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起身张罗....... (70) 县里来的检查团,是以工商、税务、民政、妇联等几个部门联合组成的;大家对李慧根本不熟悉。甚至有人质疑她是这的企业家,我们搞工商税务这么多年,怎么未曾见过面?横草不过的楚玉林,早就看出来了一些人的质疑。在大家推杯换盏之际,他也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当税务局的老刘(刘文斌),举杯探问李慧以前在哪就职,为何没曾谋面时。楚镇长正要接话,却被李慧用手轻轻一挡,她微微一笑,用她那勾魂般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刘。认真地说:“我至今仍在银行就职,只是家父留下一笔产业,买下来一些效益不好的企业;事还是他们自己在做着。我平常是不参与管理的,但要出现问题,我有权做出处理。” 老刘点头信以为真。他也以这个检查团负责人的身份,简单地说两句:“你们镇的小卢,也就是你们卢书记的兄弟,现在已经在县里工作了。我们峡西镇,应该拿出更好的成绩来,支持他的工作。千万别出什么差错,这次,念你们是初犯,就不追究了。但自己回去一定要处理。过几天,县领导要陪上级主管部门下来检查,千万千万可别出任何问题!这位新上任的李女士,年轻貌美。说出的话也滴水不漏,佩服佩服!但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李慧起身端起酒杯,美眸闪亮地看着老刘说:“今天认识你,真是很高兴。您就像我的长辈一样,对我关心和爱护。做晚辈的我,一定聆听您的教诲,再出什么差错来,我负荆请罪就是!”李慧的这一番话,正与楚镇长不谋而合。他也是想编出这么一套嗑来,把大家的疑虑打消。楚镇长对李慧是更加的赞美和叹服了....... 酒席进行了很长时间。完了之后还要跳跳舞。李慧是强装笑脸,一直陪到了最后。整个过程,李慧是用她那的美貌和她在男人面前的镇定自若。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在送走了检查团后,李慧在酒楼门前就骑上了一直等在那儿的老何,因为这离停车场,至少有五、六十米远。这新买的高跟鞋实在太挤脚了。跳舞的时候她就疼得受不了了。但她强忍着,一直坚持下来。而且,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不爽的表情。跳舞的时候,检查团的人几乎都来请她,她也推辞,挨个地陪他们跳。而这些男人几乎个个酒气熏天,惺忪的醉眼中,放射着对女色的贪婪和欲望。他们有的把脸贴在李慧的胸前、有的抬嘴够着李慧的下巴;有的‘哏、哏’地打着饱嗝。那从胃里反上来的味儿,都能令李慧窒息....... 李慧骑着老何,快速地走在前面,楚镇长小跑几步跟了上来。用手拍了拍李慧的腰,夸奖她今天表现得太好了。李慧骑在老何的肩上都没回头,就冷冷地说:“回去想好怎么办,撒这么个弥天大谎,以后再来问起来怎么回答!” “回去,我就着手解决和处理这个事。你放心,啥事都有我呢!”楚镇长拍着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到了汽车跟前,老何蹲下,楚镇长立即打开车门,李慧就直接从老何的肩上跨进了汽车。待李慧坐好,楚镇长才关好门。然后,走到另一侧,开门上车。与此同时,卢书记和小胡以及老何也上了车。 车启动了,楚镇长一给油门,汽车便急急地驶出了山庄的大门。 “今天,你的表现很精彩呀!话说得恰到好处啊。我真对你肃然起敬了。”卢书记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说。同时,一只手还摸着小胡的大腿借着说:“我真希望你真是一个企业家,那该有多好!” “这都是小胡的功劳,是她教我怎么说的。不然,我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此时的天色已晚,一勾弯月已挂上天空。李慧摇开车窗,让清爽的晚风吹拂一下她酒后的脸庞。她瞥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楚玉林,看到他那得意的神态,李慧觉得自己实际上就是充当了一个‘交际花’的角色。她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上海的早晨》中的徐曼丽小姐和《日出》里的陈白露....... 楚镇长还真不食言,第二天的上午,他还是通过主任老梁来邀请李慧到镇办公室去一趟。并在电话中对老梁支持他的工作表示感谢,说李慧这次在镇里的工作上帮了他一个大忙。梁主任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说你镇里的工作跟李慧有什么关系。可这又都在一个镇上,谁求不着谁?梁主任只好再让李慧去一趟镇上,说镇上召开全镇乡镇企业领导的座谈会,邀请她去参加。从主任脸上无奈的表情上,李慧觉得他并不高兴。可在这地头蛇般统治的乡镇,作为一些服务机构,也没有办法拒绝来自政府方面的安排和邀请。李慧也很为难,她反问主任一句:“主任,你看我还是去好不去好?”主任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去好,不过,我反复地琢磨,这个楚镇长的动机是什么?邀请我们参加镇政府方面的一些工作,他们可以下涵,以正式邀请的方式来通知我们。这样,我们在上级主管部门面前也好交代。这打个电话就调人,有点太随便了。今天,你去你的。一些事我们以后再勾通,到那,别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去吧!”主任就像个老爹一样,关心和爱护自己的孩子。 李慧正要走,柳英出来跟她说了一句:“咱们是姐妹,遇事多长几个心眼!”李慧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说:“放心吧,我可是在男人堆里滚出来的!” “那就好,有个什么事,立即打电话。”柳英拍着李慧叮嘱着。 “好的,谢谢你,柳英姐!”李慧深情地看了柳英一眼,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李慧今天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连身套裙,腰束得很细。把李慧的肩、胸、胯、臀等几个部位勾勒得非常清晰得体。使李慧那迷人的身段,完全展示在人们的眼前;让人们惊叹不已。六月的川渝大地,已经是骄阳似火。走在街上的年轻姑娘们,都尽力展示着自己青春的美丽和上帝赋给她们魔鬼般的身材。李慧骑着老何穿梭在这些姑娘们的中间,她手擎着红色的缀花阳伞,长长的披肩秀发,随着老何脚步的起伏而一甩一甩的飘扬。她的表情很美,但并没有笑容,只是时不时地轻蔑地看一眼身边掠过的姑娘们。她的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掉入了楚镇长的陷阱....... 李慧的到来,顿时使楚镇长来了兴致。他说道做到,以兑现起初说的诺言。在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跪地就给李慧磕了三个响头;这回可把李慧给逗乐了。要知道,李慧可是千金难买一笑啊!一般的人,无论是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在一起的和不在一起的,都很难看见李慧的笑。就算是笑,她也仅仅是一抿嘴,从她的嘴角上和眼神上来看她是不是笑了。 磕完了头,楚镇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证书和一个银行卡。说:“为了证实你的身份,镇里经过研究决定,给你建立一个账号,再给你一个企业法人的证书。做假,咱就把他做到底。你先把这些收好,咱们先去开会。我得好好给他们上上课!”说罢,楚镇长一挥手:“去会议室!” 镇会议室是在后楼的小礼堂里,全镇的大小企业领导、商店、超市、小卖铺,等等,凡是做买卖的、开厂子、开店的都来了。大家都坐好了,楚镇长站到了前面,卢书记和镇上的其他领导都坐在两边。楚镇长把衣服扣解开,有人害怕了,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楚镇长也一改自从李慧认识他以来的表情,眼珠子一瞪,说了一句:“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啊!你们当中,有人要砸我的饭碗呐。昨天,我们几个领导和这位李女士,好说歹说,是没抓你们哪!这得多亏了这位年轻貌美的李女士,是她替我们挡了多少事,嗯!才把这出戏给唱下来。你们是没事了,可我的事还没完呢,我得去县里替你们说清楚!但今天,你们得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去了,怎么跟人家说清楚?!说吧,都谁雇了童工?都谁偷税漏税?还有的他妈的想造假!都不想好好干了,是吗!”楚镇长这一通发脾气,把下面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那几个有‘问题’的人,都直哆嗦。 “雇佣童工,给人家很少的钱,却逼那帮小孩干那么多的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的心是啥长的?开药厂的不按着配方工艺去生产,反过来用淀粉和白灰做药,你他妈的这是谋财害命。来人!”随着楚镇长的一声喊,外面一下子进来四个剃着光头、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的大汉。 “去把那个造假药的老杨,扬子和给我揪过来!”楚镇长下令。四个大汉立即到下面把坐在后排的杨子和给扯了上来。扬子和已经吓懵了,立即跪地求饶。 “我今天,先让你知道知道,做假药的后果。先剁掉他的中指,三天后再还给他!”楚镇长咬着牙,一副黑老大的形象。 楚镇长的一声令下,四个大汉立即将杨子和的手拽出,摁在桌子上。扬子和吓得惊恐乱叫,连连求饶。“楚镇长,大哥.......使不得呀,大哥!求求你,饶了我把......大哥.......” “饶了你?他妈的看你这副熊样!我才知道,造的假药把人吃出了病,你还找来了律师为你振振有词地帮你打官司。那些不识几个大字的山区农民,一年辛辛苦苦就挣那么几个钱。可买了你们的假药吃出了病,我听说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到头来还得向你们赔不是!天理何在?!剁!”楚镇长两眼已经冒火。 就见‘咣’的一刀,扬子和的手指飞落,顿时、鲜血飞溅。扬子和惨叫一声倒地翻滚。一旁的李慧,一闭眼睛,用粉色的手绢堵了一个鼻子。她静静地看着大发雷霆的楚玉林,觉得他不像个镇长,倒像个绿林好汉中的山大(代)王。 下面的人吓得个个面如土色,甚至有的直擦汗;生怕厄运再降到自己的头上。 “把他(扬子和)送到‘休息室’,一天之内不给他水喝。对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丝毫不能同情!去吧,给他上点云南白药,再叫就把他的嘴堵上!”楚镇长毫不留情。这里说的休息室,实际上就是禁闭室。只有一个小门,四面无窗。里面又黑又热,空气也不好。人关进去一天,就受不了。 四个大汉拖走了扬子和,楚镇长喝了口水对大家说:“在我这片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你不给我捅太大的娄子,一星半点的小事;像嫖个娼、赌个博,那都是七情六欲范畴的事。我可以替你们说情,可以替你们打保票。但像这种丧尽天理人伦道德的人,我都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你们几个有‘事’的,都给我想好了,昨天,我们已经替你们挡过去了。但是,你们可别抱侥幸心理,小胡!”接待员小胡立即从外面进来。“把昨天安排那些检查团的费用算一下。”“算过了,镇长。一共是5586元,给抹6元,剩下5580元。” “你们几个听明白了吗?一会就按这个数,5580元,每人交一份!谁有想法,就让他去‘休息室’。有没有?”楚镇长一瞪眼睛。 “没有、没有.......”谁敢说有。 楚镇长蔑笑了一下说:“都别那么紧张,只要你们不给我捅娄子,不给自己找麻烦;我是亏待不了大家的。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位女士,就是昨天帮了我们大忙的,咱们峡西镇储蓄所、现在叫支行,有点不习惯。还叫储蓄所吧,啊的李女士,就是这位。”说着,楚镇长一指李慧。李慧立即起身施礼,并对大家微笑来一下。 “从今后,”楚镇长接着说;“李女士就介入到我们峡西镇的企业发展和经济建设中来。参与到我们的管理和制定生产计划,统筹安排、宏观调控。都由她和我们这些在座的,一起研究制定。这也是国家今年经济发展的新举措,明天,县里可能下发通知。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下面,大家欢迎李女士讲话!” 李慧一头雾水,她不知道楚镇长说的是真是假。听起来好像有道理,但在储蓄所怎么没听说呢!大家掌声已经想起来了。她只好站了起来,见她这美丽、高挑倾国倾城的绝代美女,大家一阵惊叹。李慧把围在脖子上的丝巾往后甩了一下,微笑着对大家说:“作为一个旁观者、以后可能又是一个参与者,我先要替楚镇长说两句,他真是一片苦心,就怕大家有什么差错。昨天我在场,在那些检查团面前,他低三下四地替你们说了很多好话。因为这是有人举报的,人家看一看,就可能来抓人的.......楚镇长是咱们的父母官,跟咱们动动脾气发发火,也是很正常的事。关上门,咱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咱们有的老板,也确实忽略了法律的存在。这个不行啊,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呀!你看现在当镇长的打你骂你,那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就说这么些,大家好自为之吧!”李慧说完还没等坐下,大家掌声雷动,楚镇长起来和李慧握手,他的眼里,已经流出了泪水。真想不到,李慧还有如此的口才。 本来在这基本上属于男人的圈子里,有这么一位光彩照人的女性,就已经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再加上她1·78米的身高(远远高出平均男性)和她那冷艳、凄美、蔑视一切的眼神和气质;这回再脆声脆气地说了这么几句话,更使得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个美女的威严和神圣。