外面进来,吓得小旦一哆嗦。 “怎么样,人还是不错的吧?就是长得太小了点。不过干啥都行,你就别客气!缺啥用啥就都到家里去拿。”回身又对小旦说:“有点眼力见儿,不用姐姐指使,自己就应该主动干。你也不小了,万一姐姐看你顺眼了,走时把你带上,那可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啊!听着没有,好好干,别乱说!”舅舅说完,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小旦一眼,转身走了。 小旦再也没说过舅舅家的一句话。尽管李慧劝他别怕,没事的,他还是一句也没说。按李慧的心愿,她是想找一个能代替老何的人。找了这么一个病秧子,能骑能坐么?李慧也听出舅舅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想甩‘包袱’,弄这么一个病秧子在跟前,养到啥时候是个头?穷,把人的亲情都穷没了。李慧也并没有多少同情心,但她的骨子里是善良的,能帮孙佳、大林这么一个大忙,说明李慧不仅人美,心里更美。尽管她只想还大林当初追求她时而失去的什么,但她能义不容辞地敢为大林做出那样的牺牲,就已经说明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纯洁高尚。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旦,李慧让他起来坐到床上去。亲戚不管多远,只要走动频繁,不亲也亲。李慧对小旦说:“论亲戚,你是我的表弟,我是你的表姐。但今天舅舅是拿你当佣人把你介绍给我的,我还真不好意思指使你。也许你知道或是不知道,我在城里,是有脚夫的,无论去哪儿,他都像马一样地驮着我去。平时,他还像个凳子,让我坐着看书、看报、看电视。看你这身体.......” “表姐,不用再说了,想骑想坐,你就随便。别看我长得像个病秧子,其实,我啥病也没有。我长这么单薄,就是营养不良。我还年轻,只要在饮食上补一补,用不上两年,我就能好起来。就是现在,我驮你也不成问题。也就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不信你可以试试!” 就这样,小旦成了李慧在没有老何后的‘临时脚夫’。 有了小旦这个病秧子作伴,李慧的心情多少稳定了些。李慧不像孙佳那么有同情心,那么用心去关心脚夫或佣人的一些生活上的事。甚至说是有爱心,李慧只觉得都是这么大的人,不用跟他来那套虚的。她觉得平日对老何也没那么好,可关键的时候,还是老何冲了上来。这对她的感触很深,甚至,可以铭记终生。小旦对李慧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跪在她的前面给她洗脚、江边的地面潮湿,他就趴在地上给李慧垫脚。李慧觉得很受用,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由于担心小旦驮着她走不了多长时间,李慧也基本上不外出。实在想去买些东西,就雇一次滑竿去趟汜水镇。由于走得匆忙,李慧只带来两套衣服,只穿了一双鞋。尤其是没有拖鞋,里里外外只穿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很不方便。特别是江边的小路高低不平,白天还好走一些,可一到晚上,乡下的夜色漆黑一片。穿高跟鞋几乎一步也走不了。想要上哪去,就得完全由小旦驮着走了。李慧的胆子很大,从不怕走夜路。白天不大爱岀屋的李慧,一到晚上,就骑在小旦的背上,让他在小河边的小路上爬。静静地,什么话也不说,通过小旦背部的起伏和他那吃力的喘息,以及小旦的身体给她带来的热量,使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惬意和快感。 李慧是最愿意虐待男人的女人,记得多年以前,一些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男人,为了讨好她,主动上来给她当马骑。她就骑着他们专门往水坑里爬,往那泥泞的地方爬;她还弄了一根用氧气带做的鞭子,无情地、戏谑般地抽打他们。而那些男人并没觉得有多痛苦,反而,觉得有快感,够刺激。第二天,他们还照例过来寻求李慧给他们带来的刺激。李慧则不屑一顾,说有事,甚至连面都不照。 小旦很懂事,他怕李慧在晚上嫌他在而觉得不便,就一到晚上只要李慧不叫他,他就不进屋。在外屋用板子、用草铺了一张床。李慧晚上很静,一般不起夜。但早晨起得很早,头一件事就是解手。这是来到这几天了,一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个人家的厕所根本下不去眼,一看就呕;自己建个厕所吧,还没那么大能力也没必要。所以,她只好往远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一次,她还没解决完,就来了一只大黄狗,差一点没把她吓死。这回有了小旦,她照例是让小旦驮着她去远一点的地方,让小旦在离她不算太远的地方放哨,她解决完了再骑着小旦回来。早晨的林间,又凉又潮。蚊虫叮咬、蜘蛛网刮脸、沾胳膊.......非常难受。 舅舅、舅妈和表妹都经常来看她,还给她送吃的,如:鸡蛋、鹅蛋还有青菜什么的。有时,舅舅家做了好吃的,还特意让表妹过来请她,她就骑着小旦跟表妹走。表妹比小旦大两岁,看李慧骑得那么美,她也想骑骑,李慧就下来让她骑。可这时,小旦却十分不愿意。表妹就打小旦,“咋地,我骑骑还不行啊!我也是你表姐。”最终,还是表妹骑上了小旦走一会,小旦气得牙都能咬岀血。李慧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用很深的过节,同时也看得出,小旦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孙佳在李慧的身后站了很久,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身下的小男孩儿;她真想喊她一声,又怕打扰了她的那份宁静。司机、陈嫂和哑巴都有些急了,可孙佳还是摆手稳住了他们。直到李慧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对到了一起时,孙佳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冲动,猛扑上去,两个人哭声一片。 李慧找到了,大家听到了信,互相转告。问清楚了地址,楚镇长、王凯、柳英、梁主任、就连在病中的公婆,也起身要去接他们日夜想念的儿媳。赵姐、田甜也听到了信,都来了。