实际上有几个花心的老板,从一进门,眼球就盯在了李慧的身上。不管这头发生了什么事,那贪婪的目光就没从李慧的身上离开过。这么多年就在男人的围追堵截、死缠硬泡中闯过来的李慧,对这一切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她发现了一双别样的眼神,那是从后排墙角处坐着的那位身穿长袍的方脸大汉的脸上射过来的。他,不是别人,正是镇东大宅院的主人----窦天章。李慧在不屑一顾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这双眼睛,他就像一双手一样地在她脸上、身上摸来摸去。让她难受、让她恶心。特别是当她讲话前和讲话后,他那鼓掌的劲头都和别人不一样。李慧在心里冷冷地一笑:“遇上我,可够你受的!” 刚刚坐下的楚镇长,被李慧讲的几句话给感动了。这话要是在别人嘴里说,楚镇长兴许无动于衷;可这话是从李慧嘴里说出来的,感动的楚镇长眼里都充满了泪水。他觉得李慧对他,已经有了好感。男人是山、女人是水。镇长楚玉林的心,就被李慧这么几句话给陶醉了,融化了。 晚上,又是到镇南的秀水山庄。李慧想不用猜,肯定是‘他’安排;事实也正是如此。安排这顿宴席的不是别人,正是窦天章窦老板。他说他经常外出,大家很难聚到一起。今天他做东,就想和大家聚一聚。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直瞄着李慧。 李慧并不熟悉窦天章,她只是听窦景怡小姐说过,她的爸爸叫窦天章;是个很有钱的大老板。又搞古董、又开山庄的,应该女性接触不少。可从他看她的那种贪婪和淫欲的眼神里,就觉得他好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 窦老板还真请来不少的人,就连梁主任都给找来了。其他的还有镇长的夫人丁薇、卢书记的爱人赵姐(赵显娥)、镇派出所所长田正坤和夫人王萍。 主任老梁过来跟李慧说:“文件还真下来了,跟你说的差不多,就是鼓励银行在职人员,可以监管辖区范围内的一些中小企业。掌握资金流向,控制泡沫经济,做好资金管理和信贷管理。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你,你就先干着吧。明天,我在支行开会的时候,跟大家说一下。”李慧点点头。 宴席开始了,在这宴会大厅里,足足摆了五桌。先是窦老板讲两句,大体的内容还是那几句话,什么聚到一起不容易等等。然后是镇长和卢书记分别讲了两句。 李慧当然被安排在了有镇长、书记和派出所所长和他们的夫人在的这桌,其他人还有窦老板、梁主任、和小胡。李慧的左侧是梁主任,她本想让赵姐过来坐右侧;可窦老板一屁股坐下,就没打算离开。唉呀,这把李慧烦的,别提多膈应了。但出于礼貌,她不但没表现出来,反而,对窦老板还挺热情。这让斜对面坐着的楚镇长,看了非常不爽。但夫人在身边,又没办法。 丁薇、赵姐、王萍三位镇领导的夫人,今天也都刻意地打扮了一下。丁薇一身白、赵姐一身红,王萍一身灰。都显得很有气派和富态。丁薇和赵姐在一起,能把桌上所有人都压住,连说带笑再比划。可把楚镇长给烦坏了,招呼举杯大家都听不着。这可给了窦老板机会了,而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向李慧表白自己。开了几个工厂、建了几个山庄、倒腾多少古玩........李慧就烦这样的人。她起身拿起那瓶‘杜康’酒,给大家斟了一圈,然后和大家干杯。剩下的酒,她便一味地给窦老板倒。几杯下肚之后,窦老板挺不住了。李慧假意地劝他少喝点,还用餐巾给他擦嘴。窦老板可来了劲了,他说他能驮着李慧在这屋里爬三圈。这正和李慧的意思,她就想好好地折磨他一番....... 窦老板今天确实有些失态,这跟他的身份和为人完全不相符。跟他一起来的人都劝他,可酒劲上来的他,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看着李慧那美艳的脸庞,他醉熏熏地喊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今天这马是当定了!”这时,楚镇长的电话响了,屋里乱哄哄的他也没听清,拿着电话出去了。不大一会,他进来叫小胡,又过一会小胡又进来把田所长叫了出去。一直被晒在那儿的镇党委书记卢天成,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实际上,现在的卢书记就是个摆设,什么事他说了也不算,楚镇长也不给他太多的机会。他有时显得很尴尬,可又得罪不起这位独霸一方的楚玉林。十里八村的人们,一提起楚玉林都不敢大声议论,生怕身边有谁是楚玉林耳目。可对卢书记,大家都说他是个老好人。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拿他当回事了。 镇长、书记等都出去了,屋里的李慧成了众人的中心 。大家都看出来她和楚镇长的关系不一般,都端着酒杯上来搭讪;而此时的赵姐也停止了和丁薇的唠嗑,扭搭扭搭地来到主任老梁跟前,谈的内容就是银行职员参与企业资金管理的问题。老梁笑了一下说:“明天跟楚镇长研究一下再说吧。” 几乎所有镇上的部门经理和企业的小老板都来向李慧敬酒,还求李慧以后多多地在楚镇长面前替他们美言两句,有的还往李慧的手里塞什么东西;李慧坚决说不行。这个时候的窦老板,已经缓过劲来了。他一看这么多人围着李慧,喊了一声:“都让开,我......我还要........要给.......给我心中的维纳斯.......当马骑呐!”说完便趴到了地上。大家一阵笑,赵姐起来拍了一下李慧说:“他不是让你骑他吗,你就骑呗。骑了大名鼎鼎的窦老板,以后到哪都有吹的。你要不骑,我来!” 趴在地上的窦老板,生怕赵姐骑他,立即脱口喊了一声:“我......我就........就让李女士........骑!”实际上,窦老板也没喝多,也没迷糊;他是想用这种方法,快速地接触李慧。他觉得以后在峡西镇,在李慧的身上,大有文章可作。这个美女在眉宇之间,透露着统治男人的威严。可现在,李慧让楚镇长把得死死的,别人几乎无法靠近。于是,他----窦老板就装出来这副模样,即毫不费力、又没人戒备。 可李慧并不考虑窦老板是什么心态,她就觉得男人要讨好她、靠近她,无非就是要占有她或是利用她。这正中她的下怀,她可以完全随心所欲地驾驭着这些男人。在一旁受冷落的丁薇,不知啥时候走了。赵姐四处看也没看着,以为她是不是去卫生间了,没当回事。回过身搀扶着高大俊美的李慧,骑到了窦老板的背上。 窦老板已经把上万元的西装脱掉,里面只穿件白衬衫和一条加肥的大裤衩。那价值三千多元的皮鞋也脱掉了,光着两只大白脚趴在那,等着李慧的骑乘。 骑在窦老板背上的李慧,低头看着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中迅速腾升一股虐意。这时,大家也都围了上来。有的起着哄,有人还在和窦老板说笑:“行不行啊,我们都排着号哪!” 李慧一手扯着窦老板的头发,一手在后面猛拍窦老板的屁股。随着窦老板的爬动,大家都围着一起往前走。不知是啥时候,赵姐已经骑着二根跟在后面了。二根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窦老板。赵姐还拿着窦老板脱下得皮鞋当鞭子,在后面拍着窦老板,同时,也催着二根快爬。这时,楚镇长、卢书记和田所长等进来了,说那个扬子和打电话把他们给告了........ 一见镇长、书记他们进来,李慧立即要从窦老板的身上下来。她听明白了是那个被剁了手指头的扬子和,把他们给告了。楚镇长却拍拍她说:“没啥事,你玩你们的,小问题!”说罢,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心里有些愤怒但又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李慧和赵姐的骑乘游戏。看着那被李慧骑在胯下正在咬牙努力往前爬的大老板窦天章,看着李慧那白玉般的大腿,在窦老板那宽肩的两侧一夹一夹地涌动。楚玉林似乎觉得血往上涌,他真想找个机会和李慧单独在一起好好地销魂一次。可作为一个镇长、这个不大不小的官,一天从早到晚的事可真他妈的多。哪块照顾不到,哪块就鼓包。 这时,镇派出所的田所长进来,坐在镇长的身旁对他说:“我把事情跟鲁局长做了一下汇报,鲁局长说,没太大问题。就是法院和县纪检委那头打电话来过问一下,明天让老楚过来解释一下,就可以了。”楚镇长点点头。想了一下对田所长说:“你明天一早,就带着镇政府的封条把他的药厂给封了,原因就是造假药。然后,把那个扬子和弄到你们派出所去关几天。把他制假贩假的事整理一下,交上去!”田所长点头答应。楚镇长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 “来,接着喝。你们两个骑的也别骑了,哪天找个时间,让你们好好骑骑!来,都过来喝酒!”楚镇长回头叫了一声李慧和窦老板,窦老板立即驮着李慧爬了过来。此时的窦老板早已满头大汗,但还在那硬挺。美女李慧从他身上下来,回到主任老梁身边坐下。倒是赵姐骑着二根过来又给了窦老板一鞋底子,“怎么样,不行吧?还三圈呢,这才两圈不到就歇了好几气儿。” “力不从心哪!”窦老板还趴在那緩着气,肥硕的身躯剧烈地起伏着。赵姐也从二根身上下来,递给二根一瓶饮料和几块钱,让他出去买点什么吃的。二根出去了,赵姐又坐到卢书记的身旁。这时,窦老板已经起来了,也坐回原来的位置。这张桌上,就缺丁薇了。正找时,就见丁薇白晃晃地从外面进来了。赵姐问她上哪去了,找你这么半天。 “你们都骑着人爬,我只好去外面吸支烟。”丁薇说着,用眼睛斜着楚镇长。 “哎呀,就这么点小事。不用老楚,我就帮你找一个,回家骑去呗!”赵姐哄着丁薇。楚镇长喘了口长气,无奈地说了句:“行,找吧!就这点事,这一天天,就是跟我不愿意!” “这回老楚同意了,你就乐吧,要不,把二根叫来先让你骑两圈?”赵姐还在逗着丁薇。 “那你就陪她到外面骑去吧,反正我看你们吃不下也喝不下的。”一直没说话的卢天成对赵姐说。 “行,那你们慢慢喝着,我陪丁姐出去玩玩。”赵姐起身拉着丁薇往外走。这时,李慧站起来对她俩说:“你们俩都要骑的话,我那老何也在外面休息呢,要用我就去把他叫起来?” 赵姐碰了一下丁薇,丁薇晃晃头,赵姐回身对李慧说:“不用了,你喝你的吧。” 刚刚被赵姐骑完从屋里出来的二根,坐在酒楼门前的花池子边上,和老何靠在一起歇息。赵姐给他的饮料,由于喘得厉害还一口没喝呢。赵姐就领着丁薇从里面出来了,说让他驮着丁薇玩一会儿。二根仔细地看了看赵姐身旁这位有些放荡且又衣冠楚楚的女人,很无奈地趴了下去...... 丁薇看了看趴在脚边的二根,心里荡起一阵兴奋地波澜。虽然这仍不属于她自己的坐骑,但她的确可以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欲念了。以往,当储蓄所得女人们,骑着各自的脚夫洋洋得意地走在街上时,她就想自己也应该雇一个。堂堂一镇之长的夫人,她什么都不想落在别人的后面。可镇长老楚就是横拦竖挡,说他毕竟是一镇之长,做事多少也要考虑点影响........ 这次老楚终于吐口,她明天就可以到妹妹丁虹那去挑选一个她的满意的脚夫了。 赵姐看二根趴好,过来扶住丁薇骑在二根的背上,告诉二根往前面的草坪那爬。只穿一件红色背心的河黑色短裤的二根,看了一眼通往前面草坪的路,是清一色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铺压而成。脚走上去因为穿着鞋,可能没感觉。可这膝盖和手掌跪趴在上面,背上再坐骑着一位一百多斤重的女人,二根有些受不了了。每爬一下,膝盖都被硌得钻心的疼。二根后悔来之前,咋没带个护膝。他也是考虑这两天天热,又都是骑脖子,他就忽略了这个事。也怨自己,来干啥的不知道!人家花钱雇你来了,想怎么骑是人家随心所欲的事,自己事先就应该啥都准备好。 山庄里微弱的灯光,使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朦胧。前面也听见有人玩耍的声音,但只听见声音看不着人。后面的赵姐时不时地用脚踢二根一下,催他快一点爬。背上的丁薇也嫌他慢,脚手并用,连磕带拍地催他“快、快,太慢了,驾-----!”不大一会儿,二根就大汗淋漓了,丁薇骑的又靠前,使得二根连汗都没法擦,因为他试了一下,一支胳膊无法支撑丁薇的重量。 自从给赵姐做了脚夫,二根慢慢适应了白白胖胖的赵姐那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今天的丁薇远没有赵姐那么沉,就是这碎石铺成的路太难爬了。脆弱的膝部神经,疼一下就锥心扎肺;可丁薇和赵姐仍在不停地催促,二根感到了这脚夫难当。这穷人难活....... 不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平生之力,二根总算是爬进了草坪。那松软的草地一接触膝盖,唉呦-----、可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舒服。二根略略緩了一口气,也不用催了,就快速向草坪中间爬去。他也想以此来证实一下,刚才的路有多难走。背上的丁薇乐了,回头喊着赵姐:“你也来呀,多好玩!” 自打有了二根做脚夫,虽然从酒楼到草坪只有一百多米远,也是赵姐走的最远的一次了。35岁就有发胖迹象的她,到医院做了一次身体检查,血脂、心脏基本正常。就是这血压偏高,让她走路上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都觉得力不从心。现在,她每天兜里都揣着降压药。 走这么几步就把她累得气喘嘘嘘,丁薇起身说:“你得锻炼了,走想么几步就这样,你才多大呀!我都44了,也没像你这样啊。来,你骑吧!” “不是锻炼的事啊,丁姐。这些日子我的血压越来越高,天天吃降压药,可一点也没见好!”赵姐过来坐在二根的背上,边喘边说。 “你是不是也吃了那个扬子和他们生产的假药啊?回去看看那药的生产厂家,做一下化验,老楚正要收集整理他的材料,要把他送进去呢!” 赵姐听了丁薇的话,觉得不可能啊。这药是在镇上买的,他做假药应该销往外地,怎么能连自己的‘窝边草’都坑害呢! “回去化验一下再说吧,这时的人还管你‘窝边草不窝边草’的呢。”丁薇说着又点燃一支烟。赵姐又往二根的头部挪一下,拉着丁薇也坐下,这下子,赵姐和丁薇一同坐在了二根的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拉起了家常。 “那个长相挺美的李慧,不是你们储蓄所的吗,她怎么也参加这个宴会?”丁薇并不知道李慧的事。 “唉吆,这话怎么说呢,这次上面来检查,还多亏了人家李慧在检查团面前说了几句话。人家才大事化小,给你自己一个整改的机会。现在上面鼓励银行参与地方经济建设,有句话叫做‘把钱用在刀刃上’。”赵姐又欠了下屁股说。 “我们家老楚可是个花心,别叫这‘狐狸精’把他给迷住了!”丁薇又吸了一口烟说道。 ........晚宴结束了,好几个老板要送李慧回家,最后还是窦老板‘抱得美人归’。他把车直接开到李慧的身边,打开车门恭请李慧女士上车。在大伙的呵护下,在餐厅里就骑在老何背上的李慧,一边听着这些经理、老板们恭维、巴结的话,一边拍打着老何快速往外爬。楚镇长早就想让李慧坐他的车,可丁薇在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再说,此时的李慧早已在窦老板的服侍下,从老何的背上直接坐进了窦老板的‘沙漠王’。楚镇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上车。跟他一起上车的还有卢书记和赵姐、小胡还有二根等。赵姐的家在坡上,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楼梯凳’,没法养车。梁主任可能坐田所长的车走了,出门后就没搭着影。也许是主任看见李慧和这些人在一起,心里不大痛快,也没打招呼就自己走了。 窦老板的车上,已经坐了两位平时对窦老板毕恭毕敬的小老板。对待李慧这样‘一生中都没见过几个’的美人,更是赞美和羡叹。甚至觉得能和她坐一辆车,都是那么的幸福和自豪。 窦老板在车上,并没说多少话。到了依山小区的大门前,他只给了李慧一张名片,便下车为李慧打开车门,待李慧和老何下来车后,跟她握手再见。然后,回身上车,汽车‘噗’的一声开走了。此时的李慧,似乎觉得疲劳袭上身来。回身正要骑上老何,突然,一个大个子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一回身吓了她一跳。一看,是她丈夫王凯,她上去就用她那小拳头娇吟吟地打了他一拳:“你吓死我了!打电话不说你不下楼了吗,咋又下来了?” “想你呗!”王凯一把揽过李慧的肩,就往家走。李慧也就势拥进丈夫的胸前,用双手搂住丈夫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他一口。老何故意躲得远一些,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王凯回头看了一眼老何,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李慧说:“你还骑他(指老何)吗?前面可有一段上坡呢!” “不骑他了,我今天要骑你!”李慧双臂吊在丈夫的脖子上,美丽的眼神里透着任性。 “骑我?”王凯一笑。 “对,就要骑你!” “好、来吧!”丈夫说着一把掐住李慧的腰,往上一举,就有点像舞台上男演员举女演员那样,一下子就把李慧举过头顶,放到肩上。 “呀----、慢点.......”李慧惊叫着,一下子死死搂住丈夫的头。丈夫就地还转了好几圈,更把李慧弄得惊叫不已。然后,甩开大步,一跃一跃地,美美地朝家走去。上那段陡坡,王凯搂紧李慧的大腿,前倾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迈好每一级台阶。老何在后面看着他们,心里羡慕无比。 李慧和丈夫的相识,是在篮球队开使的。那是在李慧刚被调入省队不久的一个下午,在训练馆里,技术指导刘全德,正在安排女篮队员们进行‘三对三’训练。主教练杜奕在一旁观察,体能教练徐刚正在和主教练说着什么,不时地对场上队员指指点点。在蓝队这一方里,有一个扎着‘马尾巴’的、脸色粉白、相貌美丽的姑娘,就是李慧。乍进队时,教练看她出众的美丽和冷艳,腿长腰细,皮肤白嫩;曾问她:“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李慧眨着长长的睫毛回答说:“没有啊,我就是来打篮球的啊。”大家一阵笑,笑她的天真和可爱。 李慧穿的是‘8号’球衣,队里的位置是前锋。但教练安排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利用她的快速敏捷、来拉开对方的内线防守;以利于两个中锋的进攻和抢篮板。李慧是去一个‘跑步死’的角色,这对她的体能有着严格的要求。她的一场球跑下来,可能要比大中锋多跑两倍的距离。主教练杜奕既心疼她、又不放松她,每次技战术课上完,都得让体能教练徐刚给她加练十米、二十米折返跑和一百组‘滑步’练习。把一个看上去十分娇嫩的李慧,给练得身强体壮,但也累得天天上床都抬不起来腿。每到这时,队里的二中锋柳英就过来帮她,两人就成了队里最要好的朋友。 第一节训练刚完,体能教练徐刚就要带领李慧这一组去加练杠铃,每人要跳蹲一百次。 刚走进器械室,迎面遇上男篮队员往出走,一个长相酷似前中国男排主教练汪嘉伟的小伙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李慧)。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李慧就匆匆过去。体能教练徐刚似乎看见了刚才这一情景,很不耐烦地往出撵男篮对员。“你们快走快走,过点了!” 训练结束后,李慧在往食堂去的路上,又遇上了徐教练邀约她出去喝茶。李慧根本就没看上他,拒绝多次了,可徐教练就是死缠烂打,苦苦追求。这时,在不远的地方,那个“汪嘉伟”,正在那看着他们....... 为了摆脱徐教练的纠缠,李慧看了一眼在那边看着他们的“汪嘉伟”,想来一下,便径直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他跟前李慧看了他一眼说:“陪我去食堂,好吗?” 小伙子被李慧这突如其来的求助,弄的有点懵,但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啊........好的!” 李慧走在前面,小伙子立即跟在后面。徐教练气得冲着李慧连喊了好几声,李慧都没理睬;她也没和小伙子说话,只是和他一前一后地走进食堂。 当晚,主教练杜奕和球队的党支部书记找她谈话,警告她在集训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李慧辩解、否认,可领导说人家都看见你和那男队员一起去的食堂,还狡辩什么!并且,又语重心长地对李慧说:“你头脑有灵性,反应快、技术好,只需自己努把力,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好苗子。但要违反队规,无论是谁,一律严肃处理。尤其是像你这样面貌出众的女队员,更要把握住自己,不能觉得自己漂亮就放纵自己......” 从教练组出来,李慧觉得这个窝火。明明是为了摆脱徐教练的纠缠,而采取的办法,却被误解为‘谈恋爱’。她说她连那个男队员叫啥名都不知道,就是为了让徐教练死心,才......可她说啥人家都不信,还一味地警告她,念你是初犯,以后再犯,绝不轻饶! 第二天,男队的训练场上,不见了那个酷似“汪嘉伟”的小伙子。一打听才知道,他昨天晚上也挨了批,并且,罚他到大操场去跑一万米。李慧啥都明白了,一定是徐教练‘恶人先告状’,自己倒没什么,可那“汪嘉伟”冤哪!不能就这么受这窝囊气,李慧一气之下,去找男队教练说理,要把事实澄清。 男队教练还不如女队教练那么通情达理,从男队训练场回来,李慧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嘴大,什么叫做越解释越乱。柳英也过来劝她:“算啦,人家都是教练,‘官官相护’嘛,说不清楚的。” 心情不好,训练的质量就不好。李慧挨罚了,罚她的人就是徐教练。五百个滑步,二百个打板上篮,还要去大操场跑完8000米。徐教练还故意刁难她,合格了也说不合格,一遍就行的,非要来好几遍;李慧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愤然宣布离队。不玩了!她的好友柳英也因腰伤经常复发,早已萌生去意,见李慧要走,她也宣布离队。 教练们有些措手不及,开会挽留,李慧去意已决,那美丽的脸上,泛着倔犟、无奈和凄美,谁说啥也听不进去了。 站在篮球队的大门前,李慧思绪了很久。当初,她的体校教练把她送到这代表着职业篮球的开始的地方时,她曾憧憬过自己美好的未来。如今,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走吧,这么闹心的地方,还有啥留恋的!”大个子柳英甩了一下披肩发,拉着带小轮子的行李包,转身就走。并拿起手机给万青打电话,让他到万州火车站去接她。李慧仍然凝望了一会儿篮球队的大门,那美丽、乌黑的丹凤眼里,仍然流露着对篮球的恋恋不舍。柳英再一次回头叫她:“走啊,你后悔啦?” 李慧不再犹豫,拉起小轮旅行包,去追赶柳英,一阵阵秋风吹来,掀乱了她那一头秀美的长发,掀起了她那件湖蓝色的风衣。她用手压着头发,顶着风,刚走几步,就听有人喊:“等一等------。”柳英、李慧回头一看:是他,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追到跟前,气喘嘘嘘地对李慧说:“我也不受那冤枉气了,既然他们说我们谈恋爱,我们就谈好了,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也已经宣布离队了,我跟你们走!告诉你,我的名字叫王凯,家就住在渝北县峡西镇。你们同意吗?反正我已经不能回去了。从见你第一面那天起,我......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没有轰轰烈烈的你死我活的爱,也没有苦苦追求,情意缠绵的依舍。李慧和王凯就走到了一起。 第二天,当姐妹们忙完几个客户的存取业务后,赵姐竟笑嘻嘻地讲起了头一天晚上在镇南秀水山庄的事。并故意很大声地讲着窦老板趴在地上,给李慧当马骑的情景。这让在一旁的窦景怡可受不了了,她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捂着脸哭着跑到外面去了。田甜不高兴了,对赵姐说:“赵姐呀,你是我们的老大姐,你哪能这么做呀!”柳英也撇了一下赵姐说:“田甜说得对啊,赵姐,打人还不打脸呢。”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看她那样,这么点事都经不起,也太不禁闹了。”赵姐满不在乎。 李慧起身啥也没说出去,把窦小姐給劝了回来。也正赶上主任去镇上办事回来,一见面看到了窦小姐满脸的泪痕,问她咋地了,李慧和窦小姐都说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主任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严肃地对大伙说:“以后,不利于团结和不利于工作的话和玩笑不要乱说乱讲。都记住了,这是纪律!” 赵姐有些尴尬地过来,拉着窦小姐说:“哎呀老妹子,是赵姐不好,乱开玩笑。再说,也没那么回事啊。啊---、别往心里去!” 中午,窦小姐利用午休,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问问昨天去秀水山庄,有没有被李慧骑的事。窦老板坚决否认,没那么回事!窦景怡的心情,才算好受了许多。她也反复打量美女李慧和反复琢磨自己的父亲,觉得他们之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为了尽快和储蓄所的姐妹们打成一片,窦小姐放弃了坐滑竿。她说那样觉得离大家太远,显得孤独。她也和大家一样,也骑着脚夫和姐妹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在街上。而且,她也不用现去找,在家里,她自己就有一男一女俩脚夫呢。一天天两个脚夫除了在家驮她走走外,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所以,她决定以后也骑着脚夫上下班。她雇来的男脚夫才19岁,中等个,人长得很清秀。不是本地人,是她爸爸从三峡那边领来的。力气不算大,但驮着她走半个多小时还没问题。小脚夫名叫小松,别名叫二小。是窦老板给他起的,说是好记。第一天骑他时,是孙佳要去观音庙,她觉得孙佳已经有了身孕,还是坐滑竿稳一些。便让轿夫去抬孙佳,她自己则骑着二小去储蓄所。也就从那天起,窦小姐就每天都骑着脚夫上下班了。 下午,主任老梁宣布了一件事。就是根据上级的文件精神,贯彻落实好银行在职人员帮助企事业单位,当家理财,把握资金流向等指示精神。决定任命李慧,为峡西镇各企业部门的代理管理。李慧毫无表情,可赵姐却显得很难受。也许她想做这项工作?那可是李慧巴不得的。这是什么好事吗?至于那么不愿意? 下班的时间到了,情绪不太好的赵姐,也没换衣服,就喊来二根骑上就先走了。看着她发福的身躯,在二根的肩上一抖一抖;李慧轻蔑地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柳英,两人同时骑上脚夫,李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霾霾的说了句;有可能要下雨啊。便催着刘五与老何,快速往家走。后面的田甜与窦小姐,则不紧不慢地穿好戴好。门口的老乔和二小,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位小姐出来,立即蹲下。两位同龄的漂亮女孩儿,互相示意了一下,就一起骑上了脚夫的脖子。即使是骑在脚夫的肩上,两位小姐也离得很近。因为她俩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 除了孙佳还没上班,储蓄所剩下这五个女人在下班时还分了三波。以往孙鹤南在时,赵姐是跟孙鹤南一起走的,现在,是她自己一个人骑着脚夫单独走。因为走到田甜家附近的路口,就得拐进那条上坡的路。一直到赵姐家门前,全是上坡。每次驮着赵姐上完这道坡,都把二根累够呛。赵姐是一个愿意炫耀的女人,属于那种爱拔尖的人。不管这事有没有便宜可占,她也要先过一下,不然就是几天之内不好受。李慧这项工作,说白了,就是楚镇长为了想讨好和靠近李慧而设的这么一份工作。别人能靠上前么?虽然李慧没看好这项工作,总觉得一天天闹哄哄的。可她并没说不干,就算她不想干,也不一定轮到赵姐。尽管赵姐觉得自己是镇党委书记的夫人,可在楚镇长哪儿,除了去哪赴宴必须带夫人时能想到她,别的什么事别想,也不可能。所以,赵姐这气只能撒在二根身上或是回到家跟丈夫卢天成嘚咕嘚咕。 天空挺阴,说不定啥时候要下雨,姐妹们都催赶着脚夫快走。骑着二根走在前面的赵姐,还在气囔囔的想不开。以往都回头和其他姐妹打个招呼这回也没打,还不断地用两脚磕着二根,尽管二根已经走得很快了。 当田甜快到家的时候,天空果然下起了雨。渝北地区的气候就是这样,不管多晴的天,说下雨就下雨。田甜问窦小姐带没带雨衣,窦小姐指着挎包里说带了。两人摆手再见,田甜催着老乔快速进了院。窦小姐取出了红色的雨衣穿上,前面的柳英和李慧也让脚夫停下穿雨衣,刘五还是照例把鞋脱掉,掖在自己的后腰上。每到雨天他就是这样,愿意光脚在雨水中走路。两个高大美女的雨衣都很大,垂下去只能看见脚夫的两条腿。雨下大了,老何也学刘五的样子,把鞋脱了下来,绾上裤腿。