楚镇长调来了两辆面包车,正这时,窦老板和窦小姐开着一辆‘马自达’也来了。大家按照孙佳电话里说的地址,楚镇长头前驾车带路,后面三辆车紧跟,直奔郭家堡。 郭家堡村头的大街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辆汽车,又来了这么多的人;可把这里的村民闹愣了。咋地了,这又是警察、又是什么、看穿戴都不是一般的人。莫非谁家犯事了?男女老少、大小孩牙都出来看热闹。 李慧这时候在孙佳、陈嫂、小旦的服侍下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梳洗。还没等起身岀屋,大家已经在哑巴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屋前。田甜头一个扑上来搂住李慧喊了一声:“李姐!”就哭上了。随后,柳英、赵姐、窦景怡全都上来搂着李慧,眼泪自然滚腮而落。这时,王凯、楚镇长、梁主任,还有李慧的公婆都挤进了这个狭小的茅草屋。而像哑巴、司机、和窦老板等则都站到了门外,因为小屋,再也进不去人了。还是孙佳张罗:“这不是叙旧和说话的地方,咱们走吧,回去,咱们要好好地欢聚一下。来、来、来走、走,脚夫呢,让李慧骑上,走!”大家都听孙佳的,田甜和窦小姐搀着李慧从小屋出来,这时,李慧看到了公公和婆婆,立即上前搂着婆婆抽泣地说声:“妈、都是我不好........”婆婆抹着眼泪说:“孩子啊,让你受苦了,妈这心哪,不好受啊,咱们回家吧!”公公在一旁也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家吧!”李慧回身又和王凯拥抱一下。用额头顶了顶王凯的前胸,脸上泛起十分娇美的神情。丈夫拍拍她的肩,低声地说:“都过去了,明天,咱们去看看老何!”李慧顺从地点了点头。李慧又过去和楚镇长握握手,楚镇长十分惭愧地对李慧说:“那天是我去晚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在桥头遇见老何和柳英,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于是,我们立即开车赶到县里,估计已经晚了,柳英立即去报案,老何则先冲进屋内........”李慧深情地看了楚镇长一眼,用力地点点头。李慧又来到主任面前,还没等说啥,主任就拍着她的说了声:“这就好、这就好!” 孙佳这回开始张罗走,柳英过来拉着李慧的手,高兴地说:“走,你不在这几天,我都吃不下饭。回家咱们好好吃一顿!”孙佳叫小旦,小旦从里面出来,大家都一愣。李慧自己介绍说:“舅舅怕我在这一个人寂寞,给我找来了一个伴儿,就是他,名叫小旦。别看小,都18岁了。” 大家都不认识小旦,还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来看热闹的。李慧这一介绍,都好奇地看着这位’半大孩子‘。倒是孙佳上前捅了一下小旦,小旦立即蹲下,李慧换了一身服装:下穿着一条雪白色的裤子、上穿一件藕荷色衬衣,衣襟的下角系了个蝴蝶扣。看上去非常的亮丽、挺拔和带有几分凄美。在田甜和孙佳等人的搀扶及呵护下,李慧骑上了这个和半大孩子差不多的小旦肩上。孙佳也骑上哑巴,其他姐妹都没带脚夫来,则一起簇拥着李慧和孙佳往出走。 李慧骑着晃晃悠悠的小旦,来到舅舅和舅妈跟前,这里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李慧说:“舅舅、舅妈:这些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小屋的东西你们就替我收了吧。以后,我再来看你们!跟你们说一声,小旦,我带走了。”说罢,复身再骑到小旦的肩上,跟舅舅、舅妈挥手再见。舅妈看着李慧骑着小旦的样子,笑了一下,嘱咐小旦说:“小旦,一定得听姐姐的话!” 从茅草屋到停车的地方,也就五、六十米远。可小旦却累坏了,嘴都闭不上地大口喘气。看着李慧骑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公公婆婆都啧啧不已。其实,李慧并不是非骑小旦不可,她只是想让舅舅和舅妈看看,她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到了汽车跟前,瘦弱的小旦就挺不住了,放下李慧就瘫坐在地上。柳英和孙佳都说,咋找这么一个病秧子似的脚夫?这才走几步啊,就不行了。这时,孙佳也从哑巴身上下来,告诉陈嫂和哑巴去上最后那辆大面包车,她自己要和李慧坐到一起说说话。 “这个小旦按说也是我的表弟,一场山洪过后,他的父母全没了。怪可怜的!我就把他带在身边,现在还不能算脚夫,慢慢培养吧!”最没同情心的李慧,居然也说出来这么动情的话。让大家对她都刮目相看。“就说你廉价找了个小奴隶得了,还培养个啥呀!”柳英风趣地说。“我可没那么想,别歪曲我的好意。”李慧回了柳英一句便上车了。 在孙佳、楚镇长的张罗下,大家都上了车,孙佳开玩笑地对王凯说:“我们姐俩有话要说,你们回家再唠。不好意思啦!”说着,和李慧一起上了头一辆车。王凯笑了笑,便和父母上了后·一辆车。汽车启动了,前后呼应着,在众多村民的目送下,呼啸而去。 汽车到了汜水镇,李慧和王凯下车去看看李慧的父母。李慧的父母一听说王凯的父母也在,立即出来要留下二老。倒是孙佳灵机一动,干脆把他们二老也请上车来,回去一起欢聚一下。于是,她下车,连拉带劝,最后终于把李慧的父母拉上了车。 回到峡西镇,孙佳让把汽车直接开到镇里最大的酒店:‘蜀王府酒家,’孙佳今天要做东为李慧接风洗尘。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孙佳一接,顿时让她喜出往外。 孙佳接到的是大林打来的电话,说在父亲的过问下,公诉机关重新调查和审核了老何的案子。结合公安机关给出的意见,最后认定老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应属于‘见义勇为’范畴。只是由于冲动,动作过大造成了伤者伤势过重,虽然制止了犯罪,但也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老何被处以五千元以下的罚款,并当庭释放。鲁局长打电话告诉大林的母亲去替老何交了罚款,现在,大林和爸爸正开车拉着老何往峡西镇这边来呢,爸爸说:“儿媳妇的‘圣旨’,我哪敢不从。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把老何交到儿媳的手上。”爸爸还表示,要当面向李慧表示谢意。