两个脚夫就这么光着脚,在雨水渐深的大街上,肩上驮着两个高大大的美女,‘噼嚓啪嚓’地快速奔走。后面的窦景怡小姐看了忍俊不止,她也把雨衣拉紧,两腿用力夹紧二小的头。二小没有光脚,他只是把挡住脸的雨衣扒开个缝,能看清道就行,就甩开步伐快往家走。 起风了,雨衣的底角不断地被风掀起,雨水浇湿了窦小姐的小腿。她尽量把双腿往二小的后腰上勾盘,并让二小把雨衣的下摆拉住。雨水斜着倾泻下来,打湿了窦小姐的脸,使她看不清了前面的路。她索性把头低下,把雨衣帽子上的松紧带拉紧,使自己基本上是蜷缩在雨衣里,蜷缩在二小的肩上。就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他们跟前,不停地按着喇叭。窦小姐一看,原来是爸爸来接他们来了。他俩迅速钻进汽车,脱下雨衣,又用干毛巾擦完了脸。窦小姐仔细地看着爸爸,她还想着赵姐的‘玩笑’,突然问爸爸一句:“李慧一定不轻吧?” 窦老板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你问这个干什么?别一天天在那胡思乱想,做好你自己的事!” 窦小姐从爸爸的口气中,判断着这里的蹊跷。她真不希望正人君子的爸爸,去跪伏在一个美女的胯下,让人家当马骑。她无法去面对那样的事实,因为李慧就工作在她的身边。尽管爸爸也有七情六欲,尽管男人有时会在美女面前失态;但爸爸在她的心中,永远是那样的衣冠楚楚,永远是那样的气宇轩昂。 到家了,佣人们都撑着雨伞来接他们。二小进了院门,就不再站起来了。他往地上一趴,等着小姐骑上。尽管地上有很多的水,他也是规规矩矩趴在那儿。 在两名佣人的搀扶下,窦小姐下了车,骑在二小的背上,往屋里爬去。 窦小姐回到家,就是另一种生活情景了。除非她不愿意,要不然,她的身边总有两个女佣站在那儿;随时等候她的吩咐,她想一个人清静一会都不能。无论是去哪儿干啥,都立即有人来服侍。除了二小,另一个供她骑乘的,是女佣‘六丫’。按着分工,二小是负责小姐室外的一切活动。无论是散步、观景或是去哪儿,都由二小来伺候。而在室内,一切活动,则都是由六丫来服侍了。中学、大学都是在学校的宿舍或是租的房子里度过的窦小姐(都有保姆伺候),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是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一起来劝她,说她是这个家的大小姐,是个有身份的他人。就是再不习惯,也得这么做。吃饭是在大厅,窦小姐可以几步就走过去;可六丫则立即趴在地上,非得要她骑在她的背上爬过去,不然,她是要挨罚的。有时,六丫求她的声音都带有哭腔。窦小姐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样处罚这些佣人和保姆的,但看着他们严格地按着大院里的要求去做的认真程度。窦小姐觉得,这种处罚是不能轻了。但她始终没看过爸爸妈妈是用什么手段,来惩罚他们的。 窦小姐是个喜欢静的人,不然,她也不能放弃在杭州的工作。就是因为嫌那大城市太喧嚣、太吵太闹。她才辞职不干,回到家里要过一种田园般的生活。可她回来后,她根本就没觉得这个家安宁过。 在佣人的服侍下,窦小姐已经洗漱完毕。她像出水芙蓉般的从浴池里出来,仅穿了一件淡粉色浴衣,就骑在六丫的背上,爬向‘美妆室’。到了美妆室,立即上来两个女佣,十分麻利地为她梳头、上粉底、涂眼影、描唇线.......晚妆有晚妆的化法,早妆有早妆的要求;一切也不完全按窦小姐的意思,就像一段工艺流程,两位女佣很认真地完成了属于她们的这套工艺操作。然后,窦小姐再骑着六丫去往餐厅。 窦小姐觉得自己在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就像一个大布娃娃,被人摆楞来摆楞去。 使她更不习惯的是,在吃饭时,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和她的身后,竟齐唰唰地站着十几个佣人。本来吃饭就像猫样的她,就更是只吃了几口,就匆匆离去。当然,必须得骑着六丫。如果她不愿意在屋里呆了,想要出去走走。六丫就把她驮到门口,二小早已在那等候,她再从六丫的背上下来骑上二小,由他驮着她去往她所要去的地方。她看过许许多多旧中国时期,那些被封建思想控制下的深宅大院,那些被严重束缚了的小姐和姨太太们,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她们中间的一员。她那衣冠楚楚的父亲,就是那被封建礼教严格束缚下,令人可怜的正人君子。 田甜在路上遇到了点事,所以,来的最晚。到了储蓄所门口,她匆匆地从老乔身上下来,正要进屋,突然看见街对面有两个站在那唠嗑的人有点眼熟。她立即到主任室把情况跟主任一说,梁主任出来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回屋立即调那天的监控录像。经过反复辨认,确定那天来存假币的,就是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人。大家都站起来看,主任说:“大家把情绪都稳定住,别让人引起怀疑。一旦确认是假币,立即报警。两个保安这时要拿出点威风来,但先别急于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大家听了主任的话,立即各就各位,刹时间,储蓄所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可令大家谁也想不到的是,那几个人根本就没进储蓄所,而是直接朝镇的农贸市场走去。李慧说:“应该去人跟踪他,带着验钞器。把他们花出去的钱,拿过来验一下,是假的也立即报警。”主任点点头,随后让男员工小唐和窦小姐一起去,可以穿一身便装,就是别让人家引起怀疑。窦小姐问主任:“可以骑脚夫去吗?”主任点点头:“可以,你们俩可以近一些,装成一对情侣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就是别让他们引起怀疑,去吧!”小唐和窦小姐立即起身准备去了。不一会儿,俩人就换完衣服出来,小唐穿的是白色的T恤衫,米色的直筒裤,棕色的皮凉鞋;窦小姐穿的是一件粉底红花的露肩小姐裙,白色皮凉鞋,手擎一把粉色遮阳伞。精神、秀气、典雅还不炸眼。两人冲大家笑了笑,摆摆手,窦小姐骑上二小,撑着阳伞。和小唐一起,跟踪那伙人而去。 还真让大家猜着了,这伙人到了农贸市场,乱买东西,而且花的都是一百元。可验钞器显示的都不是假币,而且,有一些摊床的业主根本不配合。主任知道这一情况后,立即和镇派出所和上级部门做了汇报。田所长派一位学过这方面的警察小张来了,窦小姐掏出了用自己的一百元跟一个老头换来的、是那些人花出去的一百元,让小张查验。又过了不到半小时,县行派来的验钞专家也赶到了。大家一起对窦小姐拿来的那一百元进行了仔细鉴定,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张仿真度极高的假钞。田所长立即下令抓人,正在镇北超市准备再次作案的那几个人,被逮了个正着。经过搜查,在他们身上,一共搜出三万多元的假币。而且,据他们交代在他们的窝点还有大量这样的假钞。 上级部门和县镇政府,都通报表扬了峡西镇支行。主任两手拍着田甜的肩膀,高兴地说:“你个小鬼妹子,这个月给你嘉奖!”大家都笑的很开心。 孙佳来了电话,说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救治,一直处于休克状态中的大林,终于醒过来了。神智也有所恢复,但就是说话还很费劲。赵姐提议去看一眼,大家同意。窦小姐说:“还用我们家那辆大面包,咱们这些人,包括脚夫都能坐下。” 乡镇的储蓄所,不像大城市里的银行部门那么严格,分分秒秒差一点都不行。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主任的一句话,就是规定。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主任终于同意下午提前下班去看孙佳。 窦小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上次就坐过的那辆大面包车。包括主任在内,大家都要去看看孙佳和大林。于是,算上脚夫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都上了车。窦小姐还是坐在前面,她起身回头看看人上齐了,便让司机开车。 日本产的大型丰田面包车,在公路上只要一给油,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县医院。孙佳虽然仍显得十分憔悴,但精神状态确比以前好多了。一见大家都来了,她立即上前和主任及同事们握手拥抱。赵姐、田甜、柳英等,都对大林的苏醒感到而欣慰,都祝福他一定能逢凶话吉,早日康复。 大林的情况的确越来越好,目前,他已经能和来看望他的人点头说话了,婆婆段金梅都乐哭了好几回。眼下,耽误之急是找一位著名的骨科大夫。因为大林目前的身体状况,已不宜再搬动了。几处骨折的地方,刚刚固定了位置。如果一动弄不好的话,又得重新复位。那样,大林可能会因为疼痛而再次休克。会对他的脑神经恢复,有严重的影响。所以,大家的意见是把骨科专家请来,进一步准确复位和用药。可是,重庆、成都、武汉、黄石......都去了,一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骨科专家,二是找到了人家不愿意来;因为,他们不能扔下他那么多的病人不管,到你这几百了以外的地方来给一个病人瞧病。什么警察呀、英雄啊......他们不管。他们说,他们就曾给一个死刑犯看过病。因为不管是谁,只要躺在他的病床上的,都是他的病人。大家都失望而归,现在,还在四处寻找。 李慧看到孙佳即焦急、又无奈的样子,心里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她在省体工大队时,曾经为她和柳英、还有一位摔跤运动员治疗过骨伤的,一个乡野郎中。李慧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这个人一直品行不端,早就对李慧不怀好意。就连高大的柳英,他都想摸摸搜搜,对李慧则更是‘做鬼也风流’。曾多次打电话骚扰李慧,李慧一直没与理睬。 这个乡野郎中,名叫徐怀东。李慧大概算了一下,他该有六十岁了。凭着他家世代相传的接骨绝技,在江湖上备受推宠。他也确实医治好了许多,都几乎被放弃了的重病患者。就是因为他道德品质不好,各大专家医院都把他拒之门外。然而他依然我行我素,曾多次因强奸或是猥亵妇女,而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看到孙佳急切的表情,再看看病床上痛苦万分的大林;李慧真想把这个徐怀中说出来,但这一旦要搭上勾;好不容易才中断了的纠缠和麻烦,又得被重新招来。李慧的心里,一直在激烈的翻腾着、矛盾着.......... 在往回走的路上,主任也在叹息去哪能找到一位好的骨科医生。窦小姐还许诺回家让她爸爸帮帮忙,因为她爸爸人际关系广泛,兴许能帮上这个忙。主任点一下头对大家说:“咱不能完全指望医院和公安局,咱们谁有熟悉或认识的,都帮助联系联系,就算咱们也尽到一份心。不然,这心里都堵得难受.......”李慧用力地点点头。 在依山小区的大门前,李慧和柳英带着脚夫下了车,和主任、窦小姐等挥手再见和表示谢意后,两人便一起骑上脚夫的脖子往家走。李慧说王凯今天又回不来,让柳英直接去她家,她还有一瓶小香槟,两人喝点再说说话。柳英同意,并给万青打了电话,告诉他今天晚回去一会儿。李慧笑了一下说:“让他直接也过来吧,也没谁,就咱俩。”柳英则坚决地说:“不能养成让男人给女人当跟屁虫的习惯,再说,咱俩说点悄悄话,他在多不方便。” 又要上那段陡坡了,刘五往上颠了一下柳英,跟在老何的身边,都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地登着石阶。李慧已经习惯了,可柳英则是第一次骑着刘五走这么陡的坡,好像比上楼都陡。吓得她都不敢回头往下看,太眼晕了! 上完了坡,老何和刘五都停下喘了口气,再继续走。身上两位高大的美女还在说着话,老何的身上早已大汗淋漓,主要是肩上这厚厚的垫子,捂得他太难受。都快到夏至了,二十四节气上都说:‘夏至少带棉’,可这又厚又大的垫子,就是用棉花和碎步等做的。刘五的肩上倒没有那么厚的垫子,但柳英怕刘五出的汗弄湿她的衣裤,也用一条大毛巾把他的脖子围上。 到了李慧的家,李慧让刘五和老何先去洗洗,尤其是那脚,不能有味。柳英说:“刘五的光脚习惯挺好,回到家洗洗就行,一点味也没有。” “那样下雨天行,晴天不行,路面上太烫脚了,估计是受不了。”李慧边说,边换衣服。扎了一条围裙后,让柳英看电视,她去厨房了。 老何、刘五洗完出来,都收拾得利利索索,便到老何的休息室去了。柳英也去了厨房看看,告诉李慧不用故意弄啥,随便弄俩菜就行。大热的天,一般的都吃不下去。李慧说也没弄啥,酸辣粉、凉拌面、川椒白菜、鱼香茄子和辣子鸡...... 李慧是个干活非常麻利的人,她小的时候,爸妈就夸她干啥像啥。头脑灵活,愿意琢磨。不大的功夫,就摆了一桌子。李慧过来摘下围裙,擦擦手,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法国香槟,说这是老公公出门带回来的,说女人喝正好。 “我喝过这酒,启瓶时注点意,喷哪!”柳英起身去帮助李慧。 “只要不晃没事。”李慧认真地启着瓶塞。同时,回头喊了一声老何。老何立即过来,李慧告诉他,厨房还有饭和菜,端去和刘五吃吧。老何去了,浓重的川音,从小屋里传来。 “你不一直都坐在脚夫的背上吃饭么?今天咋不坐了?”柳英奇怪地问李慧。 “太热,坐一会就受不了。冬天行,热热乎乎的。要坐,待会去河边,拿点西瓜籽,坐在他身上,一边看着河水,一边磕着瓜子。那多好!” “真有你的!” 李慧一边给柳英倒着酒,一边说:“柳英姐,我想帮孙佳这个忙,去找那个叫徐怀中的郎中。” “你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柳英顿时给否了。 柳英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徐怀中这个人是个疯狂的色魔。当年,他来球队给一个膝关节骨折的队员治病时,偶然看到了李慧,就一直穷追不舍。甚至不惜妻离子散;老伴离他而去,女儿也远嫁他乡。李慧为了摆脱他,从这个宿舍搬到了另一个宿舍,甚至连手机号都更改了好几个。 李慧陷入了迷惘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慧这个人,虽然同情心比较淡化,但是恻隐之心还是有的。她并不是十分同情孙佳,但对大林,这个曾经苦苦追求过她的人。她的心,还是久久放不下。 本想和柳英好好地喝点酒,说说心里话。可就因为这一个话题,就让柳英给她这一顿开导,使她更没了主意。