孙佳乐坏了,待大家都坐好之后,她拍了两下手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安机关和公诉机关重新审核了老何的案子,最后认定老何是见义勇为。已经当场释放啦!现在,正和大林、爸爸一起往咱们这来哪!”大家一阵鼓掌。李慧激动得眼里都流出了泪花。柳英、田甜、赵姐、楚镇长等都来向李慧祝贺。 载着老何的汽车到了,鲁局长和大林领着脸色略显清瘦的老何进屋了,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身为孙佳老公公的鲁局长手牵着老何的手,来到儿媳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孙佳说:“孩子啊,我的好儿媳,今天我可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人、我也给你领来了。”说罢,把老何的手搭在了孙佳的手上。孙佳站直了,给公爹行了个礼:“谢谢爸爸,真是太谢谢了!”鲁局长顿时被感动了,拍拍孙佳的肩膀,满含深情地说:“孩子啊,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为了大林,哎-----不说了,今天,大家都在,我就.......”鲁局长还没说完话,却被孙佳给打断了。她对鲁局长说:“爸爸,你先等一等,我先办点事。”说着,一手拉着老何,来到了李慧面前,然后,推着老何的肩,对李慧说:“我说话算数,人我给你送来了。”李慧一笑,拍拍老何,真是百感交集。正这时,孙佳的举动让人们都感到了意外:只见她一下子跪在李慧的面前,眼里含着泪握着李慧的手说:“李慧,我的好姐妹!当我看到今天的大林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又能向以前那样驰骋在‘打拐扫黑’的第一线。这一切,都来自你忘我的帮助!而且,还给你的身心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为此,我代表大林、代表我们鲁家,向你表示深深的谢意!对你所受到的伤害感到深深地内疚.......”孙佳的话还没说完,李慧弯腰用力把她抱了起来:“你都说些什么呀,咱们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你有难处,谁也不能不管。你对大林的情真意切,都深深地感染了我们的心。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我们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孙佳搂住李慧哭了,这时,田甜、柳英、赵姐、窦景怡一起围拥过来,搂到一起哭起来。也就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大家一看是卢副县长----卢天贺和他的妻子孙鹤南。只见孙鹤南直奔孙佳、李慧这儿来,姐妹们又再搂抱在一起,是情、是爱、还是肝胆相照.. 孙佳对李慧心和心的交融,带动了储蓄所姐妹们之间至真至爱的感情波澜。鲁局长和大林过来握着李慧和老何的手,也表示了至真至纯的衷心谢意。主任老梁也来到姐妹们中间,两手拍着李慧、孙佳等人的肩背,高兴地说:“真高兴能看到你们这样,好啊,哭也觉得舒服!” 酒席进行到很晚才结束,除了田甜和窦小姐,大家都有些喝得多了。李慧不是骑着脚夫回家的,而是丈夫王凯把她一气儿背到了家。老何这个救了李慧的功臣,是和新来的小旦一起,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几次想换换,王凯都不肯。并说:“别看我们是两口子,我还真没背过她几次。开车这个活总不在家,就是想背她玩玩儿,也没时间。跟你们说,我和李慧是先结婚、后恋爱。像她这样的美人,追求者太多了,也收不住心来,坐下好好跟谁谈谈情、说说爱。我们是从篮球队回来就结婚了,谁也没多想,住到一起的时候,谁啥习惯都不了解。为这,没少挨挑剔、刻薄的李慧打,因为他身上有很多邋遢的坏习惯,楞叫李慧给打过来了。哈哈,一说都好笑啊.......”老何和小旦听得很有意思。趴伏在丈夫王凯背上的李慧,也听得动了情,用那白嫩的玉臂紧紧地勒着丈夫的脖子,把王凯勒得发出了怪怪的叫声。李慧则在他的背上也开心、幸福的笑起来....... 第二天,李慧和孙佳研究,决定不再让老何当脚夫了。而是让大林用车把他们一起拉到鲁家寨,帮老何在村子里开了个食杂店。让老何负责进货,他的女儿负责买卖。鲁三姑也过来帮忙,跟孙佳李慧说话时,还骑着那个傻奎。孙佳逗趣地说:“这咋还长一起啦,一步也不下来走。”鲁三姑刁劲儿一上来,话也说得刁蛮:“我给他吃、给他喝,他啥也不会干,只能在我胯下当马啦!”鲁三姑的手里还握了根皮带,边说话,边用皮带抽打了一下胯下的傻奎。并对老何说:“是你老何上辈子修来的福,遇上这两个贵人了。头几天,她们就来过一趟,每人都给你留下五千元钱。开了这个小卖部,对你家、对咱们这个山寨,都有好处。别忘了人家的大恩大德,适当的就去看看人家!”老何连连点头称是。在这个鲁家寨,鲁三姑的话,有时比村长都好使。大林和孙佳因为是晚辈,不好多说些别的话。只是和李慧帮助老何,把这个小卖店开起来。到了中午,老何已经把匾已经挂上了,大家放了一挂鞭,又把蒙在匾上的红布扯掉,这个‘何记食杂店’就算开业了。老何的哑妻炒了好几道菜,就在这食杂店门前,放桌庆祝。村长、族长、鲁三姑,还有村治保主任等,都被请到桌上,加上大林、孙佳、李慧,正好一桌。凳子不够,鲁三姑居然拿傻奎当凳子,村长等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孙佳看着鲁三姑的神气样,觉得三姑这个女人可确实不是个善茬。连她们这些城里人都自愧不如。自己骑哑巴已经很久了,也没像三姑那样用皮带抽打。因为储蓄所这些姐妹。只是拿脚夫当代步工具,没想拿他们当畜生;可三姑的举动真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安顿好了老何,李慧和孙佳的心里,都觉得踏实多了;这也是对老何最好的回报。老何真不适合做脚夫,因为他身体比较瘦,骑着不舒服。之所以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主要是老何肯动脑,做得尽心尽力。在上汽车前,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老何,看着要走的李慧和孙佳,眼睛里还真流露出了难舍难分的情感。尤其看到李慧那洁白粉嫩的大腿和丰满圆润的臀部,他真想能再次钻到她的胯下把她扛起来,驮着她到处的走。甚至,也像鲁三姑那样,让她用鞭子抽打他,那样才觉得痛快。说心里话,这个脚夫他还没当够。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一切都改变了。 坐在车上的孙佳问李慧,没了老何,就打算用那个病秧子么?李慧笑了一下说:“小旦肯定是不行,但又有点舍不得他。我看三姑骑的那个傻奎不错,真像个过去的奴隶。我听王凯回来说,在长沙他真见过一个大学毕业生,按着网络上的地址,主动上门给一个女人当奴隶一年。两个人还签了协议,还到公证处做了公证。你说这大千世界,这社会变化的,无奇不有了。” “不用说别人,说说咱们自己,每天骑着一个男人走在街上。不也是一个奇景嘛!现在有很多外地人来咱们镇上,就是来看咱们骑脖子来了。”孙佳说完,抻了一下腰,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大了。行动也开始不方便了。汽车要直接回县里,大林让孙佳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哑巴到河边来接她,而李慧,则要先回储蓄所。 按着公安局和银行之间的协议,孙佳在大林完全康复之后,就可回到储蓄所上班了。头一天晚上汪大夫骑着脚夫特意来到孙佳的家,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告诉她一切正常,但提醒她不能再骑脖子了;因为一骑在脖子上,脚夫的头部正好顶着她的小腹。况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么长时间顶着,极容易影响孩子的胎位;因而造成难产或其他的麻烦。孙佳听了吓一跳,妈妈临走时也提醒过她,现在这种情况尽可能不骑脖子,道近的就骑背上,道远的就得坐背架或者坐滑竿了。孙佳觉得人家提醒的真及时,坐滑竿家里没有,坐背架还是好办的。上次去九峰山给大林拜佛求仙,就坐的是背架,可孙佳不愿意脸朝后,怎么办呢?大林把哑巴叫到跟前,陈嫂也过来跟着研究。把家里的一个藤椅搬过来,让哑巴从下面钻进去,站起来。两手握着前面的两腿,头从椅子坐面的下面伸出,大林让陈嫂坐上去试试,孙佳和大林扶着陈嫂战战兢兢地坐上了藤椅。陈嫂一阵惊叫,手没地方抓没地方把。陈嫂吓够呛,孙佳也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坐在上面几乎就是坐在哑巴的头顶上,哑巴只要动一下,上面的人就有可能摔下来,这样不行。大林一拍大腿,说他正好拿回来一张光碟,里面全是国外骑人马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孙佳笑着打了一下大林说:“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种碟片?”大林说:“你也不想想,我是警察,公安局里啥碟片没有。我这是看咱们峡西镇的女人骑着男人的脖子走路挺有意思,正好这碟里也有这样的内容,我就拿来了。”大林说着,就从警服里掏出一张用黑塑料包着的外国光碟,放入影碟机里。不大一会儿,电视画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女记者模样的人,从她身后背景的国旗来看,是德国的。女记者指着她身边站着的一排几乎是光着上半身的各种男人,说他们都是来到这里当马的。他们当中有医生、有教师、有工人也有社会工作者.......他们今天来到这娱乐园当马,有的是想寻求刺激,有的是想尝尝当马的滋味;还有的就想体会一下被奴役的感觉.......真是五花八门。女记者跟一个像是这个娱乐园的工作人员说完,骑‘马’就开始了,只见十几个手持皮鞭、脚踏皮靴、脸戴太阳镜的女人一起来到了这十几个要当马的男人身边,蹬着他们的膝盖、搬着他们的脑袋,一齐跨上了自己的‘马’。紧接着,就挥舞着皮鞭,抽打着这些‘马’,向草坪里跑去。下面就是介绍骑人马的各种姿势、要求和装备,其中就有一个是往人身上安装座椅的内容。大林让孙佳看这个:“你看你看,那不也是藤椅吗,看人家是怎么安的,咱们不就会了吗。”....... 光碟看完了,孙佳对大林说:“要是按照光碟里介绍的那样,哑巴就不能直起腰来了。每天身体总是前倾45度,可够辛苦的!” “只能这样将就吧,我也试过了,人在负重时,身体前倾45度,并不觉得累;要是90度就不行了,不太好掌握平衡,呼吸也困难。45度没问题,是可以克服的。”大林拿起藤椅在自己的身上试了试,哑巴接过藤椅笑着朝大林伸了个大拇指。他是冲大林开了个玩笑,意思是你背正好。孙佳、陈嫂都笑了。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一身白衣白裤的孙佳,手擎淡红色的遮阳伞,脚穿黑色宽口坡跟皮鞋,坐在哑巴背着的藤椅上,悠然自得地来到了储蓄所。一个是孙佳自大林受伤后的第一天上班,另一个是孙佳今天坐在哑巴背上绑的藤椅上,感觉十分特别。姐妹们都好奇地围上来,哑巴放下孙佳,就跟老乔、二根他们去后院了。孙佳说:“昨天,汪大夫到我家时说,肚子越来越大,不能再骑脖子了;容易影响胎位,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柳英说:“是挺好的,不过,哑巴岂不是要吃不少苦。” “昨天试过了,还可以,就是背的时候一定不能直腰,不然就可能摔下来。”孙佳说着,回过身来问李慧:“还是骑着那个小旦来的吗?”李慧点点头说:“是的,路上歇了好多气呢,一次连一百米都走不到。就连不认识的人都过来说,骑这么个小孩,不是祸害人嘛!可小旦立即说,我不是小孩,我都18岁了。”李慧晃了一下头,叹口气说:“再对付两天,不行真得再换一个了。” 孙佳想了一下说:“昨天你不说三姑骑的那个傻奎挺好吗,我给三姑打个电话,今天,正好是给脚夫们发工钱的日子。等老乔、二根他们回家送钱时,直接把他领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一向是不同情穷人的。在这适者生存的时代里,有很多的穷人是被时代淘汰的那种无能的人。但一看小旦,我的心就软了下来。也可能是因为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或是因为他的身世令人怜悯?他是那么的愿意让我骑着他,昨天晚上在家,我在屋子里走他都让我骑在他背上。他是那么的小,坐在他身上,都感受到他的颤抖。我坐在沙发上时,他就躺在沙发前面,让我把脚放在他的身上。从他那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是在用心在做好他要做的事。”