柳英走了,是在屋里就骑到刘五的背上,临走,还在刘五的背上,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句:“李慧呀,你可别自找麻烦啊!” 柳英可是李慧的铁姐妹。多少年了,她就像一个守护神一样,保护着、甚至是呵护着李慧。谁敢对她有一点点不雅的行为,柳英立即是横眉厉对。按说,柳英只比李慧大一岁。但在柳英面前,李慧就像是一个比她小了很多岁的老妹。而实际上,李慧的心计则要比柳英多得多。说白了,柳英就应该是个男人。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嗜好、她的喜怒哀乐;跟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老何端来了洗脚水,放在了李慧的脚前。但他始终没敢抬头看李慧一眼,剃掉了所有的头发,露出那光秃秃的头顶;再被灯光这么一照,反射着男人头皮的那种光泽;李慧看了就心烦。她把两脚都搭在老何的肩上,也不说洗不洗,老何也不问,就那么跪伏在那,一动也不动。李慧突然来了兴致,她把两脚放下,凑过去,用手指尖儿,勾起了老何的下巴。认真地问了他一句:“贱奴,我这么叫你,你愿意么?”老何点点头,不吱声。 “我长得漂亮吗?”李慧又问。 “那当然,你好好美(很漂亮)噻!”老何一说话,露出两排黄牙。李慧一看就侧过脸去,然后把两脚插进水里,把脸仰在沙发背上,长喘了口气,明天看看再说吧! 老何认真地洗了起来,从脚趾缝到脚后跟,他都小心翼翼地搓挠。他看得出来,女主人可能是遇到了难事,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清晨,刚刚下过雨的大街上,又积着脚面子深的雨水。老何也学着刘五的样子,把刚买不久的胶底布鞋脱下,掖在后裤腰上。早晨他还特意听了一下天气预报,说受西南暖湿气流的影响,这些天都连续有中到大雨。临走之前,他还提醒了李慧。 由于雨停了,李慧没有穿雨衣,而是撑着那把红色的遮阳伞。她今天又穿了那件荧光蓝色的连衣裙,腰间扎了一条十公分宽的,闪着漆亮光泽的皮带。骑在老何的头上,那金光闪闪的皮带卡子,正好与老何的后脑相碰,随着老何的脚步和李慧耸动的身子,那金属卡子正好一下一下地硌着老何的头。老何感到非常的不得劲儿,他只好用力地低着头,下巴几乎触到了喉咙;大脖筋扽得紧紧的,眼睛努力往前看,连喘气都觉得憋得慌。 可能是受到储蓄所女人们的影响,峡西镇的大街上,骑脖子的女人日渐多了起来。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穿得花枝招展的,也有打扮得古色古香的。使得峡西镇的大街,每天都像一条流光溢彩的河。而天生丽质的李慧似乎永远是这条河流中最耀眼的水仙花。尽管昨天临走,柳英还苦口婆心地嘱咐了她一句,告诉她别‘自找麻烦’,可李慧仍觉得不甘心;她打心里真想帮孙佳这个忙。 到了储蓄所的门前,姐妹们几乎是不谋而合,差不多都是前后脚,田甜、赵姐、柳英、就连离储蓄所最远的窦小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骑着二小赶到了。主任老梁站在储蓄所的门前,看着几位漂亮的姐妹都从脚夫的头上下来,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虽然赵姐过来跟他大大咧咧地开了几句玩笑,可仍没把他从苦笑的思绪中扭转过来。倒是李慧走到主任跟前,大概意思地跟主任说了说她的想法。主任想了想说,你先看看大伙有没有谁还有比你更好的办法,完了再说。随即,梁主任问大家有没有打听帮助孙佳找骨科大夫的事,几个人几乎同时摇头。打听了,没有。 两天过去了,李慧的心像是受了煎熬,使她坐立不安。她给孙家打了几次电话,回答是还没有呢!话语中显得孙佳很着急。并说大家都在想办法,甚至有人提议去中国足球训练基地海埂看看,那有很多骨病专家,能不能请来一个。李慧决定,铤而走险。当晚,她掏出了那放置了很久的电话本。在一页全是骨病大夫的名单中,她找到了徐怀中的名字。那醒目的、给她带来多少烦恼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使她的心一抽,那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几年前,还是在篮球队的时候,本来就有腰伤的柳英,在一场关键的比赛中,又扭了一下。疼得她满头大汗,是被担架抬出场的。随队医生先给她打了封闭,再用冰块镇敷。可是柳英仍是不敢动弹,李慧忙前忙后地照顾柳英,看着柳英疼得那样,她也急出一头汗。这时,教练领来了一位红光满面、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道服’,脚踏白底圆口布鞋的古怪老人。那两只眼睛闪着贼光,一进来就盯上了李慧。教练说,他可是远近闻名的骨病专家,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他一抱拳,环视半圈,用铜锣般的声音说道:“鄙人姓徐、名怀中,乃巴山人士。精通祖传接骨秘诀,混口饭吃。今来一试,请勿见笑!”可他一边说着话,眼睛却一边往李慧这看。大家都觉得这老头可不一般,看样子就会点‘武把操’(武功)。看得李慧心里直毛,因为从他那眼神里可以看出,那种强烈的色欲和贪婪。 老徐头真不食言,在柳英身上只弄了几下,就一拍柳英:“好了!”柳英真的好了,一翻身坐了起来。大家惊讶不已,都呆呆地看着这个老头。只见他捋着长须看着李慧说道:“就冲着这位漂亮的小妹妹,我也得把她(柳英)的伤治好,不然,对不起这位绝代佳人哪!哈哈哈.......”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和李慧握手。并自报家门,还给了李慧一张名片,并且要去了李慧的手机号。因为是头一回见面,李慧还觉得他有些本事,所以,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临走时,他还单腿跪地亲了李慧的手背一下。把李慧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家也都看不惯,可又都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请来的,又给柳英治好了伤病。 可李慧怎么也没想到,从那以后,这个老徐头竟成了李慧的梦魇。他几乎天天给李慧打电话,甚至敢到训练场或是女队员宿舍找李慧。门卫不让他进,他一掌就把门卫打出老远。包括教练在内,都愁死了。没办法,李慧只好换了住处和手机号。并且几天不去训练场,到另一个小训练馆去训练。 (87) 一天中午,训练场外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怒冲冲地要见李慧。球队的领导接见了她们,一问才知道,她们是娘俩,就是那个老徐头的妻子和女儿。说老徐头回到家里,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天到晚就是李慧好,谁都没有李慧漂亮。一生中都难见到的美女,要是能得到她,枪毙三个来回也心甘情愿!她娘俩要来看看,这个李慧到底是个什么样。怎么把她家的老头迷成这个样? 球队的领导也没让他们见面,只是说这事跟李慧都没关系,是老头一方的自作多情。娘俩只是在大门口的画廊上粘贴的运动员照片上,看到了李慧。然后,悻悻而去。后来,听说她娘俩因不堪忍受老徐头的这种病态,双双离他而去。 换了住处、换了手机号、又换了训练场所的李慧,终于清静下来。但老徐头并未甘心,他见着从这里走出的人就问李慧的下落,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他一怒之下,接连打伤三名男女队员。最后球队不得不报了警,在他打伤又一名男队员时,被两个武警擒住,押上警车带走了。后来,李慧也因为与徐刚教练的事离开了球队..... 论医学门道,老徐头是有水平的,这是大家都公认的。可他这付德性,就是水平再高谁敢用他?所以,李慧难、就难在这儿了。从来不吸烟的李慧,从柜子里翻出来一盒‘摩尔’香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想出去走走,便叫过老何,老何说外面正下着雨呢,李慧没做声,只是瞪了一眼老何。老何明白了,这是下刀子也得出去了。无奈地摇摇头,立即去取来雨衣,然后开门蹲在那等候。李慧过去跨在老何的背上,老何起身,回身把门关上,便背着李慧下楼。外面的雨不算大,淅淅沥沥的,天却挺黑。除了住家的灯光,小区内的照明几乎都不亮。李慧穿好雨衣后,就骑上了老何的脖子,然而,她却拍打了一下老何,问他为何没搁垫肩?老何一拍脑袋,哎呀,着急给忘了!他要上去拿,李慧却说不用了,出了小区,就去他们常去的那片草坪。但是,下了陡坡就得爬着走。老何看看自己光着的两腿,又看看天空下着的小雨,一闭眼睛一咬牙,好吧!.......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老何的两手、两脚和两个膝盖,都已到了极限。一进屋,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李慧看了他一眼,冷笑一下,她想起来在球队时,被教练训练后的样子。心里说:“没用的东西,我不会同情你的,这才哪到哪儿啊!” 老何缓了一会坐起来,见李慧去了卧室,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涮完了之后,拿来抹布,将门口的水迹擦干。就去休息了。里屋的李慧,却终于拿起了电话..... 李慧终于鼓足了勇气,拨通了徐怀中的电话。但她此时的心却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她真怕对方接了电话,又怕对方不接电话。可还没等她再往下想,电话的那头已经接起来,并问了一声:哪位?李慧非常紧张。就仿佛那个老徐头,一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样。她把手机顶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冷静一下,长吁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你好,我是李慧,有件事要求你.......”还没等李慧的话说完,电话的那头已经喊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李慧?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让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我的美人!我还以为你在地球上蒸发了呢!怎么今天有事求我?是想我了吧?哈哈哈.......啥事说,在我这都是小事一桩,我的美人!哈哈哈.......” 李慧的心,都要被他乐抽了。这种京剧中花脸版的狂笑,让李慧感到整个房间都跟着颤动。她又冷静了一下,终于把大林的事说了。并承诺事成之后,一定重重地谢他。老徐头就好像没听李慧的说话,仍然是‘宝贝’、‘美人’、‘我的心肝’、‘我的女王’等等,没个正型。李慧这个闹心,气得她大声问他:“你说行不行?!我要挂啦!” 老徐头不笑了,但他却慢悠悠地说:“什么重重地谢谢我,那都没用。不就是给那个死警察接骨嘛,啥也不用,你就陪我睡上三天觉,其他的我啥都不要.......哈哈哈......” “流氓!”李慧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气得她简直要发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她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就是老徐头,李慧干脆把手机关了。柳英说得对呀,这不就是自找麻烦吗? 一宿,李慧几乎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当她骑着老何匆匆地赶到储蓄所后,就见梁主任面色很难看地对大家说:“孙佳昨天晚上来电话说,大林的情况日渐好转,他已经很清晰地把他出事的经过讲诉了一遍,县局根据他的讲诉和再次提审那个打人老汉,一举将那些人贩子全部抓获。其中,就包括打伤大林的几个凶手。大快人心!可是,县医院的大夫说,大家也找来了几个骨科专家,但一见大林的病情,都摇头而去。如果再耽误,大林就有可能落下残疾,他这辈子都可能无法恢复健康。”李慧的心又一震动,她仿佛看到了孙佳那焦急万分的脸,看到大林拄着双拐,艰难地在大街上行走的情景......李慧用力咬了咬嘴唇,走到后院,再次拨通了徐怀中的电话...... 李慧答应了老徐头的条件,但李慧也提出自己的条件,那就是一定要等三个月以后,大林确实能下地走路了,她才能满足他。老徐头想了想,也比较痛快地说:“好、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说仨月就仨月,我徐怀中也是个吐口吐沫砸个坑的人。就这么定了,咱们仨月后见!我的美人,哈哈哈........今天,我就去给那个死警察去治伤。也算那小子命好,他有你这么个朋友,你就瞧好吧!” 挂断了电话,李慧闭上眼睛仰天长舒了一口气,身后一直在那站着的柳英,过来搬着她的肩膀问:“你真的答应他啦,李慧?你这不是毁了你自己吗!你再冷静想想,我的好妹妹,你这仙女般的身子,咋也不能给了那个死老头啊!!!”柳英急哭了。 李慧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她回过身来搂住柳英,无奈却又很坚定地说:“柳英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咱们没时间再考虑了。大林那头,一旦断裂的骨头要长出来肉芽,就不好接了!这个老徐头,有可能是我命中的灾星。不然,为什么躲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落在他的手上!没事的,柳英姐,仨月呢,时间还早。现在,耽误之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助孙佳、帮助大林,其他的事完了再说。” 李慧回到储蓄所的前屋,直接进了主任室。主任听了她的介绍后,非常高兴,让李慧就去办这件事,并让柳英也陪着去。 徐怀中的家在合川,要到渝北县,得坐近五个小时的火车。到时候,李慧还得去车站接他。李慧和柳英现在就得动身去县里。告别了主任,两个人一同骑上脚夫直奔镇东汽车站。刚走不远,迎面开来一辆灰蓝色的‘马自达’轿车,在她们身边停下,李慧一看是楚镇长。点一下头要过去,却被镇长叫住了。问李慧这是要去哪?李慧简单地把事情说了。