李慧自从这次出走后,在心态方面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怎么办呢,找不找傻奎了?”孙佳也没了主意。在这个储蓄所里,孙佳应该是最有人气的。她大度、公正、有凝聚力;有她在,屋里面就显得热闹,有气氛。她要不在,即使是有李慧这样的美女,储蓄所里也显得冷清,没意思。她跟李慧不同,李慧是遇到什么问题反应快,诡异的心眼多;不容易吃亏。而孙佳则在某些问题上还有些单纯,但是她有大人大量的风度,令人们肃然起敬。 “先看看再说吧,我真狠不下心不用他!慢就慢点吧,这个时候我说不用他,他还不得自杀。再说,我还真觉得那个傻奎太不讲卫生了。二、三十岁的人了,还淌鼻涕,唉----说都恶心!”李慧也变得多愁善感和婆婆妈妈起来。 也好,那就先这样吧,看看再说。”孙佳见李慧拿不定主意,只好作罢。可田甜却过来说:“过些日子是登高节,我还想咱们组织一下,骑着脚夫上山玩去呢,到时小旦能行吗?” “从现在起就天天让他练,到时一定行的。”李慧抚摸田甜一下,随后,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又到了给脚夫开支的日子了,每个女主人都用红纸把钱包好,给到了脚夫的手里。也在这天,脚夫们都要请假回家送钱。以前老何在时,老何、老乔、二根、刘五还有哑巴都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往家赶。在下班之前,他们再返回来。现在,老何不在了,回家送钱的,只有老乔、二根、刘五、哑巴四个人了。他们还说,早点赶回去,好去看看老何的小卖店。孙佳、柳英等嘱咐他们,快去快回。 其他的脚夫们都回鲁家寨送‘工资’去了,储蓄所的后院休息室里,只有二小和小旦两个小脚夫了。两个小年轻的脚夫在一起,话语也自然地多起来。他们都简单地介绍了自己都身世,还要说些别的时,就见窦小姐和田甜说说笑笑地来了。原来田甜要去一趟卫生所,这时,李慧也过来对窦小姐说:“你就陪她去吧,你还骑你的二小,田甜就骑小旦吧,你不想看看他到底行不行吗?”回身对小旦说:“这位田姐姐要去镇医院,她的脚夫回家了,借用你一趟,你就驮她去吧!”小旦看看田甜,又看看李慧,不解地点点头。他的心理在想,这脚夫咋还有借的呢?但主人说了,他也只好照办。田甜和窦小姐就在这休息室的门口骑上了两个小脚夫,小旦觉得田甜比李慧可轻多了。 不到半个小时,田甜和窦小姐就一颠一颠地骑着两个小脚夫回来了。一进屋田甜就对李慧说:“还行,就是有点像骑个小孩,总觉得有点虐待人家的感觉。不过,连来带去小旦还真一气儿没歇。” 李慧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他就是营养不良,在我这,吃的跟上去,用不了多久,他的体质、力量、耐力都会有很大的提高。说真的,我舍不得这个小旦,一定要把他练出个样来!” 大家也都知道,李慧是运动员出身。对提高体质、增加耐力有一定的手段和心得。而李慧也在小旦身上看到了他吃苦耐劳的潜质,所以,才对他有信心。 不到下午三点,回鲁家寨送钱的脚夫们就都回来了。他们还说在老何那,老何还安排了他们一顿。大家在一起谈谈做脚夫的体会,谈谈自己与女主人之间的印象;祝贺老何做老板了。还得感谢孙佳、李慧二位贵人,是她们知恩图报,才帮你改变了生活的命运。老何深有感触,言谈话语中,仍流露出对李慧的思念。他真想和大家一起回来再给李慧当马骑。 李慧坐在那久久不语,大家看到,她那美丽的眼睛已经湿润。人和人之间、主人和脚夫之间,都是有感情的啊! 小旦踉踉跄跄地驮着李慧回到家,这回他居然一气也没停。但李慧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力不从心。一起走的柳英嫌他们太慢,催打着刘五先走了。柳英说李慧:“从开始雇脚夫,你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这又找一个比刘五还矮小的病秧子,你是养着他,你还是用他?” 回到家里,李慧对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旦说:“你听到了吧,她们谁都不同意我留下你,几次叫她们说得我都没了信心。可最后,我还是把你留了下来。你可不要枉费我的心愿,知道怎么做吧?” 小旦立即跪在地上,对李慧说:“感谢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好好苦练,当好你的小马,你对我不要客气,就当我是你的小奴隶好了!你看我哪还有不好的地方,你就打我、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是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表弟。姐姐调教弟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从今以后,我就开始训练你,我可是非常无情的,你一定得挺得住!确实挺不了了,也别用我撵,你就自己走。明白吗?”李慧一改往日里本不该属于她的那种温柔,脸色沉了下来,认真地对小旦说。 18岁的小旦,早已把李慧的美貌,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中。李慧的脸色一沉,他更觉得她冷艳动人。就像《封神榜》中的狠妲己,越狠越美、越狠越漂亮;小旦的心理,随着李慧表情的变化而更加甘心情愿地服侍这个美丽的姐姐了。 丈夫不在家,婆婆打来电话,让李慧去他们那头去吃晚饭。李慧换了一身服装,里面穿一件黑色的真丝紧身裙,外面披一件荧光黄色的朱里文大衣。脚穿黑色高跟皮鞋,在房门口就骑上小旦下楼。 李慧骑着小旦在去往婆婆家的路上,李慧要去‘日日新’超市给儿子买一些乳制品,再给公公婆婆买点啥。想到这,她便两手按着小旦的头顶,像拧坛子上面的圆盖儿一样,把小旦的脸拧向超市的方向。此时的小旦,已经气喘嘘嘘。李慧打了他的头一下,声音很严厉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已经对你进行调教和训练了,你这副样子可不行。你现在上喘不是走累了,而是你没调整好步伐和呼吸;今晚回去我得弄根鞭子,你不让我打你吗?从明天起,你不行的时候,我就用鞭子抽你。不然,光说话就得把我累个好歹。”李慧说完,两手又用力地耸了一下小旦的头,垂在小旦膝盖下面的两脚,也狠磕了一下小旦的大腿。小旦觉得表姐说得有道理,自己确实是走急了,可他也真的累了;脖子又酸又疼,眼睛也直发花;甚至,他都觉得大脑都有些缺氧。好在超市就快到了,他咬紧牙关终于坚持到了地方。李慧从他的头上下去,让他在这等着,便走进了超市。超市门口有很多人,看到李慧骑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很吃惊。待李慧进超市之后,都过来问小旦,小旦只是擦汗,谁问啥也不说;因为他不想让表姐不高兴。 李慧在超市里逛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拎了满满两大手提袋。有很多人就等着想看看李慧骑这个半大孩子的情景,李慧也没在乎,看看超市门口的人,又看看小旦;把两个手提袋交到一只手上,此时的小旦已经蹲好,李慧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提裙坐上小旦的肩头,休息了一会的小旦,用力挺起,沿超市北侧的小路,向李慧的婆婆家走去。 为了给小旦增加营养,李慧决定让小旦和她一起进餐。表弟嘛,到哪都能说出口。并且让他多吃,还往他的碗里夹肉和鸡蛋。小旦吃着吃着就哭了,说他多少年了,没吃过一口肉。那年那场山洪,他家的房子都给冲没了。因为水大走不了,在老师家住一宿的小旦,虽然躲过一难,但也永远失去了爹娘。村上把他送到了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大姨家(李慧的舅舅家),从此后,他就过上了奴隶一般的生活。他大姨只让他住小棚子里,一天只给他一碗稀粥。然后,没完美了地指使他干活。由于极度地营养不良,使他昏厥过去好几次。就这样,他那小表姐还不忘折磨他,往他仅有的一碗粥里吐痰或是放虫子.......他亲眼看过就好几次。除此之外,大姨还经常打他,大姨夫也经常上来帮忙。挨完了打,一天那一碗粥也给剥夺了。又饿又累,身心再受到无情的催残,18岁的他,长得才像12·3岁的孩子那么大.......李慧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把把小旦搂在怀里,泪流满面地对小旦说:“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都受不了啦,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些事.......真的不知道!咋也想不到你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你放心,姐一定对你好,一定.......” 在婆婆家回来,李慧是走回来的。小旦多次要驮她,她都没让。一路上,李慧对小旦已产生了深深的怜爱和同情。她决定不想让小旦给她当脚夫了,明天跟孙佳说一声,把小旦送到县里再去读两年书。这么点小岁数就当脚夫,何时是个头!她也痛恨她的舅舅和舅妈还有那表妹.......怪不得那天小旦见舅舅来了就不敢说了,舅舅还对他瞪眼珠子。真是一帮禽兽啊! 小旦悲惨的身世,触动了李慧怜悯的心。本来她已经设计好了一套调教小旦的计划,可是,随着小旦的哭诉而成了泡影。她要把小旦送到县里去读书,接触这两天,李慧发现了小旦拿起一本书就看起来没完。或许,他真应该再去学校学两年。知道了李慧这个想法,小旦跪在李慧的面前,开始是不同意,但李慧的态度坚决,小旦袄不过,只好同意,便向李慧磕了好几个头。 第二天,李慧把小旦的情况跟孙佳讲了,孙佳立即答应,并要和李慧直接带着小旦去县里去找她的母亲于文英。 和主任打了个招呼之后,李慧和孙佳来到了储蓄所的后院,哑巴刚刚把绑在身上的藤椅解下去,听说孙佳要走,还得重新绑上。老乔过来帮他,这是经过改制的藤椅:前面的两条腿已经锯掉,用两根拇指粗的绳子系死在锯剩下的那段前腿上,哑巴将藤椅背起,再将系好的绳子在哑巴的胸前交叉勒住,系在正卡在哑巴后腰上的藤椅的后腿处。哑巴的脖颈正顶在藤椅的前端,藤椅绑好后,哑巴起身前倾45度站着,他背上的藤椅正好平行于地面。藤椅本身就有扶手,孙佳坐上去是很舒服的。大林和陈嫂还找了厚厚的椅垫,孙佳坐在上面完全就跟在家平时坐在椅子上一样,两条腿既可以放在哑巴的头的两侧,也可以翘起二郎腿,甚至可以盘起双腿。因为藤椅的坐面比较宽大,在上面盘腿、转身,都有活动的空间。 绑好了藤椅,哑巴蹲下,李慧异常羡慕地扶着孙佳坐在藤椅上。哑巴先是两手拄地、再拄膝盖慢慢站起,这时要求哑巴无论如何不能直腰。如果直腰了,上面的孙佳就会从后面摔下去。这是定死的一条,哑巴也连声答应。为了不使孙佳的两腿在前面空得难受,还用细绳在藤椅的前面系了一根二尺多长的竹竿,以便搭脚用。一身灰色银行制服的孙佳,戴着太阳镜,神采飞扬地坐在上面,手里再擎一把淡蓝色的遮阳伞。看得李慧好不羡慕和嫉妒。想想自己,为了让小旦能伺候好自己,想好的一套调教计划,这回也落空了。反而还要大发善心送他去读书;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这回连脚夫都混没有了。李慧一阵苦笑。她真羡慕孙佳,人家有两个脚夫,而且,都十分可心。不管哑巴还是陈嫂,都像奴隶一样的伺候她。论长相、论身材、论条件自己哪一点都不比孙佳差、甚至比她还要强得多,怎么就在处理个人享受、个人生活等方面不如人家呢! 柳英来了烟瘾,出来到脚夫的休息室来吸支烟。她朝刘五点了一下头,刘五立即过来趴在地上,柳英便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吸了一口烟,看着正要往出走的孙佳李慧,笑了一下说:“我说咋这么半天还没走出去呢,原来.......不过,坐上去肯定舒服吧?” “等我和李慧回来,我让你们都坐坐,都体会一下。”孙佳说完,看了李慧一眼说:“走吧。” 李慧拍了柳英一下,淡淡的一笑,说了声:“走啦!”便双手按着小旦的头,骑到了小旦的肩上。小旦真不想去,他不想离开李慧姐姐。但李慧说的话,他又不能不听。的确,李慧是真的对他还好,能再进校门,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而且,李慧姐姐还要资助他的全部学费。他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李慧姐姐,也就是他的远房表姐的大恩大德啊! 在镇东大桥的南侧,孙佳和李慧从两个脚夫的肩上下来,孙佳让哑巴回储蓄所休息,中午跟老乔他们一起出去吃点啥,千万别自己出去乱吃东西。哑巴认真地点头答应,背上背着空藤椅回去了。 孙佳挺着逐渐隆起的肚子,看着小旦对李慧说:“小旦这回去上学,你还没有脚夫了。想没想过这回再找个啥样的?” “想了很久了,特别是今天看你坐在哑巴背上那种舒服劲儿,勾起了我很多欲望。柳英问我对脚夫是不是太动心了,我说不,老何和小旦,一个是我的恩人,一个是我的亲戚;只能这样处理,才能让我心安理得。不然,在他们身上我是不可能放开我心中的欲念的。