楚镇长一开车门,要送她们去。李慧犹豫一下,楚镇长干脆下车拉李慧,说他正要到双石镇一趟。李慧拗不过,只好上车了。车上只有镇长一人,李慧坐到了前排,柳英和两个脚夫坐到后排。汽车一给油,调头就往镇东大桥方向驶去。过了镇东大桥,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车开的就更快了。楚镇长和李慧都没说上几句话,楚镇长只是在快到县城时,才摸了两下李慧的手。 车到了县医院门口,楚镇长对李慧说:“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祝大林早日康复。再见!” 望着楚镇长开车远去,李慧点了一下头,她现在觉得楚镇长这个人,是个典型的男人。能屈能伸、敢做敢当。而且,还有大哥的味道。 目送楚镇长的车走远,李慧回身就要和柳英上楼,县医院的门前人来人往,李慧告诉老何和刘五就在这门口找个地方休息,便和柳英上楼。骨科是在四楼她俩上到三楼,就累够呛,后悔咋没让脚夫背上来。 见到孙佳,三姐妹在一起拥抱了一下,孙佳说主任给她打过电话了,真谢谢你们这么帮忙,谢谢了!柳英说:“看看怎么样吧,这个人是很有本事的,就是怪得让人受不了。经他手看过的病人很多,没有失手的。为了请这个人,李慧可是要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李慧推了一下柳英,问孙佳大林的状况:孙佳说大林的神智已经完全恢复,就是骨折的地方太多,疼得让他受不了。孙佳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柳英和李慧又是一阵安抚。说话间,孙佳要吐,柳英和李慧立即扶她去洗手间,她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了。这时陈嫂过来一见柳英、李慧都在,点了一下头。孙佳说真是多亏了陈嫂了,大林的一切都是她伺候的。哑巴和妈妈回去看家去了。这头,都是陈嫂忙里忙外。等大林好了,得好好谢谢人家。 李慧看了一下表,说得去车站接那个郎中了。孙佳也要去,鲁局长让司机开车去,陈嫂要驮孙佳下楼,说是婆婆让的,孙佳还是拒绝了。在家行,这在医院让陈嫂这么一个矮小的女人驮着走,实在是做不来。 到了医院门外,老何和刘五立即过来。李慧对他俩说:“我们去接人,你们俩就在这等着,饿了就买点东西吃。”说罢,几个人就上了鲁局长那辆‘美洲虎’吉普车。坐在车上,李慧问了一下孙鹤南的情况,孙佳说昨天还来了的,她现在已经是县银行分理处的处长了。她也不好意思在大白天骑着她的天生,就当个佣人养着了。听说天生很会做饭的,完全就是个保姆了。李慧说:“别小看这些脚夫,他们都有很多本事呢,听说田甜骑的那个老乔,是个专门为人写状子的,就是上告材料;老何原来是个木匠.......” 汽车到了县车站,孙佳让司机在车上等着,自己便和李慧、柳英一起下车去了出站口。 直到下午两点多钟,身穿一身白色练功服、梳着白色的大背头、红红的脸堂下,蓄着一尺多长的白色胡须,瞪着鹰眼、左手拎个竹子编制的方包,右手掌中转着三个鸡蛋大小的石头球,‘哗啦、哗啦’不停地转着。脚踏一双胶底圆口布鞋的江湖郎中徐怀中,才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李慧立即上前把他介绍给孙佳,可这老头的眼睛谁也不看,就专盯着李慧。一见面,就发出了那令人胆寒的狂笑:“哈哈哈.......我的美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这回,你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啦,哈哈哈.......”他就像一个疯魔一样,把从未见过他的孙佳吓坏了。 面对着老徐头的这副嘴脸,心里也直发虚的李慧,立即板起脸了说道:“徐老先生,希望你尊重和履行我们的承诺,不然,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让你碰一下!”李慧的话,真就使徐怀中有些收敛。李慧这时指着孙佳说:“这是孙佳,我说的病人就是她的丈夫。”然后,回身对孙佳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指徐怀中)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骨病专家徐怀中老前辈。”孙佳上前硬着头皮和这个怪异的老头握手,嘴里还不忘客气地说两句:“徐老前辈的大名晚辈早有耳闻,今日一睹尊容,更加令晚辈叹服。家夫重病多日......”还没等孙佳须完,就被老徐头给打断了。他一扬手:“不用说啦,须哄我也没用,美人说得对,我们都得尊重承诺。走,去医院!” 司机小王立即打开车门,恭迎老徐头上车。大个子柳英先进去坐到后排,孙佳、李慧和老徐头让了让,老徐头上车坐到了柳英的旁边;李慧和孙佳后上坐到了边座,孙佳便示意司机开车。到了县医院,在李慧的介绍下,老徐头简单地和大林的父母见了面;又仔细听了听医生护士关于大林的病情介绍。然后,他便换上了他平时给病人看病时穿的那件白大褂,又戴上雪白的手套;再从包里拿出了消毒水在手上、身上喷洒了一下。并让护士用白布帘把病床围上,之后,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一律请出。大林的妈妈段金梅,来到孙佳和李慧的身边,叹着气问:“这人能行吗?看他那怪头怪脸的样,我怎么感觉不放心呢!”李慧、孙佳心里也没底,倒是鲁局长过来说了句话:“我跟你看法不一样,凭我多年从事公安工作的经验,我感觉到大林有希望了!”鲁局长的一席话,说得大家顿时兴奋起来。李慧更是觉得解脱了不少。她真的没法预料这个老徐头到底能不能医治好大林的伤,真的不知道自己该面对怎样的结局;她又想起了柳英说的话,难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如果大林没被医治好,老徐头一拍屁股走了。她却即耽误了时间,又丢了面子;如果大林治好了,她却得去履行承诺。去陪那个疯魔般地色狼,睡三天觉。咋地都没好!孙佳又有了反应,一高一矮的柳英和陈嫂扶着孙佳去了卫生间。当公公婆婆的,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儿媳妇有这样的反应;这意味着他们二老要当爷爷奶奶了。几代单传的鲁家,又要有后了!想到这的鲁局长和段金梅都兴奋得不得了,但一想到大林,他们又愁上心头。恨不得自己去躺在病床上,让大林好好的!天下难测的,就是父母的心哪。 一个小时过去了,屋里没有动静,医生护士也都进不去。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大家的心都揪到了一起。连最沉稳的鲁局长,也来回度起了步子,喘息里夹杂着心绪的不安。 三小时五十分钟的时候,病房的门终于开了。一脸大汗的老徐头,摘着手套从里面出来了。半笑不笑地说了句:“让你们久等啦,可以进去了。我休息一下,吸口烟。” “哎-----呀、来来、我这有。”鲁局长一拍脑袋,立即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玉溪’烟,给了老徐头。并和他一起去了医院的吸烟室。 在老徐头去吸烟室的这个功夫,孙佳、李慧等一起进到病房去看大林。一进门就闻到刺鼻子的酒味,而且,看见大林一脸热汗。见大家进来大林便对孙佳说:“太热了,快给我擦擦汗。”孙佳立即拿毛巾给他擦起来,大林的汗淌了很多。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点点头,说这老先生会内功,先在他身上喷了酒,然后,使用内功推法对她进行断骨复位,再用针灸对他的淤血处和多处软组织挫伤严重的地方进行缓解治疗,使他感到浑身又涨又热。然后,用他自己带来的夹板,重新对患处进行捆夹和固定,再用内气功对他进行一番推拿和牵引。还给他服用了他自己配制的药,说保他三个月好病。大家对老徐头又是一阵惊叹。柳英说:“这老怪物是有本事的,在体工队时,那些断腿、断臂的,扭腰伤筋的;都经他的治疗后,现在,啥事也没有了。就是他有个怪癖.......唉------可要害了李慧了!”大家都问咋回事,李慧不让说,可柳英还是把她和这个老怪物之间的所谓‘承诺’跟孙佳、大林他们讲了。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李慧,突然,大林的母亲段金梅一下子跪在李慧面前,要磕头拜谢;被李慧和柳英立即搀起。四个女人一下子搂到一起,泪水交融在一起,心在一起跳动,血在一起流淌;....... 鲁局长陪着老徐头从吸烟室回来,老徐头走过去从他带来的包里,取出来两大包药,对孙佳交待说,这一包是面药:它的药名叫接骨还原丹,作用就是强筋和促进骨膜增长。一天一包,九天服用完。他又拿过另一包,说这包是中草药,是用红花、狗脊、鸡血藤、伸筋草、自然铜等配制而成。它的作用是活血化瘀、疏通经络,强筋壮骨。一包药熬三次,一次服两回,两个月内服完。如果,都按我说的去做,三个月内他要不下地走,你们把我抓起来,咋处置都行。如果他好了,能下地走了,就请这位美人(一指李慧),履行她的承诺!老徐头说得李慧浑身一抖。说完,他开始收拾东西。鲁局长说他已经在一家酒店定了包,请老先生去吃顿便饭。老徐头点头,大家一起下楼。孙佳和婆婆都要留下照顾大林,推让了半天,陈嫂则让她俩都去,她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从酒店出来,老徐头被安排在县局招待所去住一宿。柳英和李慧则是用那辆‘美洲虎’,给送回到峡西镇。丈夫王凯今天回来了,打电话告诉李慧,他正在爸妈家看儿子。要她回来也直接过去。柳英嘱咐李慧帮助孙佳找老徐头的事别让王凯知道,李慧点头同意。然后,各自骑上久违的脚夫,转身而走。 骑在老何的头上,李慧觉得无比的舒服。几天了,这件事把她折腾的,几乎掉了三斤肉。胯下的老何在尽心地走着,他那脊椎的弹力,使李慧感到了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那种悠然的惬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季的昼长夜短,使夜色来的很迟。李慧看了一眼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这夜晚才刚刚到来。她用手拍了老何一下,催他快速向婆婆家走去。 峡西镇派出所田所长家的大小姐:峡西镇派出所户籍女民警田欣要结婚了。梁主任手捏着一沓请帖对大家说:“田甜的姐姐结婚,咱们大家都有份,都得去。怎么办呢,我跟老田(田所长)还有镇领导商量了一下,就是咱们储蓄所、税务所、工商所还有几个部门,都一律停业一上午。这话咱们哪说哪了,这都是不允许的。但是,在咱们这个特殊的环境下,田甜在这也别不爱听,我们就得入乡随俗。随大流吧,都这样。另外,我还听说婚礼很有特色,都去啊!”主任说完,笑着拍了拍田甜说:“姐姐嫁人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都想了,在我退休之前,得把你和窦小姐嫁出去。小江和小唐再娶进来。要是你们之间能成呢,那就更是皆大欢喜了!”弄得小田甜和窦小姐脸都红到脖子根;田甜一捂脸趴在桌子上,早有恋人的窦小姐,只是美格滋儿地坐在那,一声不语。 田大小姐的爱人,是县工商局市场科的科长叫杨再文;婚礼当然要在县里举办。可按当地的风俗习惯,男方的车,不能过桥;女方这头新娘子过桥时,脚还不能沾地;于是,根据峡西镇的特点,大家一致研究决定,用脚夫来迎娶新娘。本来,峡西镇在储蓄所的女人们的影响下,骑脚夫、雇脚夫已经形成了规模。这里的女人上街、逛街、走街、串巷,都喊来个脚夫骑着走。但她们多数不是像储蓄所的女人们哪样,把脚夫雇到家里。而是,随着劳务市场脚夫的日渐增多,她们一出门,就可随意喊个脚夫过来,骑上去这去那;就像打车一样。慢慢地,女人骑着脚夫的脖子走在街上,已经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 定下来用脚夫迎娶新娘,田欣就决定让三水在那天表现得好一些。利用下班的时间,她领着三水到商店买了一套三水可心的服装。并且,她跟男方家已经谈好,无论到哪她都带着三水。男方家知道这位田家大小姐的脾气,只要她决定的事情,谁说也不好使了。 接亲的车,还不到早晨六点,就停在了峡西镇的镇东大桥的南侧。新郎杨再文手捧着鲜花,从桥南一直走到桥北,再走到新娘子家,也有个三、四里的路程。书生出身的杨再文,已经走得气喘嘘嘘了。到了新娘家的门前,再叫小姨子田甜一顿折腾,险些使这个头一宿就没睡多少觉的新郎倌虚脱。 迎亲、送亲的仪式开始了,田所长给新郎找的脚夫不是别人,而是孙佳的脚夫哑巴。当然,孙佳也来参加婚礼了,只不过她骑的是陈嫂。而陈嫂也相当乐意让她骑。陈嫂自己都说,看孙佳走一步,她心里都不得劲儿。 音乐声、喇叭声响起,新郎杨再文和新娘田欣都骑上了脚夫,这个峡西镇特有的风景;在众人的簇拥下,起程了。有着峡西镇第二美女(第一李慧)称号的田欣,今天,在一身粉白色婚纱的映衬下,显得非常的美丽迷人。她胯下的三水,在田欣婚纱的遮罩下只露出了两条腿。但他也能透过婚纱那丝丝朦胧的布纹间,看到了前面喧闹的人群和脚下的路。他觉得自己今天很神圣,能肩负着田欣姐姐这样的好人,步入结婚的殿堂,是他一生中永远难忘的事。所以,他不管别人能不能看着他的脸,他也要抖起精神,不负田欣姐姐的重托。 田甜、赵姐、窦小姐,在伴郎、伴娘的后面,而李慧、柳英和孙佳则在她们的身身后。她们全都骑着脚夫,喜气洋洋地呵护着美丽的新娘,走向幸福、走向新生活。 在参加完田欣的婚礼回来的时候,孙佳让李慧把哑巴也带回来,给新郎当了回脚夫,新郎家给了他二百元钱。哑巴挺高兴,捏着二百元的票子,美了半天。 县政府已经和银行部门取得了联系,就是孙佳在护理大林期间,也按出勤处理。如果峡西支行感觉缺人,可以和县行提出申请,县行也会根据情况,适当做一下调整。另外,孙佳告诉李慧,那个老徐头已经回去把在合川的房子卖了,在县城里租了一套房子。他说他要等着大林的身体好起来,他再到峡西镇去住。李慧听了心里这个堵,这可真是盯上了。想起来这事,李慧的心里就一阵恐慌。答应是答应,诺言是诺言。可真要面对着老徐头那几乎是紫红、上面又堆满了粉刺一样疙瘩的脸,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新郎家用大客车把峡西镇去参加婚礼的人,送到了田甜家门前,汽车就回去了。除了储蓄所的几个女人是带着脚夫去的,其他不少姑娘、媳妇都是在下了车后,在街上喊来了脚夫骑上走了。工商所的王艳华、张颖,税务所的几个姐妹以及镇医院的汪大夫、涂艳等都骑上了自己的脚夫。大家在一起互相客气了几句,就散去了。梁主任看看一个人也不少,便说了句:“走吧,咱们也回去吧。”幷问李慧哑巴的事,李慧说,他自己可以回去的。他现在和孙佳的母亲在这看房子,没什么别的事。 