在这些个脚夫中,我最看好的是刘五和鲁三姑骑的那个傻奎。因为他俩一、是有奴性,没有任何的反抗心理,能甘心情愿地任你摆布;二、是他们的体力好,身体类型也适合做脚夫:五短的身材、强劲的体能,丑陋的外貌和自卑的心理;能让你骑得愉快、骑得百念横生。老何做脚夫也行,就是长得瘦了点,骑着不舒服。但他能揣摩你做主人的心理,知道你喜欢啥不喜欢啥;知道你啥时高兴啥时不高兴,做到了主仆二人的心神统一。很可惜.......”李慧说完叹了口气。 孙佳听完了李慧的这一通高论,笑着看了李慧半天,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感叹地说:“哎呀,我说李慧,你要不当个什么领导都屈才了!剖析得很准。这两天你先克服一下,明天,你要是真想要那个傻奎地话,就让三姑把他送来;或者是让老乔、二根他们去把他领来;我看傻奎行,他不太讲卫生是可以管教过来的。你没见三姑手里总拿一根皮带或是木棍,那就是管他呢。他要是真来了,你就不能客气了,因为他身上的毛病的确不少:淌鼻涕、淌哈喇子、吃饭还掉饭粒.......放在厨房的东西,不管生熟拿起来就吃.......” “那不跟二傻子一样吗?”李慧笑着说。 “他就是个二傻子,不然咋叫傻奎呢,他家姓杜,他叫杜炳奎。生下来不久就发现他傻,见啥吃啥,而且还记吃不记打。我听三姑说,到晚上得用绳子把他捆起来。嘴还得给他塞上;不然,他那大声的喊叫,你也受不了。为啥三姑总骑着他,就是不让他可哪去抓东西吃,因为他没饥没饱。不过,你也别闹心,三姑已经调教他快半年了,应该差不多了。”孙佳说完看看表说头午这趟车快到了。 李慧听了孙佳的介绍,一阵摇头。这要真把一个傻子弄家里来,谁都不会同意的。再说吧,现在,峡西镇的各个路口几乎都能看到那些做临时脚夫的人。那些人主要是不知根知底,不敢弄家里来。真是缺啥少啥的,叫人心里窝火。 “怎么样,想不想看看傻奎?是不是叫我说得害怕了?我说的主要是让你对他有个了解,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啥人能受的了三姑的修理,她可是真打呀!傻奎都叫她给打怕了,三姑一跺脚,傻奎都一哆嗦。傻奎的家也不打算要他了,穷得缸盆都见底,却生了四五个孩子。傻奎是老二,除了一个姑娘嫁出去了,其他的都没结婚。中国农村、尤其是落后的山区,多数人们对婚姻和生育的态度的愚昧,导致了大多数这些地方的人口素质的低下。仅有几百口人的村寨,就能有几个、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呆、傻、残、弱等低能儿。”孙佳说得很无奈,她似乎有些站累了,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 李慧想了想对她说:“看看可以,要知道,我可是更无情的。你站累了吧,让小旦趴下,你坐一会儿吧?”李慧说着,就让小旦过来趴在孙佳的腿边。搀扶着孙佳慢慢坐下,小旦一声不吭,稳稳地趴在那儿。 “那我明天就给三姑打电话,然后,让老乔和二根去把他接来行吗?”孙佳说着看看李慧,李慧点点头。 坐在小旦背上的孙佳,和李慧确定下来傻奎的事,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去往县城的汽车来了,李慧扶着孙佳和小旦上了车。 到了县城,孙佳便领着李慧和小旦,去县中学找她的母亲于文英老师。把小旦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求她帮个忙。于老师一看是李慧,便非常高兴地答应说:“行、行、这好办。”她大概地看了一下小旦,然后建议李慧让他到县里的农业技校去正好。说那还不管年龄大小,学制也短,学费也比较合理。毕业后,自己所学的专业都能有个合理的安排。刚开学不久,现在来还不算晚。孙佳李慧听了点头答应,就去那吧。 于是,在于文英老师的带领下,他们一起来到了县南郊的技工学校。在于老师的疏通下,校方对这个矮小的小旦进行了简单的测试,大家都发现小旦很聪明。学校给了他一张卷子,让他答一答。小旦没用多长时间就答完了,学校给他出了六道题,他答对了五道。校方也很满意,同意收下他。并根据小旦的实际情况,对他的学费进行了相应的减免。李慧很高兴,立即带着小旦办理了入学手续。从现在起,小旦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小旦感动的一下子扑跪在李慧的脚前,眼含热泪地磕头拜谢。李慧弯腰把他拉起,孙佳就受不了这个,此时她和李慧的脸上也都流出了泪水。于老师拍拍小旦的后背说:“多可怜的孩子,这回你遇上贵人了,好好学吧,将来有个出息好报答报答人家。”小旦擦着眼泪用力点点头。李慧又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购置一些学习用品,因为校服钱李慧已经在办理入学手续时交了,李慧便让小旦自己再买一双鞋。并且告诉小旦,生活费她会按月给他存到银行卡里。学校有啥要求就给她打电话,小旦一一点头记下。这时,孙佳也上前塞给小旦二百元钱,嘱咐他好好学,听老师话。 安排完了小旦入学的事,李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回身和孙佳一起搀着于老师往回走。刚走出校门,就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小旦又跪在地上朝她们磕头。李慧一震,回身用手抚摸了小旦的头一下,让他起身。这时,正好一位老师要领他去进班,把他叫走了。李慧这才回过身来和孙佳搀着于老师离开。 在县里和于老师简单地吃了顿午餐,于老师摸摸孙佳的肚子嘱咐了很多话。并让李慧放心,小旦这头有她照顾,冷热、换季的衣服、被子啥的,她都能负责。李慧起身感谢于老师:“您就多费心了!” 两个人是打车从县里回来的,司机一直把她俩送到储蓄所门口。如释重负的李慧跟主任报个到之后,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舒服极了。此时,孙佳已给三姑打了电话,告诉她嘱咐好傻奎,从明天起,他就要正式当脚夫了。老乔和二根去接他,一定嘱咐好了。三姑答应说没问题,她已经把他训得差不多了。对待他,手里不能离开鞭子,一次不打都嗮脸! 放下电话的孙佳对李慧说:“听到了吧,傻奎来了你就不能客气了,三姑说了:一次不打就嗮脸,明天以后就看你的了!” 李慧还没等说话,赵姐先吱声了:“咋回事,李慧:你要骑她说的那个傻奎?你不缺心眼儿吧,嗯?大街上现在脚夫有的是,咋还去找那个理智不全的人?东西南北他都辨认不清楚,骑着能舒服吗?你可别胡扯!” 大个子柳英也说话了,她笑着说李慧:“又精又灵的大美女,这脚夫却始终没弄明白。也包括老何在内,都不理想!” 李慧叫大伙说的脸红得像桃花,但她主意已定,就要挑战一下这个傻奎。 明天的事情还来得及,今天李慧已经就没有了脚夫。有人提议在大街上喊一个,李慧没作声。倒是窦小姐说:“这样吧,李姐:你骑我的脚夫回去,我打电话让我的滑竿来,挺长时间不坐了,都快把他们(轿夫)闲出病来了。我也想坐了!好吗?”大家听了都说行。 下班了,窦小姐的滑竿一颤一颤地到了。两个轿夫今天全都是一样的打扮:白衣黑裤。白衣则是有点像陕北农民穿的那种无袖无领的粗白布坎肩;黑裤则是那种肥大的跑裤;那个纤瘦、文弱的保姆,汗津津地跟着跑来。真不知道他们窦家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措施,把这些保姆和佣人管理的规规矩矩;一看到他们,就能让你想起旧中国二三十年代,那些封建魔窟里的下人。这都21世纪了,难道他们能时光倒流?把人的行为和思想,都禁锢在过去的那个年代? 窦小姐仍和过去一样,在保姆的搀扶下,神态冷漠地坐上滑竿。储蓄所的姐妹们似乎都感觉到,今天,窦小姐对她家下人的态度不太好。跟在储蓄所里时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 为啥呢,她是窦家的大小姐,就算她的父亲在内,窦家大院里,谁敢惹她?原来,窦小姐刚刚接到她男友打来的电话,问她到底想不想去?给个痛快话。几天了,窦小姐正为她男友的事闹心呢。头些日子,她男友打来电话,告诉她,说他去加拿大多伦多的护照已经办下来了。过些日子,就要动身了。问问她想不想出去?窦小姐根本就没想过出国。想去的话,她早就走了。窦小姐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并不崇洋媚外;她并没看好外国人那种张扬的性格和毫无内涵的情感。她的骨子里,仍就信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内敛含蓄和谦逊文雅。 如果窦小姐放弃出国的想法,就等于她和男友的这段姻缘告吹。她要求男友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好好地考虑一下,一定会给他一个最终的答复。 习习的秋风,赶走了暑季的酷热。上下起伏的滑竿,并没有给窦小姐带来惬意,反而,使她有些心烦意乱。她用她穿的高跟鞋的细跟,狠踹了一下前面的轿夫。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想过的话:“你们要颠死我呀!” 两个轿夫立即慢了下来 ,脚步也緩了许多。可窦小姐又踹了轿夫一脚,怒喝道:“咋这么慢,没吃饭哪?”轿夫不知如何是好,且又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觉得平时也这么抬着她走,没毛病啊。今天这是咋地了? 由于滑竿走得慢,开始落在他们后面的柳英、田甜和骑着她的二小的李慧,都催赶着脚夫追了上来。老同学田甜和她挥了一下手,到家了。柳英和李慧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声:“我们先走啦!”就匆匆地走到前面去了。那个该死的二小,平常驮着她也没这么快过,今天咋地了,是漂亮的美女李慧让他来劲了? 眼看着柳英李慧她们越走越远,窦小姐的心更烦了。她又踹了一脚前面的轿夫:“看啥呢,慢吞吞的要死啦!”轿夫们明白了,这是她心情不好,咋干都没好了。 窦小姐要耍起大小姐的脾气,谁也没办法。尤其是她身边的保姆、佣人和脚夫,都得叫她折腾得拉拉尿,那还不算完呢。一次,就因为她穿的靴子倒了一只,她也不知道哪来的邪劲,居然罚她的佣人、保姆等从天亮跪到了半夜。 总算到家了,可当保姆刚把她从滑竿上扶下来,借给李慧骑的二小就跑回来了。这要是平时,她啥也不会说。可今天,她觉得二小突然哪都不顺眼了。 二小自己感到莫名其妙,小姐居然让他光腿跪在西厢房外的青石板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家丁,都是窦老板从社会上雇来的;个个凶神恶煞,下手毒狠。 窦老板在这大宅院里,一共养了五位这样的打手。他们的任务,就是看管在这大宅院里的佣人、保姆、脚夫、轿夫和工人,取名为保安。一个叫强子的壮汉,就是这个保安队的队长。他们每天就在这些干活的下人中巡游,对每一个下人的言行举止都进行严格的监督。只要主人对哪一位下人不满,他们就立即上前将其按住,听候主人的发落。这些人是窦老板最近才找的,他是吸取了小三(三水)逃走后给他带来的麻烦,特意从三峡那边经过精心挑选后领来的。前一些日子,窦老板见楚镇长在他之前抢了李慧的名头,恨在心里。曾一度想派人把楚镇长脚筋给挑了,但经过打听,得知楚镇长的黑势力能量比他强。他考虑再三,没敢动。对待李慧这样的美女要慢慢来,软磨硬泡;再配以小恩小惠,不信搞不到手。而对待家里的下人,最管用的办法:就是轻则罚跪,最少五个小时以上;重则就是关禁闭,把人的手脚在身后捆在一起,关进四处没有窗户的小屋里,三天不给吃喝。放出来的时候,这人几乎快残废了。而且,在窦家大院里干活的下人,不准随便外出,;不准和外来人说话;违者重罚。 坚硬的青石板,把二小的膝盖硌得疼痛钻心。晚饭被剥夺了,窦小姐要让他跪到想明白为止。二小上哪想明白去,他仔细地琢磨他这一天的言行举止,也没觉得他做出了啥错事。眼见着天黑了,他感到又渴又饿。这时,六丫跑过来,带着小姐的口信:一张红桃2扑克。(红色代表放人、黑色代表关押)说小姐要去河边走走。保安踢了他一下,他便起身急匆匆地跑到小姐面前,立即趴下。穿着熟褐色蚕丝吊带裙的小姐,表情还那么冷漠,当几个女佣七手八脚地给二小戴上每次小姐骑他时,所用的那些装备后,便搀扶着小姐骑到二小的背上。在梅花和六丫的呵护下,催赶着二小向河边爬去。路上,听六丫说,两个轿夫被关了‘禁闭’。二小的心,吓得一震。便更加胆怯、小心、努力地爬着。他的嘴被一根尼龙绳勒住,这是罚跪的时候,保安给他勒上去的。勒得嘴张不开、闭不上,非常难受。他愿意让小姐骑他,骑脖子也行,骑背也可以。就怕这么无缘无故地罚他,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二小就这么驮着小姐,在峡西河边爬了很久,手掌和膝盖都疼得木了,梅花和六丫却还用树枝抽打他。快到半夜了,才往回爬。 第二天一早,窦小姐打电话问李慧,还骑二小不了?李慧回答说不用了,楚镇长用汽车送她。 王凯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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