田甜、赵姐、窦小姐、柳英、李慧一起骑上了各自的脚夫,哑巴跟在李慧的旁边,主任和小江、小唐走在后面,大家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储蓄所。李慧叮嘱哑巴一定回到‘家’,孙佳的母亲在家等他呢。 下午,三个说是秀水村的人来办理贷款业务,说他们要筹建一个养猪场。规模要大一些,但资金周转不开,所以就想来贷点款。李慧认真地核对了他们办理贷款的各种手续,填写了申请报告,便拿到主任那去审批。主任看完后,出来对李慧说:“可以去考察、评估一下,你就和柳英一起去吧。” 秀水村是在秀水山庄的西南大约三里路的距离,要是从镇西平时孙佳骑着哑巴过河的地方过河走,要比从镇东那么走近多了。这时,秀水村的那几个人说:我们开车来的,就是破点,是农用三轮车。李慧一听就呕了,笑了笑对他们说:“你们有事就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那几个村民一看李慧这样的美女,也不可能坐他们那辆农用车,甚至在交通管理条例上都是不允许的;只好先走了。李慧、柳英叫来了老何刘五,说要从镇西这头趟水过河,刘五、老何则直接把鞋脱掉,李慧说:“路面上很烫脚的,不行的啊!到了河边再脱呗。”两个脚夫一听也是,便又把鞋穿上。柳英、李慧这才骑上了他俩的脖子,主任还出门嘱咐了他们几句,李慧和柳英点头应着,然后,催促着老何刘五快步上路。 趟过了过膝深的峡西河,上了河堤沿小路奔东南,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越过庄稼地往远处眺望,是几处新建的别墅和山庄。用水泥铺成的乡间小路,光脚走在上面确实烫脚。上了河堤就一直光着脚的老何刘五,在这水泥路面上只走了几步,就烫得受不了了。便立即从腰间取出鞋要穿上,柳英今天也许是酒喝多了些,骑在刘五头上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尽管两手搬住刘五的头,可还是晃了好几次。幸亏是体力充沛的刘五站稳了脚步,并且,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才没使她栽下来。李慧见柳英有点不稳,便让脚夫停下都休息一会儿。柳英不好意思地冲李慧摆了一下手,就从刘五的肩上下来,走到小路边上要坐下。此时,李慧也从老何的肩上下来,赶紧过去扶住了柳英。李慧和柳英今天都穿的是银行夏季的着装,淡粉色带黑色细条格的半袖小领衬衫,深灰色的弹力一步裙;雪白的脖子上,还系了一条黑白格的丝巾。透明的肉色丝袜,把她俩那修长、白嫩的大腿、裹得更加圆润丰满、性感迷人。脚上全穿的是低帮、宽口、窄尖、细跟的黑色高跟皮鞋。李慧看了一眼老何,老何明白了,立即捅了刘五一下,刘五也知道了,两人立即趴下给两位女主人当凳子坐。李慧扶着柳英坐在刘五的背上,柳英喘着长气,从挎包里拿出一盒‘小熊猫’,给李慧,李慧摆摆手,她便自己点着一支吸上了。李慧不吸烟,却坐在老何背上看风景。在峡西河的南岸看九峰山和坐落在山脚下的峡西镇,顿时感到峡西镇的风光是如此的美,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她想起了一句唐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李慧是很少来到峡西河的南岸,当年嫁到峡西镇,只是在九峰山的几个旅游景点玩了玩。对除了苗圃就是庄稼地的镇南,没怎么感兴趣。可就这一、两年的功夫,镇南开发的如此之快,山庄、别墅、生态园、养殖场.......真让李慧有点后悔。 下午的太阳比中午还热,尽管柳英和李慧都已撑起了遮阳伞,但还是热得受不了。李慧便对柳英说:“走吧,走起路来有风,还能凉快一点。”柳英也感到好多了,两人便一起从脚夫的背上起来。就这时,就在这条不太宽的乡间小路上,迎面抬来一乘滑竿。仔细一看,抬滑竿的是两个身材不高、多说能有十五、六岁样子的男孩。滑竿上淡蓝色的遮棚下,坐着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妇。她身穿着一件荧黄的纱裙,手拿着一把白毛小扇慵懒地搧着;两条雪白的长腿,直直地伸在前面,两只脚搭在前面小轿夫的肩上。 滑竿抬到了李慧和柳英的身边,那显得十分雍容华贵的少妇、看了看两位高大的美女,问了一句:“二位妹妹是镇储蓄所的吧?”李慧和柳英都点点头 。 “一看就猜出来了,跟他们说得差不多。你们俩一个叫柳英、一个叫李慧。不用问,你就是李慧,因为你长得很漂亮。他们都把你说成了天仙!这位是大个子柳英吧?我没猜错。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丁虹,今年都是四十岁的老太婆了,是前面紫云山庄的。有时间过来做客!今天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丁虹说罢,用穿着粉色皮凉鞋的尖儿,点了一下前面的小轿夫,滑竿一颤一颤地走了。关于丁虹,李慧早有耳闻。楚镇长就曾经跟她介绍过多次,她就是楚镇长的小姨子、从小就想嫁个当官的,却阴差阳错地嫁入一个富豪之家。成为了‘庄园贵妇人’的原来丁家的二小姐。 别看已经有四十岁了,但看上去丁虹给人的感觉顶多能有三十岁左右。因为她从小就长了个贵人的坯子,白白嫩嫩、不胖不瘦,从来没考虑过减肥;而且,每天的生活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运动量。自从嫁入这个豪门,她就过上了每动一下都有人来伺候的生活。嫁人之前,她曾幻想嫁给一个省长、部长,最次也得嫁一个市长、县长.......她羡慕那些国家领导人的夫人们,但她觉得她们长得都太差;根本拿不出手。她觉得日本的美智子和英国皇家的那些伯爵夫人们,才能登上大雅之堂。可命不随心呐!一心想吃天鹅肉的她,却只落得个矿山老板的夫人。一晃,婚后的时光都已经过了近二十年了。已经步入‘半老徐娘’的丁虹,不再好高骛远了,她基本上把心收回,好好地享受享受、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吧! 丁虹有个怪毛病,就是伺候她的人,男的都得是小孩(不得大于十八岁)、女的全得是老太太(不能小于五十岁)。她的逻辑是她不想让成年的男人碰她,也不想让那些年龄跟她相仿的女人,用嫉妒和不情愿的心理来服侍她。她找了些辍学的、家穷的或是孤儿的小男孩来到她身边,经过她的一番调教,选几个好的,给她当小仆人,其余的去干其他的活。她不太愿意逛街,但却爱游山玩水。有时坐这些小仆人抬的滑竿,有时,她一下子带上四五个小仆人,让他们轮流驮着她走。要么骑脖子,要么骑在他们的背上让他们爬着走。还让他们比赛,看谁能坚持的时间长。胜出的有奖励(给一百元钱),最差的那个则要挨罚,在外面跪五个小时(不管刮风下雨)。而且,有的干脆就不用了。于是,在她身边伺候她的那些小仆人,个个都咬牙争先,谁也不肯落后。有个确实用尽全力却仍然落后的男孩,当场就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丁虹也动了恻隐之心,摸摸他的脸,原谅了他。男孩用力磕头拜谢,额头都出了血....... 柳英说李慧:“别的地方我没去过,但从学校到体校、再到省体工队、篮球队,再到咱们峡西镇或渝北县、我没见过比你漂亮的。按说,你应该比她们生活得更好!什么贵妇人、大小姐的,都不如你!” 李慧苦笑了一下说:“有一句话说:‘狗尿苔长在金銮殿上’,还有一句话叫‘红颜多薄命’啊!人的一生啊-----,就是个命。你就说老何和刘五吧,他们愿意叫人骑在胯下么?唉-----不能想也不能比,任命吧!” 柳英想方便一下,看了一圈连个背人的地方都没有。李慧说:“我们三个脸朝外围成个圈儿,你就在中间解决吧,在脚夫面前还有啥不好意思地了。又骑又坐又给你洗脚的,来吧!” 最不拘小节的柳英,此时也脸红到脖子根。她不好意思地说:“不了,咱们走吧,叫你这么一说,尿还回去了。走吧,也歇差不多了,到地方再说吧。” “也好,那就走。”李慧说着拍了一下老何。于是,两位高大的美女又重新骑上脚夫的脖子,沿着蜿蜒的田间小路,向秀水村走去。 过了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地,前面有条岔道,岔道的一边正好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距秀水山庄还有2·5公里’字的下面还画了个箭头。李慧对柳英说:“按箭头的方向是去山庄,往南拐这条路才是去村里的。在镇办公室的墙上,有一张峡西镇的地图,上次去办事的时候,我看了很长时间。我从小就爱看地图,所以,无论去哪儿,我心里都有数。” “你脑子活,爱琢磨。我就不行,今天你要不来,我自己都找不着。而且,这大热的天,你想问个路都找不着人。”柳英边说边四处看着。看样子,她是有点憋不住了。这时,李慧一眼看到了一座房子,看样子像水泵站。柳英赶紧跳下刘五的肩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躲进一个墙角就看不着人了。 几分钟后,如释重负的柳英表情舒服地回来了。这回再骑上刘五,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进村,人们见这么高大的两个美女,骑在两个矮小男人的脖子上,都感到惊讶和新鲜。他们也听说也看过在峡西镇的大街上,女人骑着男人脖子在街上走的情景,但像这么高大的女人骑在那么矮小的男人肩上,还是头一回。这么热的天、这么远的路,受得了吗! 人群里看到了去储蓄所的那几个人,他们正是来接她俩的。一见面,打了个招呼就在前面引路。并说楚镇长和卢书记还有新上任的副镇长也来了。李慧很感兴趣,问他们现在在哪?村民争着介绍说:“在前面,来检查来了。”大家又都争着抢着带路,李慧和柳英几乎是在村民的簇拥下往前走。很多村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俩的大腿,李慧后悔穿裤子来就好了。 前面真看到了楚镇长,他身边站了很多人,李慧只认识他和卢书记。身边的那些人,像是当地的村官,像是向他介绍着什么。楚镇长一回头也看见了李慧,立即迎上来。李慧立即让老何蹲下,她迈腿离开老何的肩头,上前和镇长他们握手。楚镇长拉着李慧指着一位三十多岁、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的青年男人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峡西镇新上任的副镇长、原是溪水村的治保主任张刚。也是大学毕业生。”回身再指着李慧对张刚说:“这位美女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镇储蓄所的职员,咱们镇统筹资金的管家人李慧女士。”张刚立即过来和李慧握手,“认识你太高兴了,你的事楚镇长都跟我说了,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太过奖了,我就是一个镇小储蓄所的员工,镇上有事我帮帮忙而已。都是这个镇上的人,不足挂齿!”李慧很会在这样的场合上应付,而且,说的话都很有分量。 听说李慧她俩是来考察这个村养猪场贷款业务的,楚镇长也来了热情劲儿,也陪着李慧柳英来到村里新建的、还未完工的养猪场。李慧重新骑上老何的脖子,走在人群的中间。主人介绍这、介绍那,当谈到贷款资金的事时,李慧当即说可以。楚镇长也说可以贷款,贷款的抵押能力都具备,但资金额度不要太大,毕竟猪是靠人来饲养的,有危险性。李慧觉得楚镇长这个人,虽然粗鲁了些,但心肠还是蛮好的。 刘五也要去解个手,放下柳英就在村民的指点下,跑着去了。柳英便步行跟在楚镇长、李慧他们的后面,而李慧则还是骑在老何的肩上。新来的副镇长张刚看着李慧骑在一个矮小的男人脖子上,很不自然。但他又不时地看,尤其是看着李慧那张美丽的脸,他的脸都能红到脖子根。 李慧跟着楚镇长他们一直这么走着,是检查、还是随便领着新来的张刚到处转转,楚镇长都让李慧一直跟着。说回去的时候有车,李慧一听也行。 秀水村近年发展得很快,几乎家家都有了农用车。有川椒大王、有榨菜大王、还有郫县豆瓣酱的加工分厂........村里还有俱乐部、图书馆、老年活动站......小学校建得也很漂亮。 在往回走的车上,楚镇长小声告诉李慧晚上镇里有安排,是为欢迎新来的副镇长而搞的一次活动。李慧想了想,点头答应,因为,她还真有件事要跟楚镇长说一下....... 考察完了秀水村要贷款发展和扩大养猪专业户的饲养规模,往回走时,是搭乘正好也在秀水村检查工作的楚镇长他们的汽车回到的储蓄所。柳英和李慧把考察看到的实际情况向主任做了汇报,主任同意了这项贷款业务。并对柳英和李慧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下班了,李慧骑着老何匆匆地赶到家。先是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化妆镜前,精心地化了一下妆。同时告诉老何把那双金色的高跟凉鞋,用那日本的擦鞋纸巾细细地擦一擦。李慧今天刻意地打扮一下,自从对楚镇长有了好感,她对楚镇长的邀请都很上心。毕竟楚镇长给她在峡西镇开辟了很广阔的生存空间,几十万元的银行卡和空白支票,放到她手里,而且,还给她安置了那么多的名誉头衔。尽管楚镇长对她也存在着淫邪的欲念,但每次面对李慧这样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女面前,镇长楚玉林还是做到了淫而不乱。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李慧的电话响了,是楚镇长打来的。说车已经到了小区的门口,一出门就能看到他。李慧应了一声放下电话,继续打扮。她今天找出来一件普蓝色的晚装长裙,袒胸露背。洁白丰腴的肩背和丰满高耸的胸部,以及那两只玉藕一般的手臂,一定能使众多的男人为之倾倒。 一切都戴完毕,李慧便骑在老何的肩上在屋里走了走,感觉还是不错,便让老何就这么驮着她下楼。就这时,李慧的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楚镇长等着急了。可一接,电话里却是窦老板的声音,说有个宴会想请她去。李慧说有事,把电话摁了,便催促老何快点下楼。老何哪敢快走,肩上驮着高大的李慧,一步迈不好就容易摔。而且,楼梯的高度有限,拐角的地方都容易碰头。所以,老何小心再小心地往下走。此时,也正是下班时间,不时地碰上回家上楼的人。电话又响了,还是窦老板,要求李慧一定要给他这个面子,李慧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把手机就给摁了。到了楼下,李慧远远地就看见了楚镇长的汽车,她用手拍着老何的后背,催他快走。当李慧刚刚坐进楚镇长的车里,窦老板的汽车也开来了。李慧让老何快上车,然后就让镇长开车。楚镇长问是谁,李慧说是窦老板。正这时,李慧的手机再响,楚镇长让李慧把手机关了,李慧想了想,关了手机。隔着车窗望去,窦老板从车里出来,站在他那辆汽车的门边,还在打着电话。楚镇长也看到了,嘴角上流出一丝蔑笑。窦老板可能因为李慧把手机关了,气得他狠很地拍了一下大腿。 楚镇长告诉李慧,今天的晚宴没找窦老板,因为他是在外省做生意。在家这头搞些古玩,影响力不太大。今天找的都是镇里有头有脸的,而且,谁也不能带夫人。因为有一些事情要研究,女人在里乱参乎不好,有些事情还需要暂时保密,除了你李慧,没第二个女人。 汽车到了靠山小区路口,卢书记已在那等着了。上车后,卢书记先和李慧笑着点了一下头,坐下后告诉楚镇长,副镇长小张和工商、税务的人一起走,不用等他了。楚镇长点一下头,一给油门,汽车疾驶出镇,向鸡鸣山庄开去。 到了鸡鸣山庄,门口有不少的人等候和迎接着楚镇长。又见到楚镇长领着这么一位有着倾国倾城般容貌的女人,更是刮目相看。很有大家风范的楚镇长回身把李慧挨个介绍给他们,别看这些都是镇里、乡里各个部门的领导,一见到李慧这样的美女,个个都毕恭毕敬。从山庄门口的停车场到聚餐的酒楼,还有个三四十米的距离,李慧今天穿的长裙有点拖地,楚镇长和新来的张副镇长立即上前搀扶李慧骑上老何的脖子,向酒楼走去。 一个两米直径的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大厨们精雕细刻的各种菜肴。大家围桌就坐,有的没有到外面迎接楚镇长的和刚刚来到的,一见到楚镇长和李慧,都起身相迎和主动上前来打招呼。楚镇长便把没给李慧介绍的,挨个介绍一遍:镇工商所的、税务所的、乡镇企业办公室的、武装部的、人防办的以及各村的村长。再后面来的,就是田甜的爸爸田所长。 大家都坐好了,楚镇长讲了一通开篇的话:“大家都到齐了,我先来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副镇长。”楚镇长一指张刚,张刚起身抱拳跟大家见面施礼。大家掌声一片。张刚再次施礼致谢,并说:“我在大家面前还是个小辈,今后的工作还要靠大家捧场支持,我会虚心地在楚大哥的领导下,为大家提供尽可能的服务。若有什么闪失,还望大家包涵!”张刚说罢坐下,楚镇长接着说:“小张刚才自己已经讲了,今后的工作还得靠大家的捧场和支持,今后,我们的工作量要加大了。省里和县里已经把我们峡西镇的西部和南部作为这次开发的重点,并且,已经计划引进外资,建立一个庞大的绿色食品加工基地。过些日子,日本的一个考察团就进来了。”说着回身对李慧说:“谈判的那天,李女士一定要来吆!”李慧抿嘴一点头。楚镇长还说了好多话,都是跟峡西镇发展有关系的一些话,大家鼓掌了好几次。坐下后,楚镇长说了一句让李慧做梦也想不到的话,就是希望把李慧调到镇上来工作,并十分肯定地对李慧说:“你绝对有这个能力!”打算回去向县里打个申请报告,扶植一位将来峡西镇的女镇长,来给我们当家领路。本来就光彩照人、令人垂涎三尺的李慧、更加成了这些男人围捧的中心。不知为何,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在美女面前显得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酒席开始了,大家推杯换盏,很多人都端着杯来向镇长,书记、副镇长和李慧敬酒。 酒席结束,大家又到歌房去唱歌跳舞。这些平时衣冠楚楚的乡镇领导,现在,全都丑态百出。就在这个空闲时间,李慧跟楚镇长说了关于她和老徐头之间的事。李慧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楚镇长终于有了机会搂住李慧的肩头。让李慧放心,妈的,一个死老头子还整不了他! 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由于提起了老徐头这桩闹心的事,又被楚镇长血气方刚的一通表态和慰抚,李慧第一次喝多了。但她在酒桌上和歌房里,并没表现出来,只是在往回来的车上,觉得头有些发沉。到了小区的门口,楚镇长在老何的帮助下,把李慧从车里扶了出来,直接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回头把车门锁好,便背着李慧向小区里走。老何在后面扶着李慧的腰,一步一步地紧跟着。上了那段陡坡,楚镇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毕竟是四十七八岁的人了,而且,也喝了不少的酒,力不从心啦。换老何背,楚镇长放下李慧扶着要让她趴到老何身上,可李慧却骑坐在老何的背上。楚镇长扶着李慧的肩,让老何就这么爬吧。这下可苦了老何了,因为他只穿了条短裤;坚硬的水泥地面,硌一下都钻心的疼。李慧稍微有些清醒,她一手抓着老何的衣领,一手拽着楚镇长的衣袖;在老何慢慢爬动的同时,把脸偎依在楚镇长的怀中。 老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李慧弄到家。在楚镇长刚走不久,李慧的丈夫王凯回来了。见老何正在给李慧洗脚,问咋这么晚才洗脚?老何说去参加了个宴会才回来。王凯没再问,过去搂着李慧问她感觉怎么样。已经清醒了的李慧不想让丈夫知道得太多,她要自己把这些事情全处理好。便问王凯吃饭没有,王凯点点头说吃过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我也挺乏的,田所长家的大小姐田欣结婚了,你没在家也没赶上。我们储蓄所的人都去了,是在县里的举办的婚礼,很热闹的.......你出车这么累,早点休息吧!” 王凯对李慧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因为是自己从球队私自退出,组织上没有给他安排工作,还把在县民政局任局长的父亲气了个倒仰。发誓不管他的臭事,他爱干啥干啥!老实了大半辈子的王长河,没想到儿子这么叛逆。但当儿子把一个天仙般的美女(李慧)领到家来的时候,当父母的立即喜出望外,不但原谅了儿子,而且,还出钱购买了一辆大货车,去了一家物流公司搞运输。王凯从小就爱摆弄汽车,虽说是辛苦,但收入还挺可观。同时,李慧也在镇的储蓄所找到了工作。并且在婚后,还给他王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下子王凯和他的父母,对李慧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躺在床上的李慧,酒劲已经过去。王凯那浓重的喘息声,感受到了他每天的辛苦。思前想后,李慧觉得自己还生活在过去的圈子里。面对男人无休止的纠缠,面对男人们向她献媚时那一张张的嘴脸;李慧感到了很累。 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大林的情况越来越好。气色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孙佳感叹好人能一生平安。 眼见大林的情况越来越好,李慧的心也就越来越沉。在李慧和柳英再一次去县医院看望他们时,孙佳还这事流下眼泪。她想用钱来弥补老徐头的需要,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是老徐头立即就翻脸了,说要是不答应他,就是不遵守承诺。他到时可不管哪个,他可以再把大林打回原来的样子。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孙佳吓抽了。鲁局长和段金梅也都对这个老怪物,无可奈何。 李慧心里考虑到时候,只有依靠楚镇长来帮忙了。于是,她主动邀请楚镇长出来吃顿饭。话说到双方肝胆相照的时候了,李慧跪地抱拳拜楚镇长为大哥。楚镇长也咬破手指,写了个‘义’字,用不着山盟海誓,楚镇长说他从小就爱抱打不平,既然都是兄妹了,李慧的事就是他的事。 楚镇长和李慧拜了兄妹,把丁薇气得够呛,几次想找李慧吵一架,又没法出口,还怕楚镇长翻脸。别看平常楚镇长挺怕她,真要是急了,峡西镇都得颤三颤。倒是赵姐看出了这里的文章,对丁薇说:“楚镇长跟李慧,怎么可能啊,人家拜的是兄妹,又不是包‘二奶’;李慧可能是有事要求楚镇长,才走这一步的。你真要是去找李慧,你让老楚的面子往哪搁?你这不是找着挨骂么!” 说楚镇长对李慧没那个意思,那纯属胡扯,除非他生理有毛病;不然,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美女没想法。就拿楚镇长来说,他的心里早就对李慧梦寐以求了。只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和时机还不成熟。另外,他也不想在李慧面前,弄的那么狼狈。他想把这种事往后拖一拖。人都是有感情的,顺其发展吧。 而窦老板可确有让李慧做他情人的想法,甚至他在镇东南还为李慧预备了一套房子。只要李慧答应,那套房子就给她。保姆、佣人,应有尽有;骑男马、骑女马,哪怕是骑他都行。可李慧就是不理不踩,把窦老板急的,恨不得当街跪地求她。做了这么多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天,终于装不下去了。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到了,李慧觉得来得太快。但躺在床上的大林,几乎感到是度日如年。这天,他终于离开了病床站了起来,激动得一家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鲁忠良高兴得要大摆宴席,好好地谢谢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 宴席一共办了几十桌,从县里、镇里、各个部门,来了几百人,都对大林的康复表示祝贺。峡西镇也去了很多人,储蓄所几乎全包了。镇长、书记、田所长等等,但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坐在鲁局长身边的白头发红脸的江湖郎中老徐头。他捋着一尺多长的白色胡须,瞪着三角鹰眼,叫人看了都不寒而栗。李慧觉得老徐头在一直盯着她,散席的时候,老徐头给了李慧一张纸条,告诉李慧,三天后,就按这个地址去‘履行承诺’。如果来晚超过两个小时,他就对大林下手。李慧险些坐到地上,她冷静了一会儿,看着楚镇长、孙佳他们还在人群里说笑寒暄;李慧的两眼,流出了无助的泪水。 送走了客人,孙佳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墙角对着柳英流泪的李慧。柳英一边劝着她,一边也跟着流泪;孙佳便急急地走过去。可李慧见孙佳来了,却立即擦干了眼泪,强笑着跟孙佳说话。孙佳对柳英说:“英姐,你先好好陪陪李慧,我把这面上的事都打点完,马上就过来。” 大林可以出院了,为了复检和进一步巩固,鲁局长决定让大林回父母身边住一段时间。孙佳的肚子越来越大,公婆看着心花怒放。也不想让她太操累,便让她回峡西镇好好养养。陈嫂伺候孕妇很有一套方法,再加上孙佳的母亲和哑巴,没问题的。 鲁局长派汽车把峡西镇的人往回送,县客运公司给派来一辆大客,楚镇长虽然来了车,但除了他的一家,还有卢书记、赵姐一家。李慧只是会意地点点头,看着他们走了。多数人都上了大客,只是公婆怕孙佳被谁碰了,便又派‘美洲虎’专送孙佳、李慧和柳英三人。这次,柳英李慧都没带脚夫,只有孙佳带着陈嫂;车上,柳英把老徐头的纸条给孙家看,孙佳看完顿时呆坐在那。 到家了,孙佳决定先不回家,正好李慧的老公今天又不在家,孙佳便要和柳英一起去李慧家住一宿,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老徐头的办法。老何、刘五正好在小区门前等着呢。孙佳和‘美洲虎’的司机打了个招呼,便骑上陈嫂。此时,李慧和柳英也骑上了脚夫,拍打着、吆喝着,走进了小区。 几乎整整一宿,李慧无法入睡。孙佳看她的那副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老徐头啊,你这不是要人的命吗!孙佳搂着李慧哭起来,柳英的怒火上来了,她要去把那老徐头给宰了!这时,楚镇长给李慧打来了电话,说让她不用害怕,那天他派人去保护她。 第三天到了,李慧起得很早,她先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一番,然后,骑着老何到储蓄所请了个假,便又骑上老何直奔镇东汽车站。过了镇东大桥,她从老何的肩上下来,告诉老何,如果她晚上回不来,就不用等她了。找个地方住一宿,第二天,就再找别的人家吧! 汽车来了,李慧回头看了看老何,登上了去往县城的汽车。 按着老徐头给她写的纸条,李慧找到了这个老魔头住的地方,是一套在一楼的两室一厅的住房。门没锁,可能是故意给她留的吧?李慧推门进屋。屋里没人,李慧四处看看,四面墙上到处都粘贴着裸体女人的大幅照片。有的相当不堪入目,这个色魔,这些个图画,他都在哪弄的呢?多肮脏、多污秽的图片都有,李慧险些沤吐。这个老色魔纯是一个变态狂! 正这时,就听“哈哈哈......”一阵狂笑的声音传来,李慧浑身一抖,只见一头白发、蓄着一尺多长白胡子的红脸老头,从外面走进来。随着他的狂笑、他那一头白发,和白色的胡须,都随的他的狂笑而耸动。 “我的美人,你可来啦,哈哈哈......我找你找好几年,又等你等了三个月;今天你可跑不了啦!哈哈哈.......”说着就拿绳子来捆李慧,李慧挣扎,被他一把推在床上,然后猛扑过去。“哈哈哈.......我要把你的衣服一件一件全撕掉,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你的肉.......哈哈哈........来吧----、我的美人......”老徐头疯了一样撕扯着李慧的衣服,李慧则拼命呼喊、奋力挣扎。她把事先预备好的锥子掏出来,也被老徐头抢去。李慧大声呼喊楚镇长----救命啊----- 老徐头被这一喊,更加疯狂,他几把就将李慧的衣服撕烂,露出雪白的前胸,这个色魔立即把嘴压上去咬李慧的乳房。李慧急哭了,她大骂这个老徐头是魔鬼、禽兽.......老徐头两眼已经血红,他已经丧失了人性。正当他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啃咬李慧的一霎那,就听“啪嚓”一声,随着酒瓶子的碎片的四处飞溅,老徐头眼睛一瞪,顿时昏厥过去。也就是这个时候,柳英领着警察冲了进来。随后,孙佳、鲁局长还有楚镇长都来了........ 人们看着被撕烂衣服的李慧,看着被·一酒瓶子打昏的老徐头;再看着手里还握着半截啤酒瓶的老何。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老徐头被老何一酒瓶子,打成了植物人。老何也因过失伤人,被捕入狱。李慧给丈夫写了一封长信后,一个